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格俏聲說:“哪有啊,琰,你注意腳下,別摔着。”
蕭琰搖搖頭說:“怎麼我覺得你身上有點不對勁啊?”
“那是你神經質。”阿甜格淡淡地說:“琰,你瞧,這湖面像什麼啊?”
“像什麼?”蕭琰嗡聲嗡氣地說:“我沒看出來。”
“我看這湖面清澈如鏡,不如,我們以後就叫它鏡湖吧。”阿甜格說:“以後,我天天在這裡等你,就以這鏡湖做鏡子來梳妝,等有一天,鏡湖裡映出我們倆人的身影時,你會娶我做你的新娘嗎!”
“我,我——”
“琰,不要說,我知道你的心意,好啦,我以後再也不會提這樣無聊的問題啦。”阿甜格忽然伸手蒙上了蕭琰的雙眼,“我要你閉上眼睛也能記得我的樣子,那樣我就很滿足啦。”
蕭琰突被阿甜格蒙上雙眼,他倒也沒緊張,神識展開,雖然目不能見,但是,四周的環境卻是清晰地映入他的腦海中,在懸崖峭壁上躥行跳躍,居然沒有絲毫減慢。他心中忽然掠過一個念頭,原來,這個阿甜格調皮起來一點也不比雙兒差。
“琰,你真棒,本來我還在想,如果你看不見了,就會向我問路,聽我指路啦,這樣,我們就可以多說一會話啦,現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蕭琰一愣,他沒想到阿甜格對自己這麼用心,不禁歉然地說:“姐,對不起,我又傷害你啦。”他一把抓住阿甜格就要離開的雙手,緊緊握在手心。
阿甜格的雙手更是冰涼得很,甚至於還一點微微的顫抖,“琰,沒有,你又何曾傷害過我,其實吧,如果不是我師父,我想,我還會一直站在你的對立面的,畢竟,我們曾經有過那麼多不愉快的經歷呀。不過,琰,你說怪不怪,第一次你害得我在那麼多人面前出乖露醜,可是,我在恨過你以後,對你卻漸漸地感興趣了,有時,我會想,你一定看到我的一切了,好羞啊,有時又不禁想,如果你沒看到,我會更加的失望,就這樣,我對你的期盼竟然越來越濃。琰,你知道嗎?後來和你的每一次相遇,我都是在有意地接近你。看到你和雙兒那麼的親熱,我除了羨慕,更多地卻是嫉妒。那時候我暗罵自己是賤骨頭,特別地賤,有時候,我甚至都瞧不起自己。”
蕭琰聽阿甜格娓娓道來,他的心第一次揪緊了,如果說他以前和王雙在一起,還有點兩小無猜的味道,那麼,現在的他對情對愛已經有了一點懵懂的理解了,他也曾經聽過那些行吟心詩人說唱過的那些鴛鴦蝴蝶的傳奇,隱隱覺得,阿甜格對自己,完全比那些傳奇中的女孩子還要癡情得多,自己對她那樣,她居然還能暗戀上自己,可是,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能和她在一起嗎?“我,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
阿甜格卻沒有理語無倫次的蕭琰,繼續幽幽地說:“後來有一天,是在我們從北面襲擊水仙山莊以後不久的一天吧,我師父突然出現了,她說她受我們組織的沈先生所託,要去對付你,當時,我狠吃了一驚,便對她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當然了,這其中難免有很多是誇大其辭的,我師父她不相信。我就對她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師父哈哈大笑,說,世上哪有這樣出類拔萃的人啊,如果我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就將你擄來做我的師弟,我就譏笑她,盤龍大俠的後人怎麼可能拜到別人門下。她一聽之下,也覺有理,不禁沉默良久,最後她卻一拍腦袋,說,這樣好啦,既然他做不成自己的徒弟,那麼,就讓他你做我的丈夫吧。我一聽之下,又驚又羞,師父她這老狐狸自然看出了我的意思,她對我雖然嚴厲,但是,對我的要求一向是儘量滿足的。所以,她纔不惜將你引到空間,無非是想逼你就範
,可是,沒想到你這傢伙,竟然是榆木疙瘩一個,最後,師父纔想出這最後一個讓我接近你的辦法,在你的必經之路上等你。嘻嘻,琰,能夠和你相遇,我是又緊張又害怕,但是,更多的卻是興奮。唉呀,所有的這一切,我都告訴你啦,你可不許笑人家哦。”
蕭琰聽得暗暗驚心,原來,玫瑰女俠要自己娶阿甜格並不是她的意思,而是阿甜格自己的意願啊,可是,不要說自己現在年紀尚小,談婚論嫁爲時過早,就是讓自己選擇一個與自己相伴終身的人,恐怕也不會選到這個以前的小妖女,現在的姐吧,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將會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啊。思前想後,一時之間,他不禁癡了。
“琰,你快瞧,前面有一個漁夫在那裡垂釣,咱們要不要繞過去啊。”阿甜格忽然提高了聲音,如銀鈴一般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開去,隨即在山谷中傳來一陣陣地回聲。
“啊,有人?”蕭琰鬆開阿甜格的小手,擡眼看去,果見對面的山腳下,橫着一條小舟,小舟之上,立看一名老者,他現在目光遠超常人,遠遠地就看見這名老者蓑衣粗布,但是神采奕奕,一看就是一名鄉下的隱士。“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我剛纔怎麼沒有注意啊?”
“剛纔你被我蒙了眼,如果這麼遠你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那你也太變態了吧,嘿嘿,不過,你也別瞪我啊,我也不知道,剛纔我不經意地擡頭一看,就見他在那裡啦,就像是突然出現的一樣,更像是一直就在那裡,總之,我也說不好啦。”阿甜格不好意思地說。其實她剛纔心慌意亂地向蕭琰傾訴,一直低着頭,那個人是不是一直在那裡,或者是剛從某一個地方出來的,她確實也說不清。
蕭琰笑了笑,說:“姐,我看這個人出現的極是突兀,莫非他也是一名難得的強者吧。”
“這世上的強者也太廉價了吧,這幾天我們已經見過太多太多的了,他們不會都是衝着你這少年強者來的吧。”阿甜格很是糾結地搖搖頭。
“最好不要是衝我來的,這些傢伙纔是變態,任何一個,我也無法應付啊。”蕭琰說:“姐,不管他是不是,我們前去看看就知道了,順便再問問這鏡湖裡的劍魚一般都在什麼地方出沒,這樣總比我們盲目地尋找要強得多吧。”
“自己慢慢找,那也沒什麼啊,反正我那賊婆師父也沒有給我們限定時間。”阿甜格看似不情不願地說:“不過,琰,我聽你的。”
“那好吧,我們過去問問那老人家。”
二人一起向前,不一會就到了前面的山腳下,只見那老者手持釣竿,正在旁若無人地垂釣,小舟順着水流漸漸地移到了湖心,他兀自沒有發覺。
“老伯伯,你好啊!”蕭琰首先打招呼。
那老者依然文風不動地立在小舟上,竟然是充耳不聞。
“咦,一定是老人家耳朵有點背吧。”蕭琰自嘲地說。
阿甜格笑笑說:“也許是他太專心了吧,讓我來問一下。”她雙手握在脣邊,對着老者大喊,“老伯伯,我們姐弟是來抓劍魚的,請問你,這裡有什麼地方可以抓到劍魚嗎?”
老者聞言立即擡起頭,向二人望了一眼,右手一振,從湖中甩出釣竿,銀光一閃,釣竿上赫然掛着一條二尺多長的銀魚。他慢條斯理地取下銀魚,放進身邊的一個木桶內,這纔看向二人,“小姑娘你來抓劍魚啊?”
蕭琰剛想回答,卻被阿甜格擋了回去,“嗯,對呀,老伯伯,你知道哪裡可以抓到嗎?”
“哪裡可以抓到,嘿嘿,哪裡都不可以抓到,不過,就憑你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姑娘,只怕還沒有見到劍魚,就被它給吞掉啦。”老者不緊不慢
地說,這時候,也不知是水流剛好是流向岸邊,還是老者有意而爲,小舟竟然飄飄蕩蕩靠向了岸邊。
“不是我姐姐一人,還有我哪。”蕭琰忍不住從阿甜格後面探出頭來,他對老者忽視他的存在很是感冒。
誰知老者依然沒有看向他,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似的,“一個小姑娘,長得這麼漂亮,不呆在家裡繡花伴父母,卻跑到這裡來抓劍魚,除了色誘,我想不出來還有其它的方法。”
“啊,你,你怎麼可以?”阿甜格聽老者一本正經地說出“色誘”兩字,不禁嬌羞萬分。
“姐,我們別理他,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蕭琰憤憤地說,如果不是看對方耄耄垂老,他說不定會給他來一記無形斬,誰讓他胡言亂語的。
“小姑娘,你別生氣啊,其實,你自身的條件這麼好,如果不加以利用,那真是太可惜了。”老者依然沒理會蕭琰,不緊不慢地說。
蕭琰拉了阿甜格就走,老者呵呵一笑,“小姑娘你來抓劍魚,難道不知道劍魚的習性嗎?”
“劍魚的習性?”阿甜格不覺放慢了腳步,“不就是魚嗎,它能有什麼習性?”
“當然有,而且它的習性還是非常地奇特。”老者的語氣明顯地是在教訓人,“因爲,它最喜歡的是女孩子的身體,特別是像你這樣皮膚細膩,身材嬌好的美女!”
“啊,竟然有這等事!”蕭琰暗暗吃驚,他忽然想起那一次王雙一人遭遇劍魚的情景,難道是劍魚垂涎王雙的美色,纔不惜冒險一博,這,這又怎麼可能?
“可是,老伯伯,我,我長得又醜,身材更是不好,我想,劍魚它在那麼深的水裡,一定不會輕易發現我吧。”阿甜格弱弱地說。
“哈哈,小姑娘還挺會謙虛。”老者哈哈大笑,笑聲沙啞,但是,即使是蕭琰也聽不出他究竟有沒有高深的修爲,“我在這鏡湖之中取了一輩子的魚,如果我還不熟悉這劍魚的習性,那我也不用在這裡混了,當然了,不是我不想混,而是,這兇殘的劍魚早就把我吞下去嘍。”
老者的話讓蕭琰二人很是驚訝,“鏡湖!這湖竟然會叫鏡湖,這不過剛纔阿甜格隨口起的名字,怎麼在老者口中說出來會這麼自然呢,難道這僅僅是巧合嗎?而他後半句說的確實頗有道理。蕭琰本來想盡快離開的,這時也不免停下了腳步。
老者並沒有理會二人,繼續說:“小姑娘,你知道劍魚爲什麼會在水中稱王稱霸嗎,那並不是因爲它的速率快,而是它的感知能力。”
“它的感知能力,難道它在水中還能感知到岸上的動靜嗎?”這一次蕭琰雖然滿懷疑問,但是,人家不理自己,也就沒興趣再插話了,好在阿甜格正好說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既然如此,那麼自己就在老者面前當一個隱形人吧。
這時候,老者的小舟已經淌到了岸邊,他慢騰騰地繫好小舟,一腳跨到岸上。
小舟很小,只有三米多長,一米來寬,中間分隔成兩個小艙。蕭琰見那老者上來時,小舟並沒有浮起多少,只是輕輕搖晃了兩下,湖中甚至沒有興起一絲波浪,他暗暗吃驚,看這老者步法輕健,如果非要說他是長期在水上練就的功夫,確實難以讓人信服。
老者似有意似無意地看了蕭琰一眼,隨即便緊盯着阿甜格說:“不錯,劍魚生活在長河大湖的深水之中,它雖然兇猛,但是,一般情況下,它是不可能襲擊人類的,因爲,作爲水中霸王的它,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啦。可是,也許是它覺得僅僅做水中的霸王還遠遠不夠,所以,它時不時會出來襲擊一下人類,而奇怪的是,它所襲擊的對象無一例外的都是像你這樣姿色絕佳的妙齡少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