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裡?”
領頭的男子渾身黑衣,看起來極其陰冷,在他的額心,有一點蒼白,就像血跡凝結成的血痂一樣。
“錯不了,是這裡!不過蒙惡,你確定我們能搞定這個老傢伙,他可是毅氏分支前的族長尊者之一!”
旁邊,帶着蠍子耳墜的男子疑聲。
“蒙哧,若怕就滾回去!”
血痂男蒙惡硬聲頂回,帶着蠍子耳墜的蒙哧也不言語,衝身後的部衆道:“行動!”
潿洲縣東是一片荒郊,毅溟就在荒郊的小木屋裡,這本來是林員工巡夜護林的屋子,可是林員工老頭死了,鎮上的人還嫌這件事就是個苦差事,根本沒人幹,便空下來,正好毅溟撿了個漏。
這會兒毅溟正抱着那跟晶瑩雪白的笛子發呆,茫然中,他回想起當日與毅瀟臣在水崩洪流中不顧生死的拼鬥,最初,他以爲自己有着十足的把握將毅瀟臣置於死地,可是在生死關頭他才發現,毅瀟臣這個斷臂殘跡小子竟然有了超越他的實力,如此想來,那真是太可怕了。
一個惶惶可悲的小子在這條深不見底,天不見日的晦暗道路下達到這種地步,已經不是用命途可以解釋,這是天在眷顧他,可是站在毅溟的角度想,毅瀟臣本性不夠狂傲至尊,與毅氏的至尊之位完全不相符合,就算他最後參透陰陽兩相,找到藏匿在南轅古地中的陰陽盤和鑄命續生之術,也不可能守得住,先不說組織中人如何,單就贏氏、蒙氏、傲世三族就會想盡辦法除了他,如此一來,毅氏可真有完了。
當毅溟惶惶可悲不知所措時,熟悉的要命感覺從外面傳來,毅溟一愣,當即笑起來,那些道者中的雜碎到底找來了,看了昌中的事確實太過龐大響亮,那些窺視毅族許久的混賬們已經按耐不住心底的躁動。
“就是這裡!”
蒙哧說,身後蒙惡大致一掃,這木屋孤零零的一座,很好圍困,當下身後的部衆將木屋圍起來,事先他們已經得知屋內的傢伙是毅溟,這個老混蛋曾經混跡天鳴閣組織機構二十年,實力和心性可想而知,眼下爲了確保一擊必勝,擒了這老畜生,蒙惡揮手,部衆們也不廢話,當即將隨身帶的火油彈扔了上去,隨後衆人各自掏出器法之物,準備當火油彈火起時,藉着毅溟衝出時機將其制服。
蒙哧隨手擲出一隻火符,微弱的符火剛一觸碰到火油彈,頓時生出劇烈的火苗,火苗蔓延籠罩木屋,枯燥的木屋發出霹靂巴拉的聲音,見此,蒙惡這些人已經準備好,可是等了片刻,直到木屋被烈火焚燒坍塌,也不見有人衝出。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那個老東西被燒死在裡面?”
蒙哧低言,但是蒙惡可不相信那麼一個深藏不漏的老傢伙會被這區區火油彈燒死,否則毅族的遺者也太不堪入目了。
“衝進去,看看!”
蒙惡下令,加之火勢稍減,兩名部衆身披防火服衝入木屋,結果瞬間傳來兩聲慘叫,跟着一隻血淋淋的胳膊從木屋中扔了出來。
“該死的,這個老混蛋!”
蒙惡頓時變了臉色,下一秒,一身影在火中一閃,隨即一股寒息撲面襲來,這寒息冷若堅冰,將木火的火焰吹散,其它部衆當即結式衝襲,可是這身影的速度超過他們發力的速度。
但見毅溟一個箭步衝到這些部衆身前,他蒼涼無神的面頰掛滿死一般沉寂,這是他與毅瀟臣拼鬥之後留下的症狀。
“螻蟻之輩,不知天高的小畜生們,竟然敢在這個時候來找老子的麻煩,你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毅溟話沉陰冷,這些部衆心中顫慄,那感覺就像被兇惡猛獸盯上一樣,只見毅溟雙手幽紅色的亮光一閃,面前數名部衆當即呆愣,隨後胸腹噴血,挺身倒地。
“老東西,你真以爲你毅氏還是當初的至尊大族?”
蒙惡大吼,撲身衝來,此番蒙惡得主族老尊之名,前來收拾毅溟,蒙惡雙手帶着骨箍爪,他奮力將骨箍爪衝進自己的兩腹,這般自殘模樣讓毅溟放聲大笑:‘怎麼着,小畜生,這會兒後悔向老子請罪?’
但是毅溟實在太過狂妄,現今,毅族不再是曾經一家獨大的毅族,而蒙族也突破了不少禁忌,衍生出其它秘術,前不久蒙族族內混亂,就是由此引起的。
“老東西,今日讓你看看,我蒙氏的血屍術有何威力。”
“血屍?”
毅溟顯然沒有聽過,但是當蒙惡渾身血氣沖天,模樣似妖的衝來後,他內心一顫,曾經,蒙族的人屍煉化確實至尊,可是人屍煉化要求太多,天時地利人魂缺一不可,強大的人屍煉化之前,屍體就必須是道者中的強者,即便煉化成功,強大的人屍也會反噬其主,在此之下,蒙族三大尊者之一的人物竟然以煉化人屍轉而煉化自身,以命息爲本,求得邪靈之力着身,此術極其耗費血液氣息,一旦釋放,施術者就會渾身血紅,模樣好似人屍妖孽,故而稱爲血屍術。
蒙惡化作血屍飛撲而來,那股濃厚的邪息讓毅溟不敢大意,毅溟閃身,手中刺杖格擋,蒙惡氣力大的驚人,將毅溟逼退數步,不待他站穩身形,又一血屍衝來,他正是蒙哧,二人同屬一系,術法相同,其餘部衆輔之陣式,真正將毅溟壓制下。
但是毅溟心高氣傲,自從毅氏命途命輪傳言與曾經的預言相交融後,他就不願在居人籬下,他希望自己可以重振毅氏,凝聚木、風兩系族人,重立道途至尊,現在被毅瀟臣打敗流落至此,已經讓他無法接受,若是在被眼前的小雜碎擊敗生擒,恐怕他就要自己抹脖子了。
“呼….”
重重的喘息伴隨夜叉妖靈出現,那威勢如滂沱的小山,讓人無法靠近,即便剛剛近身的蒙惡、蒙哧二人也被逼退。
“這個老東西!”
蒙哧低罵,不過二人不抓他回去,是無法交差,介時老尊怒火,他倆可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