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殷君似有不信,口噴腥臭的黑血,那雙本是癲狂不知邊際的血眼隨着氣息散去竟然重回原樣,隨着毅瀟臣奮力抽回魂手,殷君踉蹌後退數步,重重跪了下去,那些勉強支撐受其操控的黑僵人屍則紛紛倒地,重歸屍體。
松林中,墨武快速狂奔,當天顯異象時,他心生恐懼,那種只能存在傳說中的邪物若真被大姐煉化出來,後果何樣他根本想不到,故而他當下只有一個想法,找到風離涅,隨之離開。只是從拼鬥中抽身時,墨武不知道敖天成已經盯上了他。
不知爲何,敖天成對這個面頰刻滿紋落的傢伙有種熟悉感,似乎在哪見過,可是那份記憶實在薄弱,隨時可散,至此,他只能以拼鬥來找到根源,否則他走到這一步以茫然之姿繼續下去,可就愧對靈心了,想起靈心,敖天成身形一頓,她…
就在他茫然這一瞬間,一柄寸長的利刃迎面襲來,敖天成憑着本能閃躲,卻被利刃划着臉頰飛過。
“你竟然能跟着我!”
利刃過後,墨武顯出身形,他面色陰冷,殺氣與自身的邪氣堪比疾風撲面襲來。
敖天成重重唾了一口,伸手擦去,面頰上竟然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猩紅的血液流淌滑落脣角,他伸出舌頭舔舐着自己的血液,隨即生出一股無可控制的狂躁之意。
“那種紋落,曾經我見過一次,那個畜生,他殺了我的親人…”
說這話同時,敖天成面容越發猙獰,在心底狂躁的衝擊下,他血氣衝涌,幾乎脹破頭顱。
“我殺的人多了,多的我都記不清,你這不知死活的雜碎,現在我就送你去地府,到了那裡,好好想想我是誰!”
墨武怒喝,渾身黑氣驟射散溢,眨眼間淒冷駭人的骷髏靈出現在他身後,這骷髏靈張牙舞爪,黝黑滿是腐氣的骷髏臂揮爪衝來,見此,敖天成抽手腰間的銀色裂魂刺,一記反手縱砍,裂魂刺劃出一道氣暈,迎面撞到骷髏臂上,只是骷髏靈陰邪嘶吼,那痛煞耳膜的轟鳴讓敖天成眼前一劃,跟着他只感覺胸前一涼,整個人便不由自由的向後飛去,直撞到樹杆上才停下來。
‘噗通’
敖天成重重落下,噴出一口鮮血,不等他起身,墨武已經衝到近前,骷髏靈屍嘴大張,黑氣洶涌徑直衝向,那一瞬間,敖天成被黑氣籠罩,無盡的哭嚎慘叫肆虐着他的心魂,墨武一腳踩在敖天成的腦袋上,用力向土中按去。
“螻蟻之輩,生死不知的雜碎,我要讓你享受進痛苦再死,知道那是什麼聲音?那都是被我殺死人留下的殘魂怨念,我會把他們的身體砍成碎屑,餵食我的邪靈,我要讓他們永遠殘存在我的束縛下…”
痛苦猶如風暴,席捲衝擊着敖天成的心魂,忽然,一縷空靜由欲惡中呼嘯衝來,徑直將敖天成混亂痛苦、飽受蠶蝕的心魂靜了下來。
“成兒,起來…這不是你的命途…成兒…起來…靈淵閣還需要你…”
恍惚中,敖天成失魂落魄的站在欲惡暴風前,望着眼前的柔光,他像受到雷鳴襲擊一樣靈竅驟開,那殘存困擾在他心魂深處卻永遠無法探明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明瞭了。
靈淵閣,這是他的家,祭魂者,是他一生的尊位,而毅族,是他生來就要侍奉的主族,在這轉瞬息間,眼前畫面再變,輕柔的呼喚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是欺殘的哭嚎,而墨武那張滿是紫色紋落的兇臉一閃而過,在這火海之中,敖天成呆然肅立,直到一滿身鮮血的男子衝向他大吼:“敖天成…快逃…告訴主族…我們被那些混蛋拋棄了…”
下一秒,血光飛濺,男子身形一顫,緩緩跪下,在這一刻,敖天成更加驚愕的看到,遠處的火海之前,一讓人無法忘卻的臉出現在牟子中——毅溟,這個水系支族的大尊者傲然肅立,在他身旁,一滿頭銀髮的男子沉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這些慘叫淒冷就像落葉飛塵一般,渺小不可得!
“去死!”
墨武呵聲,骷髏靈黑氣迸發,骷髏臂散去再度集聚纏繞在他的手臂之上,當死亡即將垂落,敖天成悶吼宛如雷鳴自心魂深處呼出,籠罩在他身上的黑氣瞬間消散,被其吞噬,下一秒,敖天成虎眼怒睜,竟然化作鬼眼,見此異變,墨武一驚,竟然被敖天成翻身震退。
從地上緩緩立起,敖天成渾身黑氣散溢,在他後背,那隻鬼眼紋落竟然開眼,與先前不同,這次的鬼眼瞳紋徹底開啓,隨着黑氣氣息愈發濃厚,敖天成雙目流出血淚,而背後的鬼眼紋落竟然從青色逐漸暗紅,那附着在膚表脈絡的刻紋隨着暗紅凸顯,一道血線從中涌出,這般變化讓敖天成無法忍受,痛聲嘶嚎,在這之後,一輪月牙形的眼眸之像赫然出現在敖天成背後,它血紅的瞳目射出極強的死氣,讓墨武從心底撼動。
“我記起來了…是你…在那一夜…殺了我的族人…”
見此,墨武狂笑:“螻蟻之輩,即便開眼入鬼,你仍舊是螻蟻,去死!”
低嘯衝出,墨武骷髏靈再度膨化虛魂,儼然像一具魂狀骷髏鎧甲融聚在他的全身,下一秒,兩道烏黑的氣息重重撞在一起。
當殷君、鬼蠍二人因異樣變化損失邪氣力量敗於毅瀟臣這些人後,那些僅剩的蠱毒者們不再拼命,紛紛轉身逃離,只可惜異象已現,但凡邪氣融身的人都不可能避免,不等毅瀟臣幾人喘息,一股震撼再次從地下傳來,跟着不遠處的陷坑煙塵好似巨龍吐息,迸發噴涌出渾厚的黑氣,那氣息只撲天際,連正在暴下的雨幕也被之驅散。
“嗷…”狂嘯沖天,聲音未落,一條十數丈的黑色邪物陷洞中飛躍而出,待雨幕重新下落,黑氣消散回沖,那邪物才重重落地,至此毅瀟臣纔看到,那邪物儼然就是一條未成形的蛟龍。
“世間竟然真有如此邪獸!”諸葛岫驚駭自若,全然不知自己已經閉氣許久,只待氣息憋腹,他才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