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少管這些閒事。”莫璃嫌棄地把弟弟往旁邊推了推。
莫錦昱不滿地哼了一聲:“別總說我是小孩子,我都快十四了。再說了,你是我唯一的姐姐,你的婚姻大事怎麼能算是閒事呢。”
“開始吧,我覺得玉大哥也不錯,人長得帥,武功又高,好像對你也挺有那個意思的。”
“喂喂喂,我可警告你,別胡說八道。”莫璃出言制止。
莫錦昱卻是不以爲然道:“我是說開始覺得玉大哥不錯,可我總覺得他做朋友可以,做夫君還是有些不妥,另外他跟慕容將軍一對比,還是慕容將軍更勝一籌。”
莫璃斜睨着自家弟弟問:“你從哪兒看出他更勝一籌了?”
“姐,那可是慕容將軍耶,聽說他不僅戰功卓著,文采也十分出衆。如果入科定是狀元之才。那真正是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人物,放眼大周朝,有誰能比得過慕容將軍?”
看着莫錦昱一臉的豔羨,莫璃呲笑一聲:“這些都是從你的朋友那聽來的?”
莫錦昱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清遠侯府的二公子是慕容將軍的副將,他們家老四孫宏常跟我們說起慕容將軍。”
“你說的清遠侯府二公子是不是叫孫寒?”
“對呀,姐姐認識他?”
莫璃點了點頭,沒想到那個粗礦的孫寒居然是侯門之後。
“孫宏說慕容將軍不近女色,其實我看不然,他對你就滿好的。要知道京城好些門名貴女都很仰慕他,那天進城時的場面你也看到了,沿街商鋪的二樓都人滿爲患了。所以說,姐,你得用點兒心,若是慕容將軍被人搶走了,可沒有後悔藥給你吃。”
“我用不用心跟你這小屁孩兒有什麼關係,把你自己的書讀好比什麼都強。”莫璃丟了個大大的白眼過去。
莫錦昱卻是有些急了:“誰說跟我沒關係了,孫宏仗着他二哥是慕容將軍的副將,一天天可得意了。若是慕容將軍成了我姐夫,那我得多威風,多有面子。”
儘管姐弟倆聲音很低,耳力極好的慕容楚還是一字不差都聽了去,開始聽到莫錦昱說玉明希很好的時候,他心裡頗爲吃味,想着以後有機會要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臭小子。
可後來莫錦昱話鋒一轉,開始遊說莫璃,這讓慕容楚的心情頓時由陰轉晴,脣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尤其是聽到最後莫錦昱認爲自己若成了他姐夫,他會威風有面子,對這個未來小舅子的好感度蹭蹭往上漲。
可快到莫府的門口時,慕容楚的心情又變得不太美麗了,府門前停車一輛豪華的馬車,車邊倚着一位身着素錦長衫的男子,頎長的身形,如墨般的長髮只取頭頂的一綹用根髮帶繫着,其餘的隨意垂到腰際,爲他增添了幾分隨性灑脫。
和慕容楚並行的莫錦華突然覺得一絲涼意襲來,即便是酷夏的午後,也讓人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莫錦華不會武功,更沒有內力,只看到遠遠的府門前有一車一人,等到走近了些,終於看清那人是玉明希,這才明白剛纔的那股陰寒從何而來。
他只是在玉明希過府弔唁時見過他一面,又從莫錦昱口中得知他是鎮安鏢局的少東家,是溪兒流落在外時認識的,對溪兒頗有好感。
從慕容楚的臉色上來看,想必這位大將軍肯定也知道玉明希這個人的存在,並對他報有敵意。
做爲一心護着自家妹子的大哥,莫錦華突然產生了一種促狹心理,正所謂一家女百家求,倒要看看慕容楚這個清冷的大將軍會如何去做。
想到這裡,莫錦華故意放慢了速度,讓自己的馬落後於慕容楚的烏龍駒一步。
誰知還沒等慕容楚有所行動,走在前面的馬車上跳下一人,熱情地朝玉明希奔去。
“玉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府去?”莫錦昱紅撲撲的小臉兒上帶着笑意,似乎很歡迎玉明希的到來。
玉明希上前揉了揉莫錦昱的頭:“剛到不一會兒,聽說你們還沒回來,便在府門口等着了。”
“明希,大熱天的,別在門口站着了,趕緊進去歇會兒。”莫璃掀開紗簾道。
剛要下馬車,一隻修長的大手伸了過來:“我扶你下來。”
在莫府門口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莫璃還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某人那陰沉的臉,知道這個時候的他是不容忤逆的,只能將小手搭了上去。
誰知等她下了車,那人也沒有鬆開的意思,直接反手將她的小手攥在掌心裡,向府門走去。
那緊握在一起的手,看在玉明希的眼裡,讓他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莫錦昱見自家姐姐被慕容楚牽着手過來,馬上恭恭敬敬地揖了揖:“慕容將軍,請進府休息。”
莫錦華作爲莫家真正的主人當然不能讓客人在府門前尷尬地站着,連忙過來招呼衆人進府。
慕容楚卻是牽着莫璃的手,微微頷首道:“錦溪累了,本將軍先送她回若璃軒休息。”
莫璃想要說自己不累,一記冷洌的眼神橫掃過來,爲了防止某人再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只能乖乖地任由慕容楚牽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得堂屋,莫璃終是甩掉了那隻手,氣鼓鼓地歪到窗下的大炕上,不去看那人鐵青的臉色。
若平將一早冰在井水裡的涼茶送進來,倒了兩杯,識趣地退了出去,把院子裡的其他下人也都驅散了。
夏日的午後本就炎熱,莫璃又是一肚子的火氣,拿起一杯涼茶喝了一大口,誰喝得急了,竟嗆得她連連咳嗽起來。
慕容楚連忙從炕桌的另一邊蹲到炕邊,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語氣中充滿了無奈:“也沒人跟你搶,就不能慢點兒喝。”
見莫璃小臉憋得通紅,眼角還掛着淚珠,不由得心疼起來,伸出手去拭着她的眼角。
粗糲的手指在嬌嫩的小臉上劃過,帶給莫璃一陣酥麻感,突然想起除夕夜那晚,他爲自己擦臉的情景,那時的他也如此刻一般溫柔,將她的臉一點點擦乾淨,還第一次將她擁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