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清桐不斷地掀開簾子望着外面的路,這兩個時辰便可到的路,此刻竟是如此的漫長,簫傑看出她的心思,便只好略表安慰:“想這李樑即便是娶了那方玲,亦是不會怠慢你那閨蜜,夫人還是別太擔心了,畢竟這男人三妻四妾可是正常。”他的這番話連着自己都覺着彆扭。
“夫君這番想法當是如着那日清桐所想,既是三妻四妾只是正常,夫君又爲何假意推辭?”清桐聽着這話,莫名的上火,想那慧子是直性情的人,若是由着她可好,但怕那方玲與哥哥有意的爲難她。
“我自不比那李樑。”簫傑不屑的說着,聽着她將自己想的如此的不堪,竟不由得賭氣起來。
“那是自然,夫君且只有一妻,這妾還是少了的,自不能與那李樑比了。”清桐不甘下風的說着,簫傑自知,若是接了她的下文,那她必定還會駁口,若是弄得個如新婚第一日那般的結果,可是不好過,故只得忍氣閉嘴。
待到了李府的門口,孫氏早早的便站在了那裡,清桐從小到大可是從未離過她,今兒忽地的離了這麼久,自是想念,當得知自己的閨女要回來時,孫氏可是好不高興。
“你可是回來了,那三公子呢?”孫氏只見其女不見女婿,便急忙臉色暗了下來。
“他在後方鎖着馬兒,待會子就來。”清桐做輕鬆的說着,自知母親做何想。
“哦。”聽了清桐的這話,孫氏才放心下來,故拉起女兒的手,笑着問道:“那三少爺待你可好?”。
“娘,慧子可是如何了?怎不見她來?”她哪裡有心答她這些,只是想着若是慧子無事,定會出來相迎,想到這裡,清桐不禁的哆嗦了一下。
“慧子前幾日不知怎地,險些流了產,幸得梅燕發現的及時,不然可就出了性命。”
“那慧子現在何處?”清桐着急的問着,既而朝着府中奔去。
一路上,她不顧多日不見的親人詢問的目光,只是直至慧子的房中,且是到了那屋,只見慧子一人坐於那窗前,落寞的看着窗外的那堵上的青苔的厚牆,眼中死氣沉沉。
“慧子。”清桐走近他輕聲的喚道,喬慧聞聲即刻掉頭,只見清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她激動的急忙起身。
“清桐,你可是何時回來的?怎都不告訴我一聲?”見了她,喬慧眼中的喜悅取代了憂傷,即刻上前握住她的手,然後將她拉至桌邊。
“慧子,我哥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受苦了。”她看着她的那張日漸憔悴的臉,終是心疼,那種無能爲力的悲痛慢慢的延至心頭。
“那且是無房,他李樑即便是娶上四十房,我亦是無異。”喬慧淡淡地說着,淡的似乎要飄走。
“我聽娘說,你險些流產,可是爲何的?”
“只是睡的好好的,忽然的就肚子疼,後來姐姐發現了,去尋了大夫來,好是不巧,他居然還是活了下來,現還在保着。”喬慧說着,竟不像是在說她自己,好生的落寞。
“你可是要多休息,不得多活動了。”
“不說我了,你看,我這還不是好好的麼?怎的?姑爺沒有陪你一道回來?”喬慧如着孫氏一般的驚呼着。
“回了回了,見我來了你的這屋,他只是在廳中候着呢。”清桐聽她這麼大聲,急忙遏制。
“我見那三公子生性溫和,你們成親的這些日子,他待你如何?”見她沒有大異,喬慧打雀的問道。
“哪裡如何了?且是將就着過唄。”清桐不悲不喜的說着,讓喬慧看不出好壞。
“也罷,他既是能陪你回來,想是還在意你的,至少現在你不會成我這樣。這些天,你怎都不寫信給我?可教我好生的難過。”既然清桐不願意說,想也知道那結果如何,兩個父母之命的人走到一起,只是將就便能形容了的。
“我亦是在牀榻上等着你的信,不想你竟同我一樣,都在牀上躺着。”
“你是如何了?”喬慧驚訝的問着。
“可是第二日便大病了一場,直至今兒,那簫傑才讓我下榻,可不是好生的難過”清桐亦是委屈。
“看樣那簫傑待你不錯,如此便好。”
“好個甚?他只知用那苦藥逼我……”說到這時,連着清桐自己都微微地愣了一下,他如此這般,可不是在爲她好麼,她竟是一時沒有想起。
見她臉紅不已,喬慧捂嘴偷笑,既而說道:“難不成我這過來人還是不知怎的?若是他真的有心待你,你只當是受着。”
“慧子,清桐有一事急於說與你聽,不知你意想如何,清桐知道,雖是這般的想法過了,可終是能保全身。”她想將她逃亡的那事說與她聽,可又怕她拒絕,好生的爲難。
“我倆還需這般的客套?你只管說來便是。”喬慧不當回事的問着。
“此番我已經想的周全,既是……”
“奶奶,大少爺讓您過去,說是有關於婚禮的事宜。”這外面的聲音,此刻在清桐的耳邊不想竟是這般的生惡,於是急忙起身衝了出去。
“砰——”清桐忽地的開了這門,站在外面毫無防備的方玲愣是被嚇了一跳,頓時火冒三丈,但又顧及她是簫家的人,故,只能沒好氣的道上一句:“喲,玲兒倒是不知二小姐亦是在此,沒能遠迎,還請二小姐見諒。”說着她便不情願的欠了一身。
“嫂嫂可是客氣了,清桐可都不是李家的人,怎能勞煩嫂嫂接我?如此可不是降了嫂嫂的級?”清桐含笑着說着,眼中的寒光懾的方玲急忙撇過頭去。
“你去告訴那李樑,說是我與清桐隨後就到。”喬慧倒是淡然,只聽她在她身後一如平常的說道。
本想着早早的將她打發了便好,不想她竟站在門口沒有離開的意思,難不成還想惹事?清桐悻悻的想着,竟是有了揍她的念頭。
“還有何事?”清桐毫不客氣的問道。
“二小姐可不是一人回來?”
“那又怎樣?”這一人兩人她看樣是在乎的很啊!
“我們這些外人可是不想過問,但見姑爺亦是沒有跟着,想必小姐只是一人回來,這初次回孃家,姑爺便是讓您隻身而來,可真是因着想那二夫人?”方玲說着,眼中泛起了一絲嘲笑,既而說道:“可不是我說着,這大小姐那日回來,亦是沒有姑爺跟着,想必這定是李家的香沒有燒好,不然豈會有姐妹同時回孃家的?想定是不合了吧!”
“在我還未發作之前,請你速速離去,且是馬不停蹄,不然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喬慧突然你的一句話倒是將前邊的清桐驚了一下,急忙回首看她,只見她仍是那淡然的神色。
“奶奶還能威脅我不成?”方玲這樣說着,倒是真的離開了。
“且是去那大殿,看看又生了什麼事兒!”還未等清桐反應過來,喬慧便拉着她去往那大殿。
待清桐與喬慧低至大殿,見到那坐於李衡邊上的人兒時,喬慧頓時化作了石像,愣愣的站在那裡,直至清桐將她拉至一邊。
“此次請各位前來便是要與各位商量那後日的婚禮,各位且都是自家人,我亦是不當有外人在,現是叫你們來,便是要告知於你們,方玲雖是我府的一名丫鬟,可她打小便進了府中,待自己的主子更是侍奉有佳,雖是身世不得好些,但畢竟以後是你們的嫂嫂,個人都無須將身份擡起,若是得幫且幫,婚禮的事宜,我且是都交與了我的管家,你們各位若是還想添置些甚,只管與我們新來的管家講便好。”說罷李衡頷首。
“我叫張俊生,是老爺新進的管家,日後若是各位夫人奶奶有事,儘管吩咐,俊生定是盡其所能的辦到。”說罷他微微鞠了一躬,既而目不轉睛的看着喬慧,使得喬慧滿臉通紅,急忙背過他去。
清桐雖是沒有見過張俊生,可是這號人物可是喬慧口中常提及的人物,起初她還懷疑自己聽錯了,可見那喬慧一臉尷尬的樣子,清桐知道,此人定是錯不了,便不由得仔細的看了此人,竟也是俊的很,見他死死的盯着喬慧,想也是還惦記着她,那麼此次他來李府的目的,可不就是想接近慧子?清桐想着不禁的暗歎起來。
“清桐可是何時得空回來?爹爹忙得都不曾招呼你。”李衡忽地的一句話將清桐從對喬慧和這個叫作張俊生的管家的驚訝中提了回來。
“清桐剛纔到家,只是因着想爹孃了,便匆匆的隨夫君一道回來了,不曾報信家裡,是清桐的不是。”
“傑兒也一併回來了?現可是在哪裡?”聽他這一說,清桐倒是忘記了,那簫傑現在還被扔在左廳,不知道有沒有着急,故急忙說道:“他在左廳。”
“快快請來,你們這是作甚,姑爺回來都不曾相迎,真是有失體統。”說罷他便即刻朝着左廳走去。
這簫大學士的兒子怎能被獨自一人放於空廳?豈不是怠慢了自己的‘地位’?不妥不妥,招呼還是要熱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