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宣好端端的躺在被窩裡,臉對着牆,呼吸均勻,看起來一點異樣也沒有。站在樓梯口的孫澤民頓時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看來是我們神經太敏感了一些!”
關小詩偏着頭,踮起腳尖,輕輕叫了一聲,“王姐!”
王子宣沒有反應。
“看起來是睡熟了。”關小詩有些緊張的道。因爲儘管她這麼說,但是憑感覺,王子宣是不應該在這種時候睡着的。
“我去叫醒她,你們在這裡等會兒!”
考慮到王子宣此時此刻很有可能只穿着小內衣,所以江奇才等幾個大男人並沒有跟着走進去,還把頭扭向後面的樓梯口。
不片刻,關小詩躡手躡腳地來到牀前,伸出手,朝王子宣的背影推了過去。
哪知,突然間!
王子宣“騰”的一下竟然從牀上忽然坐了起來,關小詩被嚇了一跳,急忙縮回了手。王子宣就在這時驀地擡起頭,鮮紅鮮紅的嘴脣宛如剛剛盛開的玫瑰,絢麗多姿,雙眼之間充滿了兇性和殘忍,而最讓關小詩感到恐懼的,是王子宣此時此刻那蒼白如紙般的臉色,和從她鮮豔嘴脣裡面,橫伸出來的一左一右兩顆又長又細的獠牙!
三更半夜驟然間見到自己的同伴忽然變成了吸血鬼、殭屍,關小詩只感到一種徹骨的涼意從腳底板直接涌到了頭頂。此時此刻,關小詩還沒來得及大叫出聲,王子宣已動作迅速的衝過來,雙手緊緊抱住關小詩的身子,猩紅的嘴脣和長長的獠牙瞬間向關小詩的脖頸附近咬去。
危機關頭,關小詩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脖子一揚一點,腦袋重重撞向王子宣的臉部,“砰”的一聲,關小詩一陣眼冒金星,天旋地轉,王子宣也是被撞得身體後傾,暫時失去了攻擊目標。但是王子宣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彷彿不痛不癢,剛剛被撞得那個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而這時聽到響動的江奇才等人,一回身剛好看到王子宣那副猙獰兇殘的神態,幾個人看得大驚失色,因爲眼前發生的一切實在讓他們感到措手不及。他們微微一愣之間,王子宣已第二次把關小詩緊緊抱住,這次關小詩感覺王子宣的手,就像一道鐵鉗,讓自己根本難動分毫,而且冷冰冰的,完全沒有溫度。
關小詩的念頭剛剛轉到這裡,王子宣那更加冰冷的獠牙已經緊緊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啊!”關小詩發出一聲身體被撕裂一樣的慘叫,緊接着脖子上壓力一輕,王子宣終於被速度超快的江奇才一把拉了開去,但是關小詩的脖頸那裡,還是在所難免的,被移動中的王子宣的尖銳的獠牙,硬扯下了一塊血淋淋的皮肉,關小詩只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如同毒蛇一樣不斷噬咬着她的傷口。
鮮血灑落滿地。
孔鶴和孫澤民當機立斷扯開自己的衣物,手忙腳亂地幫關小詩包紮處理傷口。
那邊江奇才和王子宣也亂成一團,剛剛江奇才一拉之下,王子宣立刻改變了攻擊的目標,一個扭身,整個人如同一隻母老虎一樣飛撲過來,江奇才下意識的伸出兩隻手掌阻擋,但是卻突然感覺觸摸到了兩個肉乎乎的綿團,驚人的彈力讓江奇才渾身上下如同觸電一樣戰慄了一下。
因爲此刻王子宣的確只穿着睡衣,裡面還沒有胸罩,所以江奇才這一下是實打實的摸到了王子宣那貨真價實的雙峰。
王子宣卻仍然沒有任何的感覺和反應,失心瘋似的把江奇才閃電般撲倒在地,鼻子裡面還發出一種野獸一樣的“哼哧哼哧”。一股成熟女人的香風迎面撲來。
不過江奇才這時已無暇理會自己被狀若瘋狂的王子宣,狠狠壓在地板上,通過她胸前那兩座山峰不斷摩擦所帶來的快感和刺激。
因爲江奇才感到自己的後背剛剛貼到地面,脖頸上就被王子宣狠狠咬了一口。那兩顆吸血鬼一樣長長的牙齒,尖銳和鋒利程度簡直賽過菜刀和金屬尖椎。
然而,王子宣的這一咬對現在的江奇才來說卻沒有任何的用處,因爲江奇才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還有疼痛感的人類了。
“砰!”
江奇才的右手也迅速繞到王子宣的脖頸後面,並右手發力,用手掌邊緣狠狠切在了王子宣的大動脈上。
王子宣的身體瞬間軟倒,‘咚’的一聲摔落地面,再也不動。
“呼!”江奇才鬆了口氣,剛一站起來,孫澤民和孔鶴就帶着受傷後的關小詩迎了過來,“到底怎麼一回事?”
江奇才正想回答不知道,孔鶴已在那邊搶着道,“應該是一種藥物!”
“藥物?”孫澤民和江奇才同時一怔。
“不錯!”孔鶴俯下身去,看了看王子宣的脖頸,更加肯定道,“你們看,她的脖子上並沒有類似吸血鬼或殭屍牙齒咬出的那種小洞一樣的洞痕,所以應該不是傳說中的吸血鬼所爲,而是吃了某種神奇的藥物所致,纔會變得像現在這樣瘋狂!”
江奇才問,“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孔鶴重新站起身子,看着江奇才,“因爲我們‘南道齊家’最擅長的,本來也不是符籙,而是丹鼎。”
“丹鼎?什麼意思?”這次問話的是孫澤民。
孔鶴道,“這麼說吧,道教的法術有兩大派,一派就是符籙,以茅山爲代表的,起源於原始巫術,畫符,唸咒,請神,驅鬼等等。還有另一派,就是我們南道丹鼎派,起源於先秦的養生法術,本來是想練出長生不老丹,但是後來慢慢發展,卻形成一個以丹藥爲主的大派。當然,這也不是說我們一點也不懂符籙的東西,只不過和茅山相比差了一點。我曾聽我師傅說過,這世界上神奇的藥丸數之不盡,其中有一種,就是能把普通人類瞬間變成吸血鬼的‘嗜血僵化丹’,這種藥丸之所以如此駭人聽聞,就是因爲要製造出這種東西,就必須要假如新鮮的遊魂才行。”
江奇才道,“這麼說,能煉出這種藥丸的人,他一定也不是個普通人?”
“不錯!是異能者,而且還得是和我師傅一個級數!像我,就煉不出來!”孔鶴剛剛說到這裡,忽然又叫道,“我靠!我們在這裡囉囉嗦嗦有個屁用,到底什麼時候去找影?”
江奇才看了看身邊受傷的關小詩,見她沒什麼大礙了,這才沉吟道,“影失蹤了,王子宣又被人下了藥,這麼看來,難道躲藏在暗中的那個人,是專門來對付我們的?他到底是誰?”
孫澤民想起了剛剛那幾個美國女人被姦殺的事情,輕聲道,“不管是誰,總之我們可以肯定,這個兇手,應該是個男的。”
就在這時,窗外又響起了一陣陣極其輕微的腳步聲。
孫澤民探出頭去,臉色倏然一變。
“怎麼了?”江奇才和孔鶴也同時衝到窗前,眼睛迅速的向外瞄去,一看之下,兩人也頓時微微吃了一驚。
只見他們剛剛離開的那個小木屋,也就是之前睡覺的地方二樓,幾條黑影正搖搖晃晃的從牀前向門外走去。由於此時此刻已經到了下半夜兩三點,所以周圍沒有一點亮光,只能看到那幾個人影的身材很高大,卻看不清楚面貌,當然也分辨不出他們是誰。
但,讓江奇才等人感到微微吃驚的是,那幾條黑影就在這時,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從牀頭走向門外,如果不是孫澤民距離窗口較盡,且時刻還保持着一個警察應有的警覺,那麼很可能這幾條黑影根本不會被發現。
“你們留在這裡,我去看看!”江奇才扔下了這句話,也不等他們幾個回答,人已如同一隻野貓一樣彎曲着身體,從窗前“倏”的一下跳到了對面的陽臺上。
兩個木屋之間的距離少說也有三米,但是江奇才這一跳,卻彷彿不費吹灰之力。
“媽的,這傢伙果然不是人!”幸好在場的幾個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對於江奇才這一跳,也並沒有表示出什麼太大的驚訝。
而且幾個人很快就把剛剛江奇才的吩咐拋在了腦後,扶着陷入昏迷狀態中的王子宣“蹬蹬蹬蹬”走回一樓,又迅速走向對面的木屋。
等到他們再次上了二樓,並在房間裡面看到江奇才時,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着幾個粗壯的男子,燈也被江奇才打開了,所以他們這時已能看清這幾個人的容貌。
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幾個人,竟是之前在小木屋裡面死去的八個美國男人其中的三個,關小詩有些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她發現自己的確沒有看錯。
“這……”孫澤民也感到開始有些頭暈眼花,他指着地上的屍體斷斷續續的道,“這些人……是被你弄倒的?”
“不錯!他們就是之前那幾個死在木屋裡面的美國人!”江奇才回過頭,表情有些憔悴。這躲在暗中不斷折騰他們的那個兇手,顯然極有心計,一刻也不讓江奇才他們安寧,這種提心吊膽的、時刻擔心自己人出了意外的算計遠比光明正大的單挑更加鍛鍊人的神經。
幸好江奇才是個心志堅毅的強者,要不然早已崩潰。
“很奇怪啊!”這時候,孫澤民又道,“之前我明明檢查過他們的屍體,證明他們是死於利器,傷口很深,不可能還有生還的機會!”
孔鶴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關小詩懷裡的王子宣,接口道,“也許也是一種神奇的藥物,可以暫時控制人的神經反射系統。”
江奇才眼睛裡面露出一絲淡淡的哀傷,他嘆息道,“別說這些了,你們去看看牀上的樓安逸!”
孫澤民點了點頭,走過去,揭開牀上的被單,只見樓安逸眼睛睜得大大的,幾欲凸出眼眶,旁邊幾條血管相互虯結在一起,如同盤根錯節的老樹。
孫澤民又把目光往下移,看到樓安逸的舌頭長長的捲了出來,脖子上面有一道深深的勒痕,孫澤民連忙把手指放到了樓安逸的鼻孔上,毫無疑問,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樓安逸,竟然被這些‘死人’活活掐死!
一看到這種場面,孔鶴更忍不住大跳起來,轉身就要衝出去。
“我一定要把影找回來。”孔鶴已經無法保持冷靜了。江奇才明白,他是害怕影也招了毒手。
“你給我回來!”看到孔鶴無法自控,江奇才風一樣衝過去,從後面緊緊拉住了他。
“別管我,讓我去吧,老江,爲什麼連你也不能不理解我?”孔鶴大聲道。
“我理解,誰說我不理解!我讓你回來,只不過是因爲我要陪你一起去,你急什麼?”
“操,我能不急嗎?”孔鶴話音剛落,突然關小詩的聲音也急促的插了進來,“你們都先別吵了,快看,那是什麼?”
江奇才和孔鶴以及孫澤民同時扭頭,順着關小詩的手指看到,原來在樓安逸靜靜躺着的枕頭底下,還壓着一張顏色有些發黃,手掌般大小的紙片,孫澤民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拿在手上看了一眼,“英文的,我看得不是很懂,上面寫得什麼?”
一邊說着,他一邊把紙片遞給了關小詩。
“天亮之前,你,們,都,要,死!”
稍後,關小詩一字一頓用中文大聲的翻譯了出來。
木屋內瞬間安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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