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掉的窗簾,露出碩大的玻璃窗,失去遮蓋,映出實驗樓外雖在夜晚卻顯明亮的世界,月光傾灑,彷彿溫暖的光芒卻透着幾分悲涼!此情此景,有種說不清的味道。
復活的女屍如同鳳凰涅槃,站在落地窗前,在月光灑落間露出嬌媚的姿態,拋開她屍變的事實不講,只看眼前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她的確是名風情萬種又阿娜多姿的恍如隔世的美女!
無風自起,月光輕輕灑落,帶着奪目的光芒,如同螢火蟲那般圍繞着她輕輕盈盈的旋轉飄飛,彷彿她身上帶着別樣的香氣招蜂引蝶那般!沒得不可方物……
不過眨眼之間,女屍身上就幻化出一身得體又美麗的衣裳,如同別出心裁的裁剪,更加收縮女屍凹凸有致的胴~體……
明亮的月光猶如療傷藥一般,散發着神奇的功效,愈發的使得女屍的身體愈發的緊緻,此刻,如果不是於她有過那番驚心動魄的遭遇,我無論怎樣也不會相信眼前的女人是個經過屍變的女屍!
看她一顰一笑,笑拈如花,低頭含首,如同顧盼自憐,看她奪人心魄的眼眸,我如同被俘獲那般!
眼前的女子,那裡還是什麼女屍,而是一個擁有閉月羞花之美貌的女人!一時之間,我動了惻隱之心!我相信她雖然屍變但是卻不會生成屍魔的,我寧願相信她是一個女人,一個好人而已。
她離開那扇我早前準備逃命的窗前,她步幅輕盈的走着,走着,背對着我,然後,回眸一笑,柔聲細語的說:
“這會,你還想拼命的逃嗎?”
“逃,往哪裡逃?我們都是生活在囚籠之中的人吧!只不過,那囚籠有大有小,大的,我們用心用想象都無法觸及,小的又小的,容不下我們!”
“呵……”她,突然笑了,笑得如同天真爛漫的孩子,她回過身對我說:
“可,今天,不都改變了嗎?”
“改變什麼?什麼有改變?”我裝作困惑的問她,其實,我是想否定她,不想讓她有太瘋狂的想法!
“衝破牢籠,破繭成蝶!多麼,可喜可賀的事情呀!你不應該替我高興嗎?”
“我替你高興,興從何來呢?我們從哪裡來,就應該到哪裡去!”
“你在講些什麼?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語而已!”她才輕描淡寫,刻意迴避她屍變的事實。
“你死而復活,畢竟,不是天道,你再一味的一意孤行,那就是毀滅的結局!”我不想讓她執迷不悟下去,想給她指條明路。
“生死輪迴,無論怎麼走,都是一種過程,生生死死,誰又左右的了呢?”
“你說得沒錯,但是,你走得卻不是正道,生死輪迴,是去陰曹地府,輪迴投胎,名正言順,這纔是生死輪迴的正道,誰若違背,那定是萬劫不復的地步!”
“比起在那福爾馬林池中泡着,我寧願賭一把,我不管結局!”她淡淡的說着,好像對以後有很大的期望。
“聽我一句勸好嗎?吐出你體內的魂魄,繼續去到你溫暖的福爾馬林池中,那纔是你最終的歸宿,好嗎?”
“你不覺得,你這樣講太偏心了嗎?那隻鮮活的魂魄飛入我的體內,是他鳩佔鵲巢,她有心佔用我的身體,我豈能乖乖奉還呢!”
“你應該知道你體內的魂魄對我來講,有多麼的重要,說實在的,我真的不想和你成爲敵人!甚至死敵!”
“我同樣這麼認爲,但是,我體內的魂魄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可以說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它是我活着的基石,離開它,我便失去存活的可能,所以,我絕不會把那隻魂魄還給你!”她擺明自己的立場,顯然是想和我勢不兩立,或許,是怨我吧,對她實在不應該有所幻想,幻想,她能成爲一個好人!
“借屍還魂有存在的可能,但借魂活屍卻會產生一系列的惡果!稍有不慎,就會玉石俱焚,你的本體會被滅掉,那隻魂魄也會灰飛煙滅,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嗎?”
“我當然不願意看到,玉石俱焚,都是會賠掉的生意!”她踱步回窗前,不緊不慢的說道。
“聽我一句勸,屍體長存,也是一種長生不老的境界!俗話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姑娘請三思!”我好言相勸,其實,是不瞭解,也擔心,我是否能對付得了她。
“說說容易,做起來難呢?”她突然嘆息一聲,好像有說不出,道不盡的苦衷。
“你無法瞭解,那種死而復生的喜悅,那簡直比重生還要讓人覺得幸福!”
“如果能活着!誰又願意死去呢?這是人之常情!都可以理解!但是,我卻不能任你那麼做,因爲,在你和道義之間,我選擇的是道義!”我站在大廳的末端,義正言辭的說道。
“道義,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呢?你還不是想讓我死!”
“對,你必須死,因爲,你得活期早過,現在處於死期當中,所以,你不能復活過來,就像計劃生育的超生似的,不管你是已外出妊娠,還是懷胎懷胎幾個月,都必須去流產,這也算是一種物競天擇的道理!所以說,有些十五是不能共存的,有得活着,有得就必須死去,這就叫做輪迴,選擇接受,纔是你最好的出路”。
“講了那麼多,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我該認爲你是好言相勸,還是別有用心的蠱惑我的呢!”她話語間對我莫名的諷刺。
“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之所以復活,是因爲你經歷屍變,如果,你在執迷不悟,就會轉化爲屍魔,那樣的狀態不是你一人能控制得了的,到你成爲惡魔的時候,整個省城就會被你攪得天翻地覆……”
“我可以認爲這是我的資本嗎?聽起來很讓人激動”她笑出聲,爽朗的笑聲醉人心田。
“但是,你可以想見,你未來的結局是什麼?”我目光狠狠的盯着她,然後,告訴他利害:
“屍骨無存,連具死屍都做不成!三思而後行啊!”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五年,我還要不要繼續在這裡繼續泡下去,直到有一天把福爾馬林池子中的液體耗幹,我是不是就逃出昇天了呢!”
“你死去多年,一直泡在這福爾馬林池子中,爲何,你還有意識呢?”
“我雖然故亡多年,但卻一直存在於另一空間,不死不滅!”
“真的如此嗎?”我不是不相信,而是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他。
“那你就一直呆在那個空間裡不要出來惹是生非了好嗎?”我有些着急,我生怕,她會變惡,變成無人能敵的惡魔,與我們活人鬥出個兩敗俱傷的結局,這對於我們任何一個羣體來講都是得不償失的結果,對誰都沒有好處。
“惹是生非?惹是生非,我在你心中就那麼的不堪嗎?”她突然氣急而泣:“我死而復活,獲得重生是上天給予的恩賜,我招誰惹誰了,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傷你一根毫毛沒有?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人而已,你爲何要講我惹是生非呢?”
“對不起,我想這是個誤會吧!”我搖頭嘆息一聲,實在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
“實不相瞞,就像你說得那樣吧,你能復活是上天對你的恩賜,但是,你的復活卻讓我感到苦惱,萬分的苦惱!因爲,你體內的魂魄是我師父家中獨子,邵珠虎的魂魄,師父當年爲我而死,如今,我卻不能保護他的孩子,說來慚愧啊,所以,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帶走你體內的魂魄的!”
“你以爲你能做到嗎?什麼事情都不是絕對的,什麼事情都不能因爲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讓你做出犧牲,你試問自己那樣做,真的值嗎”她類似於挑釁的問我。
“不信你可以試試,無需多講,今晚註定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得結局!”我寸步不讓的回敬她,我不想讓她懷疑我的立場。
“今天,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架,但求,我們不要相互糾纏,今晚,我爲你打開這扇門”她手指指向一樓大廳的玻璃門說:
“咱們各走各路,各回各家,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井水不犯河水,走出省城之後,我們就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吧!”
“講得真好,把你自己交代圓滿了,把我唬弄回家了,但你想過沒有,你讓我回去怎麼面對家鄉父老,怎麼面對我臥病在牀的師孃!所以,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放過你!”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一定是要魚死網破的結局嗎?”
“是,你我都沒得選擇!”我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給她留下一絲的希望。
“如果是這樣,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她報滿誠意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回答她,選擇保持沉默,因爲,我的內心是傾向於她能講出她生前的經歷,從而使我找出她的破綻,但我不能開口,強求與她,我只是默許……
“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