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周子瑜到唐門駐地悄悄地偷來了一套鍋碗瓢盆,當然,最重要的是順便又借來了幾罈老酒。
蕭琰和阿甜格一起動手,將野兔和蒼鷹各自烤了一隻,另外一隻野兔紅燒,一隻蒼鷹煨湯,阿甜格更是忙裡偷閒,在鏡湖邊採摘了幾樣野菜。她和蕭琰在一起,完全放下了原來大小姐的身份。
蕭琰看向阿甜格的眼神也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有時候,他想,如果自己真的有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大姐姐的那該有多好,這時,他的心底深處便會冒出一句,她已經是你姐啦,然後,他的心便會莫名的一陣刺痛。
阿甜格對於烹飪可以說一竊不通,的確,以她大小姐的身份,怎麼可能一下子就成爲一位烹飪大師呢?她將採摘來的野菜清洗乾淨,一一歸類,然後便燃起一堆熊熊大火,她經過半天的潛修,雖然無法與蕭琰相比,但是,修爲也有了明顯的提升,足足抵得上她苦修三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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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在蕭琰和阿甜格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爲了顯示作爲長輩的崇高地位,周子瑜和玫瑰女俠又很好地找了一個藉口,狠狠地掐了一架,然後,當滿桌的菜餚美酒飄出誘人香味的時候,他們便不顧滿頭滿臉的汗漬,正襟危坐地坐到了餐桌邊。
阿甜格如穿花蝴蝶一般,很快將酒菜佈下。也許是中午吃得太多,即使打了兩架,也沒有完全消化;也許是野兔蒼鷹雖然鮮美,但是,曾經滄海難爲水,在劍魚那人間第一美味面前,野兔和蒼鷹再也無法令兩個老傢伙食指大動;或者是他們爲了在晚輩面前保持那一份小小的尊嚴吧,反正兩個老傢伙難得的面容端肅,這倒讓蕭琰和阿甜格拘禁起來。
蕭琰斟滿酒恭恭敬敬地遞給周子瑜,“小周叔叔。”他現在也習慣隨阿甜格一樣稱呼周子瑜了,“晚輩多謝您指教……”
周子瑜擺手打斷了蕭琰,正色說:“小夥子,首先,我並沒有指點你,所以,你並不欠我什麼人情;其次,你的燒烤是千金難求,要說誰欠誰的,那麼,應該是我欠你的。哈哈,玫瑰女,你這一次是完全沾了我的光啦。“
玫瑰女俠接過阿甜格奉上的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淡淡地說:“是嗎,小周,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這完全是這徒弟小兩口孝敬我老人家,與你何干,如果不是你這傢伙來橫插一槓子,老孃我還要多享受幾天。”
阿甜格笑着說:“師父,只要你願意,我和琰會一直孝敬你的,您老就等着慢慢享用吧!”
玫瑰女俠忽然停下酒杯,輕嘆一聲,“慢用,只怕,以後,老孃要和你這賊丫頭分開啦!”
“啊!”阿甜格一驚,剛端起的一杯酒一酒了一地,“您不是要多陪陪我的嗎,師父,我一定向琰多學一點烹飪的手藝,好好地孝敬你老人家,您,不是一向最疼愛我的嗎?”
玫瑰女俠嘿嘿一笑,“賊丫頭,現在知道老孃我重要了吧,嘿嘿,好好向臭小子學學吧,如果以後,我再見到你,你燒的菜還是那麼爛的話,當心我敲斷你的孤拐。”
阿甜格說:“師父,你放心啦,可是,您幹嘛非要走啊,你知道,琰的水仙花派正是生死存亡的關健時刻,如果再有其它的強者前來,我,我們豈不是難以應付嗎?”
玫瑰女俠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賊丫頭,原來你要老孃我留下,並不是爲了你自己呀,而是爲了這臭小子。”她轉向周子瑜,輕嘆一聲,“小周啊,常言說得好,女生外嚮,你瞧,我這寶貝徒弟,還沒有出嫁,就知道爲她的小丈夫作想啦。”
阿甜格嬌羞地哼了一聲,不覺滿面通紅。
周子瑜笑笑說:“阿甜格姑娘,現在你師父有一個大對頭,就在附近,恐怕以她一人之力,很難應付,我既然遇着了,自然不好一走了之,何況,那人也和我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二十年沒有聚首,這一次,自然不好輕易地放過他。”
蕭琰見周子瑜雖然說的很輕鬆,但是他面容凝重,顯然,那人的來頭一定不小,他在心中暗想,這人是誰,難道合他們二人之力,還能對付不了嗎?
阿甜格仰起頭來問玫瑰女俠,“師父,那個人很厲害嗎?”
玫瑰女俠呸了一口,“厲害,他真實的修爲其實並不算太高,只是,他的手底下卻有許多陰毒的暗器,讓人防不勝防啊,江湖傳言,寧願與魔鬼相遇,也不要惹上他!”
“啊,是唐門。”蕭琰驚呼出聲。
“是的。”周子瑜說:“正是唐門的門主唐天豪,這老小子二十年來像縮頭烏龜一樣龜縮在唐門總部,從不越雷池一步,不知道今天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天脈深處。”
玫瑰女俠說:“對,今天早上,那驚天的轟鳴聲,便是他招集同門的信號,好在,唐門的那十幾個小王八都被我的幻術禁錮在那裡,無法發現他,要不然,唐天豪那個老八,早就與他們會合在一起了。”
周子瑜說:“他們的人再多,倒也不足爲慮,我只是擔心他們那無處不在的暗器功夫,二十年前,唐天豪的暗器手法已經是爐火純青,二十年後,他復出江湖,一定又有了更加厲害的手段,所以,玫瑰女,我的意思是先潛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了幾天,如果他不來招惹我們,我們大可不必去惹他。”
玫瑰女俠大怒,她一拍石桌,“小周,你怕,我可不怕他,想當年……算了,不提那破事了,反正,我就是和他勢不兩立。”
周子瑜一攤雙手,“玫瑰女,往事己矣,幹嘛那麼認真啊,何況,當年,也並不怪……”
“你,住口!”玫瑰女俠忽然聲色俱厲地說:“你要是怕,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這兒。”
周子瑜嚇了一跳,“好,好我不說,只是,你既然要去,我自然責無旁貸。”
蕭琰說:“唐門的暗器我倒是見過兩回,特別是他們手中的那柄黑傘,叫什麼逆天黑傘,只怕可以屏蔽一切的氣息。”
玫瑰女俠冷哼一聲,“逆天,他唐門還真的能逆天不成,老孃我倒要好好地去會會他。”
周子瑜沉吟片刻才說:“逆天黑傘,光聽這名字就一定不同尋常,唐天豪沉寂二十年,這次復出,一定有他值得倚仗的地方,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哼,他沒閒着,難道我就荒廢了嗎?小周,我還是那句話,你怕了,就別去,這天下大着呢,你願意做縮頭烏龜,誰也找不到你。”玫瑰女俠不冷不熱地說。
周子瑜無奈地笑笑,“其實吧,你也不用生氣,我就是覺得這個唐天豪這次突然在天脈山出現,應該有他的目的,也許他並不是爲了尋找我和你,或者是偶遇,也說不定。”
“偶遇,你倒是會說話,小周,那麼,你說說,我和你是不是也是偶遇呢?”
蕭琰和阿甜格一愣,是啊,周子瑜這一次的出現也太意外了,不會這麼巧吧。
周子瑜笑笑,說:“玫瑰女,你在天脈山中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幾乎引發了方圓上千裡的地震,我要是還能無動於衷,嘿嘿,你不認爲,那很不正常嗎?何況,這個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比我更清楚你空間的力量呢,那麼大的動靜,如果不是自然界的地震
海嘯、火山爆發引起,那麼,只能聯想到你的空間了,只有那空間坍塌纔會爆發出那麼強大的能量。嘿嘿,沒想到,你我一別二十年,你卻給我們來了個這樣驚天動地的重逢。”
蕭琰聽得暗暗驚心,原來玫瑰女俠的空間坍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量啊,可是自己怎麼沒有感覺到呢?
彷彿知道了蕭琰心中的疑惑,周子瑜對他說:“小夥子,你當時身在那空間之中,本來應該是跟着空間一起坍塌的,那樣的結果自然是萬劫不復,可是,幸好當時空間的掌控者,我們的玫瑰大俠女也在裡面,所以她不得已才合你們所有人的力量,突破了那個空間的禁錮,一起衝了出來,據我所知,你們當時有十幾人,而這十幾人大都是當世難得的強者,你想想,合這十幾名強者的力量,即使是製造一場大型的地震,也是輕而易舉之事,所以,突破空間也就順理成章了。當然了,由於你們自己本身就是這能量的製造者,所謂當局者迷,你們自然是不會體會到當時那驚天動地的能量大爆發了。可是,作爲旁觀者,我當時雖然身在千里之外,但也只能用震憾來形容了。”
玫瑰女俠有點落寞地說:“小周,你說的不錯,當時,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幸好合我們十幾人之力,終於突破了這空間的禁錮,但是,也因此毀了我那難得的空間,以後再想營造,那就很難了。”
“你放心,既然空間是那個前輩幫你營造的,我們爲什麼自己不試着再營造一個呢?玫瑰姐,小弟不才,倒是願意和你傾力一試。”
周子瑜的一番話,讓玫瑰女俠一陣沉吟,是啊,雖然這空間那那前輩所贈,但是,以現在自己和周子瑜的修爲,雖然距那前輩還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只要機緣湊巧,營造出一個空間來,也說不定。想到這裡,她不由輕輕點點頭,“小老弟,這是你二十年說的最讓老姐愛聽的話啦。”
蕭琰和阿甜格暗暗好笑,這兩個老傢伙竟然難得地說到了一起,當真難得,只是不知道他們這樣的和諧能堅持多久。
周子瑜說:“老姐,其實吧,我這人一向是最譜的啦,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而已。我在想吧,只要我們能夠營造出屬於自己的空間,放眼當今大陸,嘿嘿,真正能我我們相抗衡的,就實在是屈指可數啦。”
玫瑰女俠忽然望向蕭琰和阿甜格,不懷好意地笑了,“小老弟,如果我們空間營造好了,我首先讓我這寶貝徒弟小倆口住進去度蜜月,嘿嘿,這應該是大陸上最獨一無二的蜜月吧。嘿嘿,即使有人想找他們也辦不到。”
周子瑜差點沒氣得噴血,好不容易營造的空間,卻拿出來給他們度蜜月,虧她想得出來,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可愛的紅衣少女王雙,不由嘿嘿一笑,湊到玫瑰女俠耳畔說:“玫瑰女,你不要太樂觀了,據我所知,這小子和逍遙王的那個更加寶貝的女兒王雙走得可比你的徒弟近得多啊。如果那個老王八想要找這臭小子,相信,我們那個空間暫時也奈何不了他吧。”
“呸呸呸,別提啦,煩!”玫瑰女俠連連搖頭,“小周啊,你能不能不掃興啊,今天我們分手在即,咱不提那不愉快的,來喝酒,幹!”她仰頭幹了一杯。
阿甜格從兩個老傢伙的神色中已經知道了大概,她眉頭一黯,見師父如此,便立即給她斟滿酒。
蕭琰突見氣氛變得沉悶起來,他當然知道因爲什麼,想起王雙,也是心頭一黯,便也乾了杯。
而周子瑜覺得沒趣,早已連着幹了三杯。
一時間,四人竟然不再說話,一起喝起了悶酒,轉眼一壺酒便喝得涓滴不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