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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叔神識內斂,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十幾米,只聽轟的一聲,他原來站腳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坑,深度更是可怕地達到了三米多,如此可怖的實力,竟然是一介女流發出,當真讓人駭然,如果他閃身稍遲,後果可想而知。
就連一向牛氣哄哄的牛老大也不禁暗吃一驚,正當他在心裡暗暗盤算的時候,他的耳中又傳來了蕭琰那波瀾不驚的聲音,“牛老大,這個飛狐幻影很不好對付,你可以讓王庭堅出來幫明叔,或許可以有取勝的機會。記住,如果實在不行,你們就率衆離開,我會想辦法阻止他們的。”
牛正點點頭,他不動聲色地對站在一旁的王庭堅說:“老王,他們幾個都露了一手,現在應該到你出醜的時候了。”他故意把出手說成了出醜,而且還特別加重了語氣。
王庭堅爲人一向陰沉,他眼見明叔和花鳳嬌兩強相遇,正抱着坐山觀虎鬥的心理,想看一出好戲,忍不防牛老大卻直接點名讓他出“醜”。那時倒也不好推辭,只好乾笑一聲,邁着方步,慢騰騰地踱了出來。
“久聞飛天狐花女俠女中豪傑,今日一見,果然名如其人,失敬失敬。”
“你又是誰,給老孃我報出名來。”花鳳嬌的聲音在四周迴盪,彷彿她一個人化成了成千上萬個,緊緊地包圍了所有的人。
王庭堅卻是淡淡地說:“呵呵,在下狼山逍遙書生王庭堅,自小久讀詩書,深明大義,向來好男不和女鬥,所以在下也不想逼人太甚,只要花女俠束手就擒,我保證我們對你既往不咎。”
“對,我保證既往不咎。”牛老大立即表態,好像花鳳嬌已經答應了他似的。
“嘻嘻,這條件貌似很好啊,不過,等我殺了他們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再來告訴你吧。”花鳳嬌的聲音極盡嘲弄。一時間,她的笑聲忽然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下一刻,曹凡和於同、孫小毛只覺面前一涼,他們面前的頭髮已經少了一截。而風塵四俠卻突然覺得身邊起了一陣怪風,他們的身體都是莫名其妙地晃了幾下,好在他們都是功底深厚,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再看王庭堅,只見他人已經飛上了半空,就像是一個碩大的風箏在翩翩起舞。
不過,剛剛有十大美女的豔舞在前,所以,儘管王庭堅的舞姿也可以說是盛況空前,卻是無人欣賞。
是的,王庭堅正在以他畢生的修爲在跳一支舞,一支他永遠也跳不完美的舞!
其實,當花鳳嬌發動時,王庭堅自身的氣機已經發動了,他甚至於比花鳳嬌還要提前一點點,因爲,他也不敢硬抗她的全力一擊,他隨勢而動,卸去了花鳳嬌絕大部分的力道,但是依然覺得她的氣機如大海潮生,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強過一波,這哪裡是幻影術啊,這簡直就是武道中的絕世強者發出的氣機啊!
與此同時,明叔也是高高飄起,他剛纔和王庭緊聯手發出氣場,已經有了初步配合的默契,這時更是彼此同心,避其鋒銳,擊其惰歸!
果然,花鳳嬌一擊不中,正要蓄勢再發,卻突然感到左邊彩虹耀眼,右邊寒氣森森,正是明叔的飛虹術和王庭堅的寒風掌同時擊到。
“來得好!”花鳳嬌一聲怒吼,她現在身前身後,已經被明叔和王庭緊全部封住,就算她幻術再神奇,也不可能從兩大高手聯合發出的強大一擊的空隙處衝出去,因爲,他們一武一術,一剛一柔,一寒一熱,相輔相成,幾乎達到了完美無缺的程度,“哼,螢蟲之輝,不過乃爾。”
就在這一瞬間,空中忽然一下子出現了無數個的花鳳嬌,一個個黃面赤發,雙掌環切,強大的氣旋狠狠地卷向王庭堅和明叔,
“好!”明叔和王庭堅同時大喝一聲,明叔的飛虹術瞬間爆發,七彩的光幕一時如初
升的朝陽噴薄而出,霎時迎上了無數的花鳳嬌,而王庭堅的寒風掌也是一化百,百變萬,一時間,空中都是他的如山掌影,綿綿密密,迎着滿天的花鳳嬌拍去。
原來,二人都是同一個心思,既然無法捕捉到花鳳嬌的真身,那麼,也只能分力而擊,猶如撒網捕魚,網撒的越大,捕獲的機會既然越多。
只聽一聲悶哼,花鳳嬌在遠離王庭堅和明叔十幾米的地方落下塵埃,一陣風過,空中的那些幻影在她落地的瞬間才漸漸淡去。
“你們,我和你們拚了。”一旁的鬼影子朱魁身形一起,就要撲向明叔。
“老黑,我們走。”花鳳嬌即時喝住了朱魁,朱魁果然聞聲止步。
花鳳嬌回頭惡狠狠地對王庭堅說:“姓王的,敢偷襲老孃,你的狼山,總有一天我會踏平它。”然後她又對明叔說:“老陶,我記得二十年前你是有名的‘老逃’沒想到你做了二十年的大廚,還學了一點真本事,告訴你,我們沒完,我們夫妻還會找到你們的。”說着,她和朱魁相互攙扶着,慢慢地上了摩天嶺。
別看她步履蹣跚,但是,王庭堅以下衆多好手,卻沒有一人敢去追擊。
“退守一線天!”花鳳嬌只說了一句話,山上的幾百人便一起揠旗息鼓,隱入了叢林深處,就像他們一直不在那裡一樣。
曹凡摸摸有點光禿的額頭,仍然心有餘悸,“老大,我們追不追。”
牛正淡淡地一揮手,“窮寇勿追,他們不是退守一線天嗎,我們只消緊隨其後,還怕進不了鷹愁崖?”
“老大英明!”曹凡和於同都是由衷地讚歎一聲,就連孫小毛肥碩的身體也晃了幾下,想來也是很佩服吧,剛纔花鳳嬌展露的那一手,他們三人都受到了暗算,而風塵四俠卻沒有受一點點影響,足見他們的修爲是如何的高深。
明叔也走到了牛正身邊,“老大說得對,我們只消一直尾隨他們,自然可以進入鷹愁崖,嘿嘿,天鷹寶藏,如果沒有一定實力,那還不是他們的噩夢!”
王庭堅卻退到一旁,剛纔那一戰,雖然很短,卻對他啓發良多,沒想到鷹愁崖隨便拉出兩個人來就這麼強大,那麼他們的老巢裡還不知有多少厲害角色呢?
牛正見王庭堅意態消沉,便走上來拍拍他的肩膀,“老王,你的心裡一定在想,鷹愁崖這麼厲害,我們還能去奪取寶藏嗎?哈哈,我告訴你們吧,這兩個傢伙其實已經是他們最後一張王牌了,前些日子,不知道有多少二三流的角色被我們打回了老家,現在,他們最強大的兩個也被你們打敗,我們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我要告訴你們,那就是,我們的後援已經來了!”
“後援?真的還是假的,他們在哪?”王庭堅環顧四周,卻見四周樹影搖風,哪有一個援兵的影子,他心裡疑惑,莫非這牛老大在安慰自己吧。
“他們是大名鼎鼎的鷹門和更加大名鼎鼎的楊門,現在楊門正從左邊向這裡進發,鷹門則是從右邊前來,很快你們就會看到的。”牛正說的牛逼得很。
的確,大陸十六門可以是名動江湖,一下子來了兩大門派,怎麼不讓人驚喜呢?
孫小毛和於同等人也是驚喜異常,就連曹凡也是面露笑容,他在和鷹愁崖接觸以後,深感震憾,這哪裡是一羣烏合之衆的馬匪呀,這分明就是一羣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單憑無爲山一方之力恐怕連鷹愁崖的邊也沾不上,更別說尋找天鷹寶藏了,現在有鷹門和楊門這兩大強援,對付鷹愁崖就有把握多了,等寶藏到手,再去向老大彙報,以老大的修爲,還愁搶不回來嗎,看這夥人忙的熱火朝天,不過是給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這時候,左邊閃出了一隊人馬,當先一人正是楊樹浦,他策馬過來,向牛正微微點頭,
“牛老大,我們是水仙花派的,奉我們門主之命,做你們的左翼,一同兵進鷹愁崖。”
牛正點點頭,“很好,你們門主很好。”他說的語焉不詳,但是,楊樹浦卻沒有理他,領人從左邊上了摩天嶺,頃刻之間,便消失不見。
緊接着鷹門的人也來了,陳殿英夫妻也和楊樹浦一個口氣,說他們奉水仙花派門主之命和他們會合,一同對付鷹愁崖的馬匪,然後,他們便從右邊上山,不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哇,水仙花派,這是什麼門派,居然連天下聞名的楊門和鷹門也加入其中,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曹凡和王庭堅面面相覷。
“現在,你們還懷疑我們的實力嗎?”牛正大聲地責問王庭堅。“有這麼強大的水仙花派做我們堅強的後盾,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對,對,老大你說得對!”王庭堅聽牛正這麼一說,也不由信心滿滿。他和曹凡等人都是一個心思,這個從沒聽說過的水仙花派一定是一個隱藏的超級幫派,正好趁這機會來揚威立派,在大陸歷史上,像這樣的事層出不窮,他們都是江湖大佬,自然明白。
而牛正心裡暗暗驚訝,“乖乖,那兩個小孩真的好厲害,居然安排的這麼周到,佩服佩服!”
“好,那麼,我宣佈。”牛正走上一塊巨石,扯開他的牛嗓子,“兵進一線天,踏平鷹愁崖!”
“兵進一線天,踏平鷹愁崖!”幾百人一起高呼,山谷回聲,更是雄壯。
風塵四俠昂然走在前面,攀上了高高的摩天嶺。
摩天嶺高聳入雲,和它對面的姐妹峰摩崖嶺,相峙而立,兩座大山中間隔着一道長達數千米,寬僅十幾米的峽谷,兩山之間懸崖峭壁對峙,上面只有一線天光灑下,所以纔會有“一線天”的雅號。過了一線天,繞過摩崖嶺的懸崖,就到了令人聞名喪膽的鷹愁崖。
其實,準確地說,一線天已經是鷹愁崖的一部分了,在一線天上,只有幾個獨木橋孤零零地架在上面,山風吹過,颯颯發抖,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鷹愁崖斷壁懸崖,飛鳥絕跡,然而,最近它卻成了斯加邦的焦點,因爲關於天鷹寶藏的傳說越來越活靈活現,不但斯加邦的各大門派齊聚這裡,就連南朝的鷹門和楊門也是聞風而動,雖然最近傳出了鷹門和楊門都加入了一個不知名的門派——水仙花派,但是和天鷹寶藏相比,這個消息就遜色多了。
但是,對於一般人來說,水仙花派卻是一個陌生的存在,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它們在一個多月前曾經趕走了斯加邦的頭人阿拉木。然後名揚天下的天語華莊就成了名不見經傳的水仙山莊,而對於水仙花派的主人卻是衆說紛紜,有人說他是南朝的大家,只是由於南朝大神衆多,他很難顯山露水,所以纔會選擇來北國發展,還有人說他是一個不世出的強者,因爲看不慣阿拉木假仁假義,所以纔會出手,更有人說那人原來是天行者,因爲雪山的招喚,他纔會適時而動。
雖然版本衆多,但是,所有人都一致認爲,水仙山莊自從開派以來,已經得到了斯加邦主的承認,所以他們也就名正言順地成了斯加草原的新主人。
不過,水仙花派自從開派以來,卻一直非常低調,低調得甚至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對於這一切的流言蜚語,蕭琰只是淡淡的笑笑,王雙更是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只是,他們在暗中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不知不覺中有了很大的成效,比如在蕭琰派出趙飛以後的一個多月裡,斯加大草原迎來了來自各方面的勢力,再比如,他們讓大名鼎鼎的風塵四俠出面,收服了包括青門在內的五百多名馬匪,這一切都在按他們的意願在良性軌道上向前發展着。
可是,對於後續的發展,蕭琰還是有點迷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