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遭受劫持
雲雨過後,元意躺在蕭恆的懷裡,理智漸漸回籠,這才驚覺自己方纔的瘋狂,這麼狂野的作風,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問道:“你進來,不會被人發現吧。”
他以前潛進朱府可以說是手段高強,但是這裡是皇宮,戒備森嚴,不可同日而語。院子裡還守着一個太監,看起來也像是有武功的樣子,不然也不能輕輕鬆鬆地提了一袋銀炭進來。
蕭恆低低地笑了起來,摟住她的身子,調侃道:“意兒難道不該問咱們這番動靜,爲何沒人知道?”
一股熱氣從腳底升起,直衝臉頰,瞬間漲得通紅,她惱羞成怒地咬住他的肩膀,憤憤道:“要是有人來,也是抓了你這個採花大盜。”
“採花大盜?這詞好,意兒這朵花爺老早就盯上了。”元意要在他肩膀的力道軟綿綿地像一隻貓似的,根本就一點疼痛都沒有,他湊過頭,曖昧地舔了舔她的耳朵,繼續道:“不過,也記得剛剛是小娘子你勾引的爺,才導致爺情不自禁的,如今爺伺候小娘子你舒服了,怎麼又翻臉無情,倒打一耙。”
“流氓。”元意頓時被臊得渾身通紅,然而她又理虧,無法反駁,往日的伶牙俐齒都沒了用處,只能詞窮地罵了一句。
蕭恆正爲元意今晚的主動心動的很,箇中的滋味暫且不提,唯恐惹急了她以後沒了這等好處,收了臉上的調笑,安慰道:“外邊那個太監已經被爺放倒了,意兒不必擔心。”
元意鬆了一口氣,開始問道:“你是怎麼進宮的?”
蕭恆摟緊了懷中人,聲音在黑夜中格外地低沉,“密道。”
整個京都的密道數不勝數,不管是皇宮還是京都,都建着無數的密道。這是前朝的皇帝秘密修建用來逃命用的,可惜後來兵敗,被殺死在皇宮,密道沒能用上,佈防圖也隨之消失。大魏建朝以來,歷任皇帝從來爲放棄過探索京中的密道,至今尚有不少未掌握的密道。
而蕭恆今晚前進宮的密道,便是未被皇帝發現的,所以才能輕易地躲過防守,潛進了皇宮。只是可惜密道與東宮有一處距離,他又不能悄無聲息地帶人出去,給救人造成了不少麻煩。
蕭恆沒有多說,元意大概能猜到一些,便沒有多問,而是問出了今晚的疑惑,“那場煙火,是不是你的手筆?”
她現在一想,覺得煙花來得太巧,皇宮裡並不是隨便能夠燃放焰火的,太子雖然有這個權力,但是以她當時那種狀態,又並非對元怡真心喜愛,不可能會給她放煙花慶生。
蕭恆輕笑了一下,不置可否,而是說道:“是和嘉公主送給你二姐的慶生煙火。”
元意瞬間恍然,以和嘉公主的性格,做出這種事情並不意外,而且她在宮中受寵,讓人燃放煙花並非難事。
“日後得好好地謝謝和嘉公主。”元意感嘆了一聲,如此說道。
蕭恆嗯了一聲,“她並不知事情原委,你不用與她明說,找機會補償她就是。”
元意有些詫異,腦補了一番和嘉公主之所以會送煙花的始末,不由戳了戳蕭恆的胸膛,道:“從遠真是好本事。”連公主都可以左右。
蕭恆扯了扯嘴角,若不是有睿王幫忙,和嘉公主那裡他也沒法子,只是說動睿王幫忙的代價有點大而已,他的清閒日子又要一去而不復返了。
他估摸了一下時辰,覺得差不多的時候,便起牀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給元意穿上,他也迅速套上衣服,把臉蒙上,對元意道:“你繼續睡着,待會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都不要反抗,知道了嗎?”
元意心中一跳,立馬拉住他的手,道,“你要去做什麼?”
蕭恆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爺並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又衝外邊喊了一聲,“淺碧,素梅,進來陪着少奶奶。”
淺碧和素梅很快就進來了,兩人臉上微紅,不敢看元意和蕭恆,只是低如蚊蚋回了聲:“是。”
意識到兩人在外邊聽到了全程,元意立馬羞紅了臉。雖然素梅是她的貼身丫鬟,但是她晚上一般不會讓人值夜,就是做了什麼事,也不會被丫鬟停了壁角,但是今天卻是一時衝動,忘了外邊還有這兩人。
她埋怨地看了蕭恆一眼,低聲道:“你怎麼也不弄點迷香讓她們昏睡了再進來。”爲了自個兒面子,元意也顧不得對方是她丫鬟了,儘想着陰損的招數。
“張生與崔鶯鶯幽會,還需要紅娘把風,更何況我們。”蕭恆撲哧的一聲笑了,他又曖昧地朝她擠了擠眉頭,“再說了,爺怎麼知道你會勾引爺。”
元意啞然,連忙推他,“你快走。”
蕭恆低頭在她額頭吻了一下,“等爺。”而後身形一閃,離開了房間。
看着蕭恆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元意方纔的羞窘褪去,反倒整顆心都懸起了起來,臉上不掩擔憂。
素梅連忙拿了外衣給元意穿上,又給她坡上斗篷,安慰道:“姑娘,請放心,姑爺不會有事兒的。”
淺碧也在一旁安慰她,眼中滿是崇拜,“是啊,公子武功很厲害的。”
元意扯了扯脣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
沒過多久,外邊突然響起了一陣嘈雜之聲,有人開始高呼,“走水了,抓刺客。”
元意一驚,連忙跑出屋子,只見遠處涌起一陣的火光,照亮了黑夜,有兵器相交的聲音一陣陣地傳來,越來越逼近此處。她心中猶疑,不知蕭恆心裡打着什麼主意。
交戰雙方終於衝了進來,是東宮的侍衛和一羣黑衣人在交戰,一個身形頎長的黑衣人似乎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元意,粗噶一笑,“原來這處還有個嬌滴滴的美人啊,都說金屋藏嬌,太子藏人的地兒也太寒磣了吧。”
他突然衝了過來,把刀架在元意的脖子上,道:“太子放我們弟兄出去,這女人就還給你如何?”
被侍衛重重掩護的魏泰直接沉下了臉,他的脖子還纏着紗布,胳膊上有一處刀傷,是被刺客刺傷,正胡亂地包紮起來,此時正滲出了不少血跡。
一旁的侍衛大急,連忙勸說道:“殿下,萬萬不可。”
“太子真的捨得?可惜了這個如花美人了。”黑衣人的刀鋒逼近了元意的脖子,桀桀地笑了起來。
元意一直都記得蕭恆臨走前叮囑她的話,所以在黑衣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時,並不見慌亂,只是安靜地站着,直到背後被人捅了一記,一個肅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配合着點兒。”她才晃過神來,但是也並沒有痛哭流涕和驚慌失措,而是挺直了身板,倔強而嘲諷地看向魏泰。
魏泰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道:“本宮可以答應你們,但是宮中已經下鑰,你們怎麼出去。”
這時黑衣人已經停止了交戰,都退到了元意和黑衣人的身後,形成對峙之勢。黑衣人笑了一聲,道,“我們自有辦法出宮,等出了宮,我們就把這女人還給你。”
魏泰身爲一國儲君,自然知道密道的存在,難怪這羣人消無聲息地出現,他不由得慶幸,還好是刺殺,要是這條密道用在其他方面,簡直是不堪設想。
若不是劫持元意,黑衣人也可以離開,但是會有損失而已,但是如今看來,答應他們的條件,而且還能找出密道,似乎是一舉數得的交易。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你不可以傷害她分毫,不然就算出了宮,本宮一樣可以讓你們損失慘重。”
黑衣人的聲音依舊粗噶,道:“我們只求全身而退,對於這個女人不感興趣。”
雙方得到妥協,堵在門口的侍衛漸漸地散開,黑衣人架着元意主僕三人緩緩走過去,侍衛跟上,如今包圍對峙,直到來了花園。
在魏泰陰沉的目光中,黑衣人在一處假山處,不知動了什麼機關,假山緩緩散開,露出一條可供馬車驅使的寬敞的大道來。
雙方的人馬都迅速用了進去,任何一方都不敢輕易出手,如此過了大概一刻鐘有餘,一羣人走出了密道的出口,正是一處人跡寥寥的衚衕,不遠處,卻是遠近聞名的花街。
魏泰終於鬆了一口氣,看向全程一語不發的元意一眼,對着黑衣人道:“你們可以放人了吧。”
黑衣人漸漸地鬆開了手中的刀,輕鬆道:“這是自然,太子讓你後退十步,我就放人。”
魏泰揮了揮手,身後的侍衛順從地後退十步,黑衣人點頭,拿開了元意手中的刀,把她推過去,“給你。”
元意被猝不及防地推出去,驚呼了一聲,魏泰眼前一亮,剛要上前把她抓住,卻見元意被一個玄色身影的男人接住,“奇怪,這花街的姑娘怎麼長得如此眼熟,好像爺的娘子。”
男子抱着元意搖搖晃晃了幾下,忽而別過頭,哇的一聲吐了出來,頓時狹小的巷子裡刺鼻的味道,濃濃的酒氣撲鼻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