沈月塵聞言,輕輕一笑:“大爺,您是在和妾身說笑話嗎?”
朱錦堂似嘆非嘆,長吁一口氣道:“我不該喝這麼多酒的……”
酒,這個東西雖能助興,但也能讓人失去控制。
朱錦堂的臉就貼在她的耳後,沈月塵覺得耳根兒癢癢的,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大爺遇上什麼好事了?爲何要喝這麼多酒?說出來也讓妾身跟着高興高興。”
朱錦堂的眼中閃過一抹神采,沉聲道:“的確是一樁好事,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的。”
沈月塵欲笑不笑道:“大爺現在也學會賣關子,吊人胃口了。”
朱錦堂轉過她的肩膀,和她面對面地站在一起,兩人的視線離得很近很近,近到幾乎看不清彼此的輪廓。
沈月塵長長的睫毛,顫抖了幾下,只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和堅挺的鼻尖。
他眼中的慾望還是那樣明顯而深刻,沈月塵平抑着略顯不安的心跳,慢慢地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聲道:“這一胎,懷得還真是不容易……”
朱錦堂低頭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微微閃動的神采,還未等她說完,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剛開始,只是淺嘗輒止的一個輕吻,溫柔而剋制,但吻着吻着,就讓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了……
朱錦堂不捨得就這麼放開她,可又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隨性而爲。
每一次身體的碰觸,都像是在心上撩起了一把火。
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的脣舌間,流連輾轉,彷彿要用這種方式來熄滅胸口那團火,可惜,那團火非但沒有減少,反而燃燒得更烈、蔓延得更加熾熱。
不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否則,他們兩個人都會失去控制的。
沈月塵慌忙地睜開眼睛,氣喘吁吁地推開朱錦堂的臉,退縮着道:“大爺……如果實在不行,就去別處吧……”
她慌亂之間的一句話,讓朱錦堂愣了一下。
他端起她的小臉,望向她略帶朦朧的雙眸,問道:“這樣就惱我了?”
“沒有……當然沒有……”沈月塵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會惱他。只是,身體的反應總是最誠實的。男人和女人,畢竟是不同的。無論如何,她都要顧及腹中的孩子,不能隨着他的意思。
朱錦堂和她稍稍拉開了些距離,讓他們兩個人都能正常呼吸。
“既然沒有惱我,幹嘛說這樣的話?難道你還不懂我嗎?”
他早都對她表明過真心了,這輩子除了她,他誰也不想要。
沈月塵見他的語氣急切起來,仍是搖了搖頭,沒有回話,她稍微遲疑了片刻,連忙轉移話題道:“大爺,您的頭髮還沒幹,就梳起來了,這樣會打結的,我幫你絞一絞吧。”
朱錦堂聞言,伸手摸了摸頭髮,果然還是溼漉漉的。
“也好。”朱錦堂順從了她的意思,在旁邊的椅子上坐好。
沈月塵暗暗鬆了一口氣,她轉身拿過毛巾,用手抓起一撮頭髮,然後裹進毛巾裡輕輕地擦拭,一撮藉着一撮,她的手勁很輕很巧,把每一撮頭髮都擦得乾乾爽爽,又不會弄疼他的頭皮。
朱錦堂閉起眼睛,一面放鬆着自己的身體,一面享受着此刻的愜意。
等把頭髮絞乾之後,沈月塵親自給朱錦堂梳好了頭髮,然後又替他按了按肩膀,道:“時候不早了,大爺早些休息吧。”
“嗯。”朱錦堂這一次沒有再糾纏着不放,而是先去到牀上躺了下來。
沈月塵隨後也跟了過去,薄薄的錦被,罩住兩人,讓他們溫暖而親暱地依偎在一起。
須臾,朱錦堂伸出手臂,讓沈月塵枕在上面,手掌不自覺地落在她的耳畔,粗糲的指尖極輕極輕地沿着她的耳朵的輪廓緩緩撫過。
“剛纔你爲什麼那麼說?”
沈月塵沒想到,他還在介意自己剛剛的那句話。
她微微沉吟一下,反問道:“大爺還記得上一次去曹氏那裡是多久以前嗎?”
朱錦堂被她問得一愣,“好端端地,突然問起這個做什麼?”
是半年還是一年,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過這件事。
沈月塵握着他的手掌,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所以……”
朱錦堂也回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她們過來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沒……沒有,她們什麼都沒有說,出奇得安靜。可是,妾身雖然聽不到她們的委屈,卻能隱約感覺到她們身上散發出來的怨氣……清清淡淡的,若有似無地怨氣……”
朱錦堂原本以爲她是在多愁善感,待聽到這裡,便睜開眼睛,凝視着她的側臉,道:“她們讓你煩心了?”
沈月塵輕嘆一聲:“不是煩心,是擔心。大爺,我和您是要做一輩子夫妻的,而曹氏她們自然也是要跟着您一輩子的,她們,她們畢竟都是您的女人。”
朱錦堂單手支頭,看着沈月塵的臉,認真道:“我對她們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心思。月塵,她們都是在你之前進府的,你應該明白,我對你,和對她們是不一樣的,你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他不擅長說什麼甜言蜜語,所以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自己。
沈月塵望向他的臉,點頭道:“我當然知道。”
“等等,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咱們在一起經歷了這麼多,我認定了你就是我命中註定的人,多虧了那個什麼南天師的一副卦,才讓咱們兩個相遇。再遇到你之後,我才明白自己一直想要的是什麼,我想要的就是你。曹氏她們只是我的侍妾,不是我的女人,你纔是我的女人。”
沈月塵靜靜聽着他說的話,眼圈微微泛紅,心頭暖暖的,像是被溫暖的爐火所包圍着。
朱錦堂吻了一下她白皙光潔的額頭,低聲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去曹氏那裡嗎?那是因爲我發現,我不管抱着誰,又或是和誰在一起,可心裡面想得都是你。你能明白那種感覺嗎?如果我的心裡只有你,我爲何還要和別人在一起?那樣逢場作戲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