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樹枝孤魂
文根不明白香草爲什麼會發怒,他苦笑道:“大姐,我加班好累的有沒有?你怎麼就不體諒人呢?”說着他就推香草往外走道:“時間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走。”香草怒氣衝衝甩掉對方搭來的手道。
“別賭氣,乖,你看看今晚天好黑。”
實話;香草和鍾奎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難苦楚,她怎麼可能懼怕夜晚?除非會出現什麼意外!
文根怮不過香草的倔強脾性,只好任由她獨自離開。
今晚的夜色可真黑,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風鬼祟的搖擺着樹枝,無不讓人心生畏懼。
一陣沙沙的響聲好像是來自身後,她不停的張望,手指緊緊的握住車把,好幾次瞻前顧後差點碰撞在街道的行道樹上。
香草不知道究竟爲什麼緊張,她腦海裡不停重疊着兩個人的身影。一個是晚歸的文根,另一個則出現在店鋪裡的那一隻怨鬼。
前後左右均被暗黑包圍她就像行走在沙漠裡迷途的苦行僧,身後的暗黑很狡猾,她往前走一步馬上就侵襲過來佔據掉有限的空間。
最後一次差點撞在一個石墩上,才努力剋制過於緊張的心態,腳使勁到蹬着腳踏車。好不容易捱過好幾段暗黑的街道巷子,終於看見三道拐巷子口,在前面一點點就到家了。
由於身後無底的暗黑,香草不敢回頭張望,拿鑰匙的是顫抖着許久扭動鎖珠,鎖珠彈縮傳來輕微咔嚓的一聲房門開啓。
終於可以仰靠在家裡的竹椅上,竹椅發出吱吱的響聲,這是熟悉的響聲。香草撩開遮蓋在額頭前的髮絲,長出一口氣,身心還是處在緊張的氛圍中。
剛剛從大空間,突然再次置身在這空蕩蕩的大屋子裡。一種莫名的孤寂感襲上心頭,她想哭……
這一晚香草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已經成爲碎片的記憶再次重複,她很恐懼的看見那一抹長長的背影……這次的夢境裡出現了另一個女孩子,女孩子在拼命的喊叫着什麼,在夢境裡她覺得這個女孩子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翌日凌晨,淡淡的薄霧還柔柔的繚繞在縣城上空。學校宿舍一位掃地的大媽,在掃槐樹落葉時,不經意間擡頭一看……這一看差點沒有把她的老命給收了。
有人報案了,附近的刑警隊派人來調查。
就在103室窗口那顆槐樹上,懸掛着一具隨風搖曳的女屍。
香草是聽隔壁的阿姨說這裡出事了,就和幾個膽大的婆姨跑了來看。
她們來的時候,學校宿舍已經圈了警戒線,女屍還懸掛在槐樹上。
女屍的一隻眼珠子被什麼東西給剜了,只留下黑洞洞的眼眶瞪看着這個奇怪的世界。紅白色的液體,流滿白色得透明的臉。
香草從側面看見女屍身上的衣服,以及那披散的黑髮,她猛然想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昨天在供銷店看見的女孩。
看着流淌在女孩臉上的紅白色液體,她突然想吐‘嘔……’隨同來的阿姨趕緊給她拍打後背。
香草渾身顫慄着,不敢繼續再看下去。
阿姨看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也不敢繼續讓她看,倆人就趕緊的離開了現場。
在走出學校宿舍區時,迎面哭哭啼啼跑來那位在供銷店的婦女。
婦女在掩面哭泣,沒有注意到香草。
可香草卻因爲她的來到而停止腳步,她想知道那具女屍是不是就是昨天看見的那個可愛女孩。
婦女嚎啕大哭來到現場,一眼就認出死者正是她的小姑子,二丫。
“老天……你這妮子咋琚不聽話啦!都給你說了別想精想怪的,你看你啊!這可怎麼纔好啊!”婦女呼天搶地的大哭,惹得圍觀的婆姨們一陣傷心。
刑警急忙扶起婦女,仔細詢問一番。
婦女就把昨天的事情講了出來。
“昨天一個陌生的兵哥哥來到供銷店,當時我就想喊住二丫,可這丫頭脾性擰得很,再說我是她嫂嫂,不能對她用強。哦,對了,昨天那個男人給我的錢,不是人民幣啊!是……是死人用的冥幣,你們看看……看看。”婦女拿出一張打着鐵槽子印跡的冥幣攤開給人們和刑警看。
“哎呀媽!感情是遇鬼了。”
“走……走,還是別看了。”圍觀的人們在看見冥幣後,都惶恐不安的趕緊散了去。
香草看得心裡發冷雙腿打顫。她不知道是怎麼離開現場的,反正身子軟得就像得了軟腳瘟似的。
回到鋪面,她就病了。眼神呆滯,盯着一個地方發呆,腦海裡不斷浮現夢境裡出現的景象。
文根在得知學校宿舍再次發生慘案時,也嚇得不敢繼續加班,回到鋪面才發現香草病了。
香草渾身滾燙,滿嘴胡話,什麼都說;你別來……好妹妹快跑啊!鍾奎哥你回來了?
接下來幾天可把文根苦逼了,他給單位請假,用燒酒給香草退燒。
他知道香草想鍾奎了,鍾奎在她的心目裡佔據了大半的位置,這個位置是根深蹄固沒有人可以代替的。
香草的情況在文根看來是感冒發燒,可是在那些婆姨們看來則是撞邪了。
卜卦的人也可以撞邪的?
實話;卜卦的人怎麼就不可能撞邪?就像醫生給別人看病,不能給自己看病一個道理。
所以對於香草撞邪的說法,文根也愛莫能助。他不懂得卜卦,怎麼來測算是什麼東西把她給纏住了。
刑警隊有一個女刑警,她在那位供銷店婦女的講述下,把看見的陌生男子畫像用素描給描繪下來。
這下有熱鬧看了,有人說看見過此男子。
刑警隊立馬就讓此人帶他們來看。
結果就來到捉鬼專門店來,指着文根說就是他。
香草還病着呢!文根被辦案的給帶走了。
當辦案人員把那位婦女一併帶來,讓她指認文根時,她卻搖頭說不太像。因爲她看見的那個人臉色很白,白得沒有血色,還有就是那個人有一口白森森的牙齒。
刑警讓文根把口張開來看,他的牙齒卻是石灰牙外加煙牙。
文根被無端懷疑,原因就是因爲他和那位兵哥哥的相貌有幾分相似。
香草想鍾奎,想他快點回來。她不想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生靈受到傷害,不想看着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的夢境裡。
香草迷糊中叨唸着鍾奎。
遠在外地的鐘奎好像也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