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說過要來,丁一山相信即便她不來,也會有心意送到。
如今宴席開始,明月沒有一點動靜,他總覺得有些不安。這種感覺有些奇怪,像是敵軍在陣前說好午時三刻進攻,但你做足了準備左等右等,都快晚飯了對方還按兵不動,這時候你反而會替對方着急。
不過他倒也沒有乾等着,開席之前淡定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坐在那裡給老媽夾菜。
二十年前的今天自己來到這世界上,但同時卻給母親帶來了劫難。很多人過生日往往都會忽略自己的母親,忽略了這一天,其實是母難日。
丁一山自從知道這個說法之後,就從不敢忘記。他從口袋中拿出個盒子遞給她,又示意袁靜幫忙戴上。
那是一條項鍊,他親自挑選,色澤有些內斂,但很符合母親的氣質。
兒子送禮,兒媳幫忙戴上,這事讓丁媽樂了一個晚上。
丁一山跟他們說了幾句,就開始被絡繹不絕前來敬酒的人打擾。
喝酒他倒是不怕,大不了就是醉一場,而且身邊也還有幾個能幫忙頂一頂。
不過他還是覺得有些煩,有的人說話還算好聽,恭維他兩句,又暗示能不能幫忙拉他一把什麼。
但有的人或許是天生的有個性,說起話來總讓人覺得有些刺耳。比如說他丁一山有錢了就忘記了他們之間的友誼云云。
丁一山有些鬱悶,他這纔剛翻身多久?而且一直忙碌着妖怪的事情,哪有時間顧及這麼多事情?
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說出來,他隨意應付了幾句,最後突然想起一事。拉着帶着李秘書和周俊跟縣裡的幾個領導說了幾句。
村裡這些年的發展並不怎樣,他如今有錢也有些關係,自然要爲村裡謀一個好出路。
周俊不是帶來了不少有錢人嗎?這正好是一個機會,有李秘書在一邊幫忙補充,很快縣裡的領導對他越發的欽佩起來,一下子就忘記了先前沒能坐車進村的不快。
正在他覺得自己也又做了些光宗耀祖的事情的時候,身後感覺到一陣寒風。
他拿起一瓶還沒人開過的紅酒,穿過人羣,走入了附近的一片小樹林。
“怎麼不去坐坐?”
明月坐在井邊,邊上點着一根蠟燭:“我不太喜歡熱鬧。”
“忘了帶杯子和開瓶器。”他把紅酒遞給明月,覺得這女人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明月輕輕點了一下瓶塞,便已經開好,仰頭對着瓶口喝了一小口便丟回丁一山手中。
“生日快樂。你許個願吧,然後吹滅它。”
丁一山覺得有些好笑:“我許的願能實現?”
“這天下,或許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明月有些自信,似乎是把自己當成了神靈。
“還是算了。反正你也不能保證我不死。說說吧,這次有什麼話想跟我說?”丁一山說着慢慢喝了一口酒,等他喝完纔想起來,明月之前似乎也對着瓶口喝過……
微酸的紅酒劃過舌尖,很快就感到一陣香甜。他心想這紅酒怎麼這麼好喝?
這想法匆匆閃過,就發覺那一口酒在體內似乎在燃燒一樣。難道明月在酒裡下毒了嗎?
不,這不可能!明月不會下毒。紅酒在他體內瘋狂燃燒,一股股熱流從胃裡涌向四肢百骸。
喀喀喀……一聲聲脆響之後,他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了些變化。
“我怕你的傷口,影響你洞房,就讓你完全康復了吧。”明月說完自己吹滅了蠟燭:“我就把這當成是你的心願。”
丁一山感覺了一下,發覺自己的傷口竟然真的好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明月,又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支紅酒。
明月適時回答了他心中的疑問:“酒還是普通的酒。”
他坐在明月邊上,又喝了一口酒,發覺這酒果然是很普通。
“唉,我真是看不透你。有時候我會自戀的覺得,你對我是因愛生恨,所以纔對我這麼好。”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孤單,找個有意思的寵物而已。”明月一把搶過紅酒自己喝起來。
寵物?丁一山感覺很荒謬,但又不得不承認明月有資格說這話。
“不說這個,問個問題。你其實可以從我這裡搶回種子,爲什麼不這麼做呢?反而讓你的那些手下白白送命在我手中,像是送給我當磨刀石一樣。”
這是他很久之前就想問的,只是他覺得當面問會比電話裡問要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明月重新點燃蠟燭:“你以爲,那些種子還能發芽?而且,你又何嘗不是他們的磨刀石?”
是啊,他又何嘗不是那些妖怪的磨刀石?
那些妖怪的的命運只能是炮灰,即便能活到最後,也因爲天道的蠻橫平白無故的死去。
但如果他們能把自己打磨得很好,讓自己即鋒利又亮眼,說不定能讓明月這雙閃亮的眼睛看中,最後可能得以苟活。
“你有辦法讓他們躲過天道的追殺?”丁一山有些駭然,這明月到底是強到了什麼地步,竟然能跟天道抗衡?
“我說過,昏天無道。它其實很昏庸,要在它眼皮子底下救人也不是很難的事情。”明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隨性的喝了口酒,然後遞給丁一山。
丁一山思考着她說的話,又回味這她說話的語氣,感覺明月救人似乎就是像自己從腳下救起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又喝了一口酒說道:“你是怎麼找到種子的位置?”
事實上,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就想好明月不會回答,可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問,看看她的態度。
明月想也沒想:“很簡單,我的人很多,自然就能找到。”
人多就能找到?
是的,在明月看來只要把網撒的大一點,找到這些種子是遲早的事情。她的手下不是常人,而是有着妖力的妖怪,他們對種子藏身的地方感知能力要比現代儀器有着更大的優勢。
“種子無法發芽,看來你們把種子裡的東西掏空了。那麼,下一顆種子的空殼在哪?”
明月突然起身,背對着他看向遠方:“下一顆,就在那裡!”
丁一山聞言起身,隨着她的目光看去。
在西北方向,沖天而起一道耀眼的綠光。它比之前看到的那兩道還要粗壯和明亮。
光芒射入天空之後不就,地面微微震顫,像是大地的脈搏一樣,一陣一陣。
大約過了半分鐘,光芒消失,脈搏停止。
明月轉身看着他:“怎麼樣?這煙花好看吧?”
“是好看,可惜代價有些大。你沒時間去拿東北那顆種子,是因爲一直忙着拿到這一顆吧?可你不在那裡,陣法由誰主持?”
丁一山這時候明白,自己能夠捷足先登,因爲對方時間上來不及了。
“你運氣不錯,竟然搶在我前面。但只要你不能拿到五顆完整的種子,對我來說影響不大。至於陣法,只要我安排好,自然不需要我親力親爲。”明月竟然很有耐心的一一解答他的一問。
第四顆了!丁一山心裡有些焦急,第五顆到底在哪裡?
雖然明月說這些種子可能無法發芽,但他還是想試試。當初人皇只在他面前顯現過,明月雖然強大,但不一定能知道種子的全部奧秘。
“我今天沒有準備禮物,就免費幫你辦一件事吧!”明月話鋒一轉,向着樹林之外走去。
丁一山有些疑惑,難道她肯出現在大庭廣衆之下了嗎?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緊跟在後面,準備出了樹林的時候,球場的燈突然熄滅。就在大家要激動的呼喊的時候,燈光又大亮起來。
搞什麼鬼?丁一山覺得驚奇至於,這才發覺明月的身影在空中的電線上滑過,細看她的手中似乎還提着一個人。
丁一山衝入球場看向老朱他們那一桌,發覺袁靜不見了!
他很擔心,一邊跌跌撞撞的掠過人羣,一邊喊着:“大家慢喝,我回家一趟。”
離開了人羣,不過百米左右就是他家。此時他的心情略微好過不少,因爲明月正站在家三樓的陽臺,身邊站着袁靜。
他飛奔至陽臺下擡頭看向她們:“你想什麼?”
“幫你啊!”明月說完推開三樓推拉門走了進去。
丁一山顧不得會被人發覺,蹭蹭蹭就翻身到了三樓,卻發現明月不在大廳。
他焦急的跑進去,發覺自己的房門開着,明月正站在裡面,袁靜則是躺在牀上。
“你到底多她做了什麼?有什麼事就衝我來!”丁一山急忙撲到袁靜邊上,發覺她已經昏迷不醒。
“沒做什麼,好好享受吧,我走了!”
明月話音一落,房間裡忽然飄起一陣香風,順帶着把房門關了起來。
這是一道詭異的風,略帶花香,又伴着一絲絲暖意。丁一山聞了一口,正覺得這風中可能有毒的時候,袁靜睜開了雙眼。
她眼神迷離的看着撲在自己身上的丁一山,臉色忽然變得羞紅。可雙手卻不由自主的抱在丁一山的脖子上。
“吻我……”
不需多言,丁一山此刻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已經被本能驅使着。
他的嘴脣一下子就貼過去,一股熾熱和**的感覺涌遍全身。直到最後,將房裡的溫度緩緩擡升。
不知何時開始,他的雙眼已經充滿了血紅。嗤啦一聲,他的雙手粗暴撕裂袁靜的衣服,將火熱的臉埋在那雪白的山谷之中。
房間之外,明月嘴角上翹,雙手不停的在門口結着印記,過了一會,聽到裡面似有啪啪的聲響,她才微啜一聲,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