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頭兒帶着五六個手下順着苗族老人指的東南方向,興沖沖地來到回情泉邊。
月光下,他們看到回聲泉是一條從山坡上流向坡底彎彎曲曲的小溪,有四五個泉眼在溪水裡冒着水泡。神奇的地方就是:親兵們看到順着山坡小溪兩側都散佈着幾十個年青的各族青年男女,在對山歌……
只聽一個二十來歲的苗族後生喊了一句:“哎!風凰山那邊飛來悠……”就見幾個泉眼的泉水咕咚咚地向上冒得老高,他唱完一聲;泉水就停一下……
親兵們一看有意思、好玩!就你一聲我一聲地胡亂唱起來……
離回情泉五十米的南坡上一個三十左右的壯年漢子正和對面不遠的一羣苗壯族姑娘正興致高昂地對着山歌呢……
這邊是亂喊亂唱亂叫好不煩人!
他身旁三三兩兩地站着幾十個後生,也在對歌和唱。他們向這邊望望也沒在意繼續對着山歌……
這幾個兵痞子開始沒事找事了。
一個親兵對頭兒獻媚地說:“頭、光在這泉邊亂喊沒意思,找坡下女人對幾句去;挑幾個好看的拖到竹林裡辦辦事。頭、哪邊有男的,小心點!”
“ 老子有頭有臉的,又帶着傢伙;還怕這些窮山民嗎?弟兄們,今晚看大哥我對幾個山歌;我一個人對她幾個娘們,哈哈哈。”
這幾個親兵嘻皮笑臉地跟着頭兒走向上坡……
坡上正對得在**呢,他們來攪場子了;對面剛傳來一個姑娘唱聲:“妹妹想牽哥哥的手喲……”
這親兵頭兒扯着公鴨嗓子接茬了:“哥哥也想摟妹妹地懷喲……”
那三十上下的漢子氣不打一處來,大叫一聲:“停!都給我住嘴!”
一個親兵一看開始來勁了:“頭,這小子命令你住嘴呢?”
親兵頭兒扭頭停口,冷笑道:“你個窮山民,喊什麼喊?爺爺不但要對山歌,還要玩玩這些水伶伶地山妹呢?”
漢子氣得大叫起來:“坡下的妹妹們,趕緊走,大王我今天要收拾這幾個兵痞子了。”
這漢子就是西山山寨大當家的穿雲豹彭見清,只見他彎腰從草叢裡抽出兩把熟銅鐗來,縱身一躍有四五米;橫着雙鐗躍到這幫親兵面前,動作之快!
幾個親兵還沒緩過神來,就見這漢子到了他們面前;他們這時個個正準備撥刀。
坡上的幾十個後生都舉着明晃晃地短刀衝了過來,個個象凶神、人人象惡鬼;殺氣騰騰!恨不能一刀下去把這幾個剁成肉醬。
親兵頭兒也打過多少次惡仗,就從來沒見過象今晚這樣的凶神一般的山民,衝下來就是要他們幾個小命!
親兵頭兒見過世面,心想:“我不能白白死在這窮山溝裡,好漢不吃眼前虧。哼!小子,你等着。”
親兵頭兒立馬換了張笑臉,連連賠罪道:“大哥、大哥,何必這樣呢!我們幾個不懂當地規矩,您大人不計過;我們再不敢胡鬧了……”
彭寨主是個爽直性子,見這幾個親兵賠罪心想:“他們是過往的小兵丁,也值不得丟個小命。本來就沒什麼大事。”
他這時對身後的後生們說:“算了算了,都把傢伙收起來。”
但他也奇怪,這幾個當兵的穿着也不像普通兵勇啊?他們怎麼到這鎮上來的呢?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衝到他面前,一個嘍羅來報信了;這個嘍羅一看親兵在場,拉住大當家套着耳朵嘰哩咕嚕說……
彭寨主邊聽邊點頭,嘍羅剛說完退到一邊;他突然兩眼一瞪,高聲吩咐道:“把這幾個當兵的傢伙下了,給我捆在馬上。”
幾十個後生一擁而上,三兩下就將親兵們按在草地上動彈不得;胡亂割了些樹藤;親兵們被捆得象棕子一樣被扔在牽過來的幾匹馬上。
大當家彭見清這時騎上一匹花斑白馬,左手握着雙鐗;右手一揮,高喊道:“小的們,快走、到鎮裡悅來客棧。”
當他們進入鎮內,鎮上的山民一看;驚呼大喊:“西山的大王來了……”
整個鎮此時大亂,山民們四處奔逃;店家趕緊閉門。一會功夫,這幾千個趕場的山民跑得一個不剩,各條街上空無一人。
彭寨主押着親兵來到悅來客棧……
當他聽到樓上窗口瑪麗說:“對!就找他了。”
他站在院內隨口問道:誰找我呀?
瑪麗這時放開店家,望着剛進門的彭見清;一看此人和她想象的,追他倆的;哪個人是一模一樣,一手握着雙鐗;一手還牽着一匹花斑白馬。
此刻她心中大亂,悲喜交加!轉身拽過身後的風雲教主:“哥哥,您的大臣來了。”說完之後放聲大哭起來……
院裡的老親兵一見表弟到了,忙跑到彭寨主身邊。彭見清一見身着親兵服的表哥,開口就問:“表兄,今晚怎麼回事?”
老親兵一五一十地向表弟說着……
彭寨主邊聽邊向樓上窗口看,看着這外國修女在放聲大哭;她身旁還站着一個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心想:“這外國娘們在哭什麼?白衣男子是誰呢?”
他想着想着……
突然推開面前正絮絮叨叨的親兵表哥,大叫一聲:“小的們,快跪下,我的恩主來了!”
院內的西山山賊們一聽當家號令,也不曉得怎麼回事都一齊跪了下來……
二寨主陳其良就在當家身旁,跪在地上扯了扯當家的褲腳:“大哥、哎!大哥、怎麼回事?”
彭見清低聲對他說:“先不問,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說完也卟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抱拳對樓上窗口喊道:“妹妹、不要悲傷!恩主,我來遲了!您們受驚了。請您發話,允許我們起來?”
風雲教主趙季塵在廣州已經見過大世面,他心想:“瑪麗說對了!這人還真是助我成大事之人。我怎麼是他恩主呢?先忽悠再說了。”
他在窗臺輕聲對瑪麗說:“不要哭了,下面的人在拜我們呢,我來讓他們起來。”
風雲教主趙季塵這時伸開雙臂,親切地向院內人喊道:“各位初次見面,不要行此大禮了;快起身吧。”
“ 謝恩主!小的們都起來。”
當院內衆人站起來後,彭寨主大叫:“店家快來。”
店主今晚嚇得暈頭轉向,也搞不懂這些山賊和客人們鬧得怎麼回事?他顫顫驚驚地問大當家:“大爺、小人聽吩咐。”
“你叫幾個夥計把鎮上所有飯店好菜好酒都送到店裡來,我爲恩主和妹妹接風。快去辦吧!”
“恩主、妹妹,下樓到店堂來呀;等的我好苦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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