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曼的心中其實早就做好了準備,知道眼前的那個冥夜,傳說中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早就不是自己當初心心念唸的那個大師兄了,他的選擇自然是很清楚的,但是當無情的事實再次豁然展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給心靈上帶來的衝擊感確實讓人不能夠平靜下來,一陣寒意一直從頭涼到腳底,有種木然的感覺,就這麼呆呆地看着冥夜,那似曾相識的臉,卻無比陌生的神情,眼淚就從眼眶中流出來了,一點都不受控制。
白雲峰看着沈素曼的身子重重地飛了出去,卻沒來得及接住,倒是狼杌從身後將沈素曼托住了,如果不是這借力的一緩衝,估計沈素曼的身子就要像一灘爛泥了。白雲峰這個時候也趕過來了,接過沈素曼,將她輕輕放在地上,一雙仇恨的眼光瞬間射向了冥夜,沈素曼這個時候也是不爭氣地朝着那邊看了一眼,不知道心中還是在期待着什麼,也許是因爲傷地太重了,所以眼中不像是抱怨,而像是在卑微地祈求着什麼。
而那個人,此時此刻,懷中抱着的,手中攥着的,都不是自己,一切都可以說明白了,他已經完完全全地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了,一點都不在乎了。
想到這裡,沈素曼的眼淚,就順着臉頰一路下滑,就像是大河絕提了一樣,無法抑制住了,雖然心裡一直都是堅強的,告訴自己不能夠在敵人的面前流淚,可是都沒有辦法再讓自己的心堅強下去,就像是一團海綿,吸盡了水,現在已經無法再蓄積眼淚了。
白雲峰看着沈素曼,握住了她此刻冰涼的手,看着她虛弱無力的樣子,更加是心中怒火無處釋放,眼見着她不停地流淚,恨自己不能夠替她抵擋這些傷痛,便心疼她道,“丫頭,該是有多疼你纔會流淚,你放心,就算是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就這麼白白地受傷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你!”
白雲峰將沈素曼交予到袁江河的手中後,心中早就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不再是害怕會不能夠戰勝冥夜,而是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讓沈素曼受到一點委屈,說他莽撞也好,技不如人也罷,但就是隻有一點兒的力氣在,也應該是爲了捍衛心愛人的安全而堅持下去。
而蓮兒擡頭一眼看到的是冥夜時,心中卻是一片溫暖,不管這個男子平時對自己有多麼的冷淡,但就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還是會選擇自己的,那個臭丫頭終於從冥夜的心裡走了,果然還是自己最後贏得了冥夜的心。
冥夜將蓮兒扶起,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只是看了一眼沈素曼,又匆匆地將眼神移開了,再看過去時,已經被眼底的那一絲毫不留情的殺意所取代。看着金靈珠,有些嘲諷的看着白雲峰,“先前我的魔力被封印的時候,你尚且不是我的對手,現在更怕是不可能了。”
“哼,不過是做了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來增加你們魔教的修爲罷了,這種功力的增加我白雲峰從來就不屑於得到,你今天傷害了沈素曼,就別想安全從這裡出去!”說時遲那時快,白雲峰的劍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隨着主人的引劍訣一出,朝着冥夜的方向直射過來,就像是天降的一道閃電,瞬時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力,和眼前瞬間出現的刀光劍影。
只見冥夜的眼底一寒,腳步就不再站定了,這樣的速度不是當初的那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了,冥夜知道,如果自己不認真對待的話,還是可能會傷到的,所以不能夠掉以輕心。
白雲峰的身影很快便到了冥夜的面前,甚至是比那柄劍都要快一些的,這樣的身法在之前都沒有遇到過,劍客以身法矯健能夠將劍運用自如就是上層了,但是劍如果脫離了主人的控制,這樣就如同有了一個幫手,這在作戰中是很有利的。
白雲峰狡黠地一笑,一個飛身就竄到了冥夜的身邊,手中的已經不是劍了,而是一把短刀,朝着冥夜的心口處就是一刀,這樣的速度讓冥夜還沒有反應過來,至少是沒有想到過白雲峰的劍快,人居然會比用劍氣支配的劍還要快上許多,雖然沒來得及考慮到這一點,但是呢,冥夜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一個魔頭,殺人也是殺慣了,就算是平時的時候,也就有很快的反應能力,躲避危險已經成了自身的一種本能。
於是在白雲峰快要將匕首插入的時候,冥夜還是很險地躲過一劫,這真是太不可相信了,居然白雲峰會這樣的進步神速。
“看來還是低估了他們。”一旁站着的血奴對着這邊的戰局說道,但是吟月站在一旁卻是很不以爲然,“和冥夜門主比起來,他們還算不上可以入眼的貨色,這碾死他們只是如果碾死一隻螞蟻罷了,不知道冥夜門主爲什麼總是不肯一網打盡,總是遲遲不肯動手。”“難不成是真捨不得那個小妖精?。”吟月繼續說道,這樣看起來,吟月恐怕是沒有弄清楚蓮兒的性格了,最是不喜歡聽別人在這事情上面說三道四的。
這個時候,臉上便出現了不悅的表情,但是吟月還是一副沒有看清別人臉色的本事,還是自顧自的說道,“我看冥夜門主一定是這些年沒有見過真正的女人了,真不知道是什麼品位……”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就在吟月話還沒說完的時候打過去了,那個時候似乎還是可以聽到蓮兒的掌風呼呼作響,以及吟月沒有說完的話殘留在空中的。“這一巴掌是教你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該說的!你最好長點記性!”蓮兒的手優雅的放下,眼中卻還是那樣的怒意很濃,一直都是不怎麼待見這個很是妖媚的女子,也許是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了,但是一直待吟月還算是客氣的,今天可算是撕破了臉皮。
吟月的怒意也絲毫不弱,本來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子,所以吟月在受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時,心中也不能夠再忍了,粉拳都已經攥起來了。
血奴看着女人之間的鬥爭,很是自覺地退到一邊了,這個時候要是要主動勸導這兩位的話,矛頭一定是指向自己的,所以還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吧。
吟月的身子周圍立刻突然騰起了一陣屏障,這也就是一個人做好防衛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時刻,蓮兒卻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這個時候我是不會和你比試的,要是魔宗他老人家知道這個時候我們這樣,不知道是要拿你開刀還是我呢?”
蓮兒這番話一出,吟月的一切不甘心只好忍着了,想着自己跟着魔宗也還只是有一段時日,要是真是追究起責任來的話,說不定自己真的不能夠佔得什麼好處的,索性這樣還不如先吞下這口惡氣,到時候再一併奉還給眼前的這個不可一世的女人。
吟月一直都是很自信的,相信自己不是池中物,論才貌自己也不一定會是輸給蓮兒的,所以還是決定不在這種場合和她計較。
這邊廂,兩個女人之間有着不可協調的矛盾,那邊廂,冥夜和白雲峰之間的戰鬥也是打得難以橫定出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因爲白雲峰雖然在幾次反應中未能及時的出手,或者說他給冥夜帶來的近身的殺傷力還不及冥夜的一次擊中要害,所以說白雲峰還是吃了幾次虧,但就算是這樣,也不見白雲峰有絲毫的退後趨勢,就好像是一個人完全忘記了傷痛,只要是拼命一搏的樣子。
“怎麼回事,明明白雲峰受了傷了,看着卻像是一點都沒有知覺一樣。”站在一旁的;冷思隱問着身邊的狼杌,這樣也太不可思議了,一個人要是這樣的話,就是太不正常了,流血那麼嚴重,卻沒有任何的知覺。
狼杌的眉頭皺地很緊,就像是一個“川”字,看着白雲峰,“他應該是用了禁錮術!”
“什麼是禁錮術?”冷思隱很是不解,好像從來就沒有聽過這樣的法術,但是聽起來好像不是那麼的好,心裡總是隱隱約約有些擔心。
“沒聽說還是好的,這種法術是將人的元神封住,這樣受傷後就不會有一點痛苦,但是使用後元神要麼是因爲主人體力透支而毀掉,要麼就是在無休止的戰鬥中累死。不論是怎麼樣的結局,對於白雲峰來說都是不好的。
“原來如此,他就是因爲知道自己冥夜作戰的可勝性很小,纔會這樣的嗎?”冷思隱看着白雲峰,心裡很不是滋味,“不能讓他這麼做,即使是不能殺死冥夜,也不能夠讓我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冒這樣的險。”冷思隱看着狼杌,眼神很是堅定。
“嘭!”聽到一聲很大的轟鳴聲,眼見着白雲峰就倒在了血泊中,雖然是使用了禁錮術,但是身體上的受傷的程度已經是匪夷所思了,這樣下去就是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