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情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就是靈兒的聲音,明明就是靈兒的身影,卻和我印象之中的她又不一樣了。
最開始我見到的她是個任性卻又活潑可愛的小丫頭,之後的那次突然她變成了我的對頭,從我們手中救下了那個運用幻術的老蝙蝠,差些對我出手。
可是現在,她竟然又冒着危險前來救我,我明明看得出來他和那個馬勇應該是一個羣體,還有之前的師叔,但是師叔好像是因爲在盤道上的突然清醒然後隻身離去,而很有可能就是在師叔還渾渾噩噩被體內邪性控制的時候,答應了他們什麼事,但是他突然清醒之後隻身離去並沒有去做,才使得他們這剩下的幾個人上山來吃了大虧。
並且馬勇說過當初在九陰嶺讓他們本來挑選的人是師父,要的就是把師父逼到山崖下面的千棺山,給師父種下殭屍真祖的血脈,可是卻陰差陽錯的被我搗亂,最後稀裡糊塗的被種下屍血的竟然變成了我。
還有,靈兒她們和千棺山下的母屍這有是怎麼回事?母屍又是什麼玩意兒?靈兒她們究竟在幹什麼?
………………
我看着靈兒半晌,她緩緩說道:“你快走吧,離開這裡,別再去找你的師父師兄,一個人走,能走多遠走多遠。”
我緩緩的問她:“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嗯,我的事情還沒辦完,這一生也註定我們不能一起……”
我突然變的無話可說,良久我想張開口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卻並沒有開口。
我們就這樣緩緩的站立在這片模糊的天空之下,天色漸漸有了亮光,她緩緩的起身:“別再回來……”
說完這句話,靈兒快速的步入大道,飛快的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終究沒有去攔阻,我還有要事要辦!要我離開師父師兄,獨自一個人走遠,我做不到!
更何況我的體內有了殭屍的血脈,就算不用他人煉製,早晚也會變成殭屍吧?最近不知爲什麼身體裡的疼痛越來越劇烈,也出現的越來越頻繁,我看着官道上那早已消失的背影……
兩相忘卻,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問着路天色逐漸拉黑,我終於再一次回到棋盤山腳下,沿着盤道再次上山,盤道上還有許多尚未清除的打鬥痕跡,一旁的那棵古樹上深深的十個指洞,那都是殭屍的十指插進去造成的,我不知道昨天的激鬥有多麼慘烈,更不知道師父他們現在究竟如何?
不過馬家那個人跟着我出來,師父和辰葉前輩對着金屍也佔了上風,應該問題不大吧。’
我緩緩的登上山頂,一旁的盤道上多了七座新墳,全都是剛剛挖坑埋成的。
我頓時大叫聲不好衝進那兩間尚未垮塌的茅屋之中,所幸師父他們還好,此刻辰葉前輩和師父正穩坐在一旁,辰葉前輩手中正拿着銀針似乎是在替師兄清毒,而師父卻坐在一旁盤膝打坐,臉色蒼白。
“師父……”
我急忙進去吆喝了一聲,辰葉前輩朝着我擺擺手示意我不要打擾,我轉頭一看,他的袖口上竟然也有着大片的血跡,卻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沒過多久,辰青大哥又端了一盆清水走進來,將一盆已經發黑的水再端出去,我急忙同他一起出來。
“辰青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哎呀,許兄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沒受什麼傷吧?”他關切的問我。
我點點頭,卻看見辰青大哥的眼中滿臉哀傷:“唉,我們都沒有想到在最後關頭白青松落了下風,竟然敢果斷的讓金屍自爆,你師父我和族叔全都受了不輕的傷,一旁距離最近的七個辰家子弟直接讓那劇烈的屍毒感染,在瞬間中了屍毒,金屍屍毒實在沒辦法解救發作又快,一時間沒有了辦法族叔竟然……”
“竟然……令我們把那七個人全都一一殺死,我們無奈卻又只得照做!
我緩緩的點點頭看向他,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同爲一個家族,都是辰家的人,幾乎他們還都是手足兄弟,即便是平常不怎麼往來不怎麼熟絡,可是當你要親手殺了自家的親人的時候,任誰都會痛苦吧……”
“許兄弟,你是怎麼從,那個姓馬的手裡逃出來的呢?”辰青大哥問道。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卻又說不出來,今天一個黑衣人又意外的救了我一命,而在不久之前的悟雲觀裡我也碰見了馬家那個叫馬勇的控屍人,也是一個黑衣人偷走太歲間接的救了我一命。”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嗎?是敵是友?”
我嘆了口氣:“我也不清楚……”
我終究沒有說實話,悟雲觀那次大概也是靈兒出手救我的吧?我搞不懂這個小丫頭爲什麼在跟我們作對的時候卻又屢次三番的救我,我更分不清她到底是敵是友,或許多於我來說是朋友,對於師父他們這些人來說應該就是敵人了吧?
我無力的躺在地上看着夜空,似乎只有這樣我才能暫且不去想到這些事情,只是片刻之間,體內的那股劇痛再次傳來,猶如萬根針扎!
“啊……”
………………
我疼得死去活來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在那瞬間我聽見師父的聲音:“是非?你怎麼會在這兒?快…快救人!”
我再次兩眼一鬆,昏了過去……
……………………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並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我們都在世上做自己,卻也在做別人,你覺得呢?”
夢裡出現的那個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替我們算了兩次卦,送了兩回批語的算卦先生,夢中的地方到處都是一片荒蕪,他依舊拿着那個寫着“鐵口直斷”的幡子晃晃蕩蕩的往遠處行去,我正要追他讓他替我再算上一卦,可是轉瞬間卻又不見人了。
我做了這個奇怪的夢,然後從夢中轉醒,從小到大我做的奇怪的夢實在太多了,夢見殺人、預示、偷窺人洗澡的甚至還有變成神仙一揮手殺死成千上萬怨魂殭屍的……
略微喘了口氣我緩緩的起身,師兄正在外面幫着搭棚子,我記得他昨晚上不是剛剛被辰葉前輩治療嗎,怎麼這麼快就又出來折騰了?
我急忙過去一把將他拉起:“師兄,你的傷還沒好呢,怎麼又出來瞎折騰?”
“什麼沒好呢?今天都十一月了,你自己看看時間,他孃的昨天下了凍我們沒提前打孔,今天這地上凍的這麼硬,狗日的挖都挖不下。”
“十一月?咱們密談過後兩天的時間衝過來,再到我出事的那天不是才十月二十六嗎?”我驚道。
“所以啊,你睡了多少天你不會不知道吧?”:
…………
我頓時就跟瘋了似的:“師兄,爲什麼我這次睡了這麼久啊?”
師兄還沒接話,師父的聲音又傳來:“還說呢,自從你昏迷的那晚開始,每天晚上都變殭屍,大半夜的飛到半空之中對着月亮發出嚎叫,把我們差點沒嚇死!”
“什麼……”師父的話不像是開玩笑,可是一聽見我變殭屍的消息,自己還是被嚇到了,我此刻才擡起手指,十指上那些指甲全是烏黑色的,長長了又何止一分?
再一看我這胳膊的顏色,青色已經開始發紫,血液不通而凝滯,凝滯不前而變僵,僵而硬,硬而僵,就是殭屍。
我用力的掐了掐臉上的肉,果然痛覺竟然少了一半,往常只是輕輕一掐就會覺得疼痛,可是今天用力一掐痛覺卻幾乎感覺不到多少。
“完了!”我大聲吆喝一聲,師父嘆氣道:“醒了就好。”
“可是……”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的,辰葉那老傢伙也幫不了你,殭屍真祖的血脈一旦激發就會把你變成一種擁有特殊能力的殭屍,光是你這幾晚上突然變成殭屍就能飛到半空之中,我就知道這種屍毒絕對不一般,我更是不敢相信,如果白青松他們拿血靈芝把那個東西種出來之後再弄進你的體內,你會變成什麼模樣……”
“師父……”我的眼神中帶着幾分哀求。
“唉,千棺山下他們用了一具殭屍把真血注入那殭屍體內,然後讓那具殭屍咬了你,通過屍毒催發屍血全部過渡到你的體內,這幾天晚上就是真正在千棺山咬你的那具殭屍每天晚上就會在遠處發出陣陣屍嚎喚醒你的血脈,把你的屍性喚醒,再這麼來幾天你就不是許是非。”
“啊?師父,那我會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現在夜晚變成殭屍都比一般的飛僵厲害百倍,我們根本就追不上你,等到有一天那具咬你的母屍把你身體內的屍毒喚醒,真正的把你變成殭屍,我們只有自保,誰都攔你不住!”
“然後呢?”我問道。
“然後?然後母屍肯定會呼喚你過去,當即被白青松他們幾個制服,然後把你和血靈芝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融合,你絕對會變成一具超脫紫僵的怪物。”
“那會是什麼?”
“紫僵只會飛天遁地運用術法,再往上一步就是陰陽屍魔,我只怕你變成紫殭屍血裡原本殭屍真祖的能力甦醒,到時候怕是比陰陽屍魔都要厲害!要是我們運氣不好,你直接化作陰陽屍魔或者旱魃,那我們都得死,你從今之後就只是一具傀儡,受母屍操控的傀儡,只要母屍在,你就永遠要被人操控,化作別人手中的武器!”
這簡直就是個晴天霹靂,我在瞬間幾乎被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