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請你到書房!”萬喜小跑着到她跟前,喘着氣說道。
殷灼顏幽幽斜睨了他一眼,頭揚了一揚,哼了一聲:“不去,你家王爺的書房豈是我可以進的?”
萬喜嘿嘿一笑,不由暗下佩服王爺的心思,輕聲補了一句:“王爺說了,若王妃想要那封東西,請王妃親自到他書房!”
明眸突地綻出異彩,她粲然一笑:“萬喜,你速速找幾個人幫我找小妖!”
“是,王妃請!”
她快步往明晴院而去,進得院中,只見淡雅莊重、簡樸適度,卻又不失帝王家的莊嚴。她不滿的暗哼了一聲,自入府以來,她還是第二次到明晴院,想到第一次欲進明晴院被他狂吼的趕了出去,她仍一肚子氣。第二次,亦會是最後一次,想着,她笑了一笑,腳步輕快起來。
萬喜領着她到書房門前,欠身恭請她進房:“王爺,王妃到了!”
她斂起笑意深吸口氣,輕步進房,見蕭涼宸一臉凜然的坐在桌案後,淡掃了一眼書房:靜幾明窗、綢簾帳幔、精雅別緻,莞爾一笑:“今日能進得王爺的書房,真是三生有幸哪!”
“怎麼?王妃很想到本王的書房嗎?”
她輕吸吸鼻子:“悶的時候想想而已,不過我不識幾個字,進了書房反倒有些心慌呢!”
蕭涼宸瞟了一眼桌上的休書,嘴角一扯,冷聲道:“不識幾個字?依本王看來,休書寫得挺不錯!”
“王爺誇獎了!不知王爺對我的賀禮可滿意?”她伸長脖子,瞄見休書蓋了印章,禁不住神采飛揚。
“兩份賀禮都挺不錯!不過本王有些好奇,你如何能如此大手筆買下一整套玉器?”
她淺淺一笑,有一絲得意有一些滿足:“都是二哥付賬的!”
蕭涼宸微眯着眼:“殷瀟庭確實很疼你!”
殷灼顏嘴角輕勾,幽幽上前,手指捏起桌上的休書,看了看蓋章,柔聲道:“王爺英明!就此告退!”
長手一把環住她的腰,將她困在懷裡,倏然咬上她的耳垂:“你真的如此想離開麼?”
炙人的氣息繚繞在脖頸,她不安的縮着脖子:“瑨王爺,如今你我已無瓜葛,請莫爲難我!”
他充耳不聞,牙齒噬咬着她的脖頸。
她用力扳開困住她的雙臂,大嚷:“放開!我不許你碰我!”
話音剛落,蕭涼宸一手抱起她,一手掃落書桌上的物什,“噼裡啪啦”碎裂聲中,將她平放在桌案上,強健的雙臂緊緊環住她,厚實的身體伏在她身子上,“哧”的一聲,野蠻的撕開紅衣。
她心慌不已,拼命抗拒着,聲音嘶啞嗚咽:“放開我——”
她幽幽醒轉,鼻尖縈繞着一絲清香,淺淺淡淡,正欲深深吸入怡人的香氣,眼前的白色紗帳募地晃了她的眼。她一骨碌坐起身,身上的華被滑落半截,不覺驚呼一聲,被子下竟不着寸縷,急急扯上被子,無心打量室內的堂皇,匆匆尋找她的衣裙,終絕望的躺下,被子矇住頭,嚶嚶哭泣起來。
良久,聽得有些細微的腳步聲,她尷尬的止住哭泣,想喚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屏息聆聽着,隱隱有水聲,腳步聲來來回回,終悄然而去。
她暗咬脣,偷偷露出眼睛,室內空無一人,隱約見屏風後嫋嫋熱氣升起,她吸吸鼻子,遲疑了一下,掀開被子,往屏風後走去。環顧四周,未見有衣裳,甚是懊惱,緊緊盯着冒着熱氣的木桶,輕哼一聲,伸手探了探水溫,正是適宜,眼睛輕眨了兩下,她扶着桶沿滑入水中,溫熱的水驅走了些許疲憊,不由舒服的“嗯”了一聲。
瞥見身上的青紫,她一陣委屈,扯過桶沿擱着的沐巾狠狠擦洗着:“殷涵旋的味道我不喜歡,我不要!”
蕭涼宸站在她身後,見她殘忍將瑩潤的身子擦得通紅,嘆了口氣,將手中的衣裳擱在木架上,兩手扶上桶沿:“若本王告訴你那晚本王沒要她,你會信嗎?”
身子滯了一下,她擦着更是起勁,恨恨道:“蕭涼宸的味道我更不喜歡,卑鄙、無恥、下流——”
“殷灼顏!”他狂吼。
見她突然靜止不動,蕭涼宸輕吸口氣,一手扳過她的臉,眼角的晶瑩一滴滴連成串,噗噗掉入水中,他冷着臉,一把將她拽出木桶,扯過柔巾粗暴的擦着,瑩潤的肌骨讓他喉嚨一緊,他伸手取過衣裳直直扔在她身上。
殷灼顏狠狠拭了一把淚,掃了一眼手上月白色的衣裳,皺眉扔在地上:“我要我的衣裳,紅衣裳!”
蕭涼宸挑起眉,直盯着泛着粉紅光澤的肌膚:“你可以選擇穿或不穿,由你!”
她的牙齒打着顫,深吸口氣,不再顧忌他灼灼的目光,利落的穿起衣裳,她只想離開,遠遠的離開,委屈得直掉淚,兩手攥着腰帶顧不得再繫上,直往外衝。
雙拳噼裡啪啦打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他皺眉握起她的右胳膊肘:“你就不能乖點?還要再傷到手嗎?”
她的聲音完全哽咽,怒喝的話語一字吐不出口,胡亂的推拒着。
蕭涼宸完全忽略她薄如蟬翼的抵抗,一手探上她的耳垂,慢慢揉nīe着:“不喜歡本王這樣對你嗎?”
“王妃,王妃——”蘭心輕聲喚着熟睡的人兒。
清夢被擾,她不滿的皺眉,低聲嘟喃道:“別吵,我很累!”
蘭心微嘆了口氣,低聲道:“王妃,您跟二公子說好一起去看比武招親的,還去嗎?”
沉默,沉默,她募地睜開雙眸,一骨碌下了牀榻,驚覺未着寸縷,身子急速縮回被子裡,臉頰剎那暈了一層桃紅,低低咒了一聲,尷尬的在蘭心的侍候下穿上衣裳,直回雲悅軒。
曼瑤望着疾步而行的紅衣,櫻桃小嘴如含黃連,殷灼顏自昨日午後一直未離開過明晴院,一直!她去送湯,被萬喜擋在明晴院外,萬喜說的甚是隱晦聽着卻更直白:王妃在書房,莫掃了王爺的興!原來,只需下些本錢,能得到更多。
身邊的林婉微微一笑,柔柔道:“昭夫人回去歇着吧!”
她驅散口中的苦味,淡淡一笑:“如今,我才知道爲何王爺如此欣賞淑夫人,由淑夫人主持王府內務事宜。淑夫人端莊、明事理,倒顯得我小家子氣了!”
“昭夫人過譽了,我只是盡些本分而已!夫人身子金貴,進屋歇歇,我去雲悅軒看看。王妃若再鬧起來,倒是麻煩些!”她心裡着實鬆了口氣,那封休書的風波可算是暫時平息了,笑着嘆了口氣:“王爺和王妃就是對冤家,冰炭不洽。”
“此言差矣,如今依我瞧是冰炭同爐。”
林婉笑笑,別過曼瑤往雲悅軒而去,剛進雲悅軒,殷灼顏正急急衝出,忙攔住她:“王妃如此着急是要去何處?”
“比武招親!”她回答的簡潔、清爽。
“比武招親?!誰比武招親?”
殷灼顏嘴角輕揚,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就走:“走,我們去看看比武招親,二哥肯定等急了!”
林婉有些無奈:“我不去了,王妃小心些!”
殷灼顏揚眉,點點頭,跟蘭心匆匆往府門而去,無影早已在正院等候,見飄然欲飛的人兒近前,不由嘴角輕揚。
她來不及多說,提着裙襬直衝大門,一腳剛邁出門口,迎面正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在往後倒的當下,兩隻有力的手環住她的腰,將她穩穩抱住,戲謔的聲音響起:“你是對本殿下投懷送抱麼?”
她揉揉鼻尖,輕吐口氣,擡眸嫣然一笑:“殿下,我們去看比武招親呢!”
“比武招親?!”蕭澤輕笑,瞥見她柔滑的脖頸上深深淺淺的印痕,心一痛,收回的目光中帶着些澀澀的傷。
“殿下可要一同前去?”
無須她邀請,他都必與她同去,何況是如此直白的誘惑?
臥龍街,京都第四大街,橫跨朱雀大街、長安大街、金桂大街三大街,直直將京都城南北一分爲二,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喧鬧鼎沸,毫不遜色。臥龍街和朱雀大街交匯處,搭起一座七尺左右高的擂臺,擂臺後方高高的木樓聳立,正中橫幅四個金色大字“比武招親”,流光溢彩,兩旁是紅色幡條,擂臺後面擺放着一排木椅,七八人已經端坐於上。擂臺處人頭攢動,嘈雜聲震天。
殷瀟庭不費任何勁,輕易在人羣中鎖住紅色身影,擠到她跟前,緊緊握着她的手,再也不鬆開。蕭澤只覺喉嚨一酸,下一刻毫不遲疑的緊緊握住她的另一隻手,完全忽略她有些哀怨的目光,淡淡道:“我們擠到前面去!”
殷瀟庭狠瞪了他一眼,又不好說些什麼,由無影在前,兩人一左一右,費了好些勁,終擠到擂臺前。她長長的舒了口氣,饒有興致的看向臺上,一位俊秀的年輕青衣男子雙手負背,翩翩立於擂臺正中,想是剛剛勝出,目光緩緩的尋找着比武招親的女子,一個素衣女子端坐在擂臺一隅,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氣,光采照人,她輕笑:“她就是天下第一鏢局順風鏢局大當家的千金麼?”
殷瀟庭點點頭:“嗯,名喚耿月!”
殷灼顏嘴角揚起絲邪邪的笑,瞟了一眼無影:“無影,要不你去試試?!”
無影嗆了一口,猛的咳嗽起來,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