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兩天醫院之後,我再也住不下去了。義無反顧的辦理了出院手續。因爲我知道距離7天的最後期限只剩下最後一天了。我必須要有所行動,否則一個星期後就是我的頭七了。”
“回到家中我也不動聲色,依舊照常處理着公司的那些爛攤子。直到當天的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看着身邊已經熟睡的妻子。我意識到,時機來臨了。看着眼前這個熟睡中的恬靜的女子,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和憎恨,似乎我所經歷的一切困難,不順都是眼前這個女人帶來的噩運。此時她在我眼中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溫柔可人的愛妻,而是一條隨時可能置我於死地的毒蛇。終於我狠下心來,一咬牙,雙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纖細白皙的脖子。”姜海龍說道這裡,雙目忽然開始凝視起自己的那雙顫抖的手起來。
“當時我一定是瘋了。一邊死命的掐着美琴的脖子,一邊看着身下的美琴痛苦的,徒勞的掙扎着,忽然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並且在掐脖子的同時,忽然又想起了今天午後和那年輕人偷偷會面時的那番談話。”
“既然她與我命中相剋,那我們離婚,我發誓這輩子都不見她這樣可以麼?”
“……”
“大師,你說話呀。”
“你們兩個的命運已經糾纏在了一起。你們中的一個註定要將另外一個剋死才能解除這種互相剋制的狀態。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的八字比你硬多了,所以你註定會被她剋死。如果你下不了決心除掉她,那你就趕緊去準備自己的後事吧。我不和將死之人說話。”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就這樣,我親手掐死了和自己同甘共苦的愛妻。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慢慢僵硬,原本溫軟的身子逐漸的變冷。我都幹了些什麼。”姜海龍說到這裡已經是泣不成聲,索性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膝蓋上,雙手懊惱的拉扯起自己的頭髮來。
“這麼說你的妻子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那她的屍體又是如何處理的?”聽到這裡我們兩個已經驚詫不已,眼前的這個易山市最有頭有臉的男人居然是個殺人犯,而且殺死的還是自己的妻子,而殺人動機居然是一句聽起來都令人可笑的卦詩。這個世界實在是太瘋狂了!
“處理,怎麼處理的。當時我也問了那個年輕人同樣的問題。但是那個年輕人似乎早已經成竹在胸,一臉詭秘的對我說道‘你聽說過小隱隱於野,大隱隱於朝這句話麼?’”
“難道你是說…”我聽出了姜海龍言下之意,不僅毛骨悚然。
“沒錯。最穩妥的辦法就是連夜把屍體埋葬掉,而且根據那年輕人的囑咐,爲了破解衝煞之氣,必須將衝撞之人的屍體頭下腳上埋葬在家宅附近某個特定風水穴位上。這樣才能讓衝撞之人永不翻身,也能庇佑自己逢凶化吉,大利四方。所以當天晚上我就叫來了自己的一手栽培起來的心腹,也就是已經死了的周助理以及那個風水大師。我們兩個在那年輕人的注視和指導下。在這棟別墅庭院的東南角挖了一個大坑,將美琴的屍體用白布包裹着,頭下腳上豎着埋了下去。看着一鏟一鏟的黃土將自己心愛的女人一點點的掩埋。說實話,當時心裡卻沒有多少悲傷的感覺,反倒有些解脫,慶幸之感。因爲我當時堅定的信奉着那個年輕人。認爲我和美琴之間就是你死我活的關係,所以挖坑,填埋這些階段的時候我都顯得特別興奮,只是一味的揮動手中的鐵鍬。直到填上最後一剷土,平整之後完全看不出草皮底下埋着死人,工程告以斷落之後,我才覺得整個人如同散架了一般,四肢痠軟的攤倒在了草地上。”
聽完這個毫無人性可言的行動之後,我和小錢兩人對眼前的這個男人都是一臉的鄙夷,在我們眼中,此刻眼前的這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不過是一堆散發着腐臭的爛肉而已。終於小錢口氣冷漠的問了一句:“這麼一個大活人被你們輕易的殺死了,難道沒有引起什麼懷疑麼?”
姜海龍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接着說道:“這麼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死了,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但是那個年輕人卻幫我想好了所有的善後事宜。他已經打探到美琴不是易山本地人,而且父母也早已經過世,經常來往的親戚只有一個住在上海的姨媽。這樣就好辦多了。你也知道吧,法律規定任何人只要失去聯繫24小時都能報失蹤,而任何報失蹤長達三年,都沒有任何消息的人都可以在法理上判定爲死亡。而我們就是鑽了這個和空子。”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助理就火急火燎的感到了當地的派出所,言辭鑿鑿的報案說美琴失蹤了。警察當然會很重視,我姜某人在當時雖然遠沒有如今風光,可也算是當地鄉鎮企業的龍頭。所以很快就組織了警力上門調查,做筆錄啦,查訪親朋好友啦,詢問有沒有什麼綁架勒索現已啦。但是最終都被一一否定了。因爲既接到勒索電話也沒有搜查到遺書之類符合自殺嫌疑的線索。並且親友和朋友同事都反映,我們夫妻感情牢固,不存在情變的可能。就這樣,警方調查了一個多月還是一無所獲,毫無頭緒。這件事就成了無頭懸案。雖然期間我也被懷疑過,被警察請去旁敲側擊了一番,但最後還是因爲沒有證據又把我放了回來。這件案子一拖就是三年,終於在05年的8月,我拿到了判定美琴法理死亡的的裁定書。”姜海龍苦笑了一聲。
“說來也奇怪,自從美琴死後。我原本陷入危機的事業忽然出現了起死回生的效果。原本停業接受檢查的公司因爲某高層領導的照顧,獲得了從輕判處,罰了一筆錢了事。當然發生了這麼一系列的意外,我們公司也早沒有膽量偷工減料了,所完成的幾個項目也是精益求精,獲得了業內和客戶的廣泛好評。就這麼着,我們公司獲得了業內的肯定,居然在樓市一片低迷的情況下,攬到了幾個營建拆遷安置房的項目。一下子就緩解了公司面臨的窘境。再加上2003年開始的新區科技園區的建設,大批農村民居需要拆遷安置,更是給予了我們公司前所未有的機遇。而我的事業也達到了又一個巔峰。”姜海龍說到這裡原本暗淡的雙目也重新煥發了光彩,顯得十分自負。
“看着蒸蒸日上的企業,我對那姓範年輕人的說辭更是深信不疑,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新建的住宅小區,別墅羣,辦公樓都會邀請他去看一下風水。自然辛苦費也是少不了的,畢竟沒有他的指點,我姜某人恐怕早就玩完了。這一點,至少在當時我是這麼想的。但是那姓範的年輕人卻似乎對錢財並不感興趣。來了幾次之後就銷聲滅跡了,任憑我怎麼尋找也找不到他人了。他好像就是一個幽靈,憑空出現,憑空消失。”姜海龍說到這裡渾身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你們兩個人真是可怕!一個爲錢不擇手段,一個妖言惑衆,殘忍好殺,今天你落到這個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小錢看了一眼癱倒在座椅裡,早沒有了昔日微風,顯得頹唐無助的姜海龍一眼,鄙夷地說道。
“這麼殘忍的手段,聽得我後脊樑骨都發麻了,整個人都不寒而慄。”說到這裡我忽然驚訝的發現,自己一張嘴,從口中噴出的熱氣居然凝結成了水汽,就如同三九天一般。
“你們覺不覺得這屋子一下子冷了很多?”我驚訝的說道。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確實這屋子感覺好陰冷啊!姜海龍,是不是你開了空調?”小錢縮了縮脖子,拉扯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態度冷淡的詢問姜海龍。
“沒,沒有啊。我還以爲是自己剛纔講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的心理作用呢!”姜海龍一臉茫然的說道。
而就在此時,忽然我們身後的臥室那沉重的木門上悄無聲息的凝結了一層厚厚的水汽,那水汽迅速凝結,不一會居然在房門的表面上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如今可是4月底,5月初的天氣啊!更恐怖的事,就在房門上的冰霜越積越厚的當口,忽然從門縫下的縫隙中,一股陰寒至極的白色煙霧如同大蛇一般慢慢探了進來,遊移這開始充斥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