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薔卻故作神秘地翹起二郎腿,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猜?”白靈倒也真心地猜了一回,卻是搖頭道:“那我怎麼會知道你們高辛的秘事啊!”
辛薔呵呵一笑,也倚在軟榻上了,抿了一小口水之後這才慢慢開口:“上次你同叔叔一起去高辛時也見識到了吧?叔叔是老一輩裡年齡最小的,也是我爺爺的老兒子,從小被寵上了天,但也被一衆長老族叔伯看着,尤其是叔叔的婚事上,那些長老們從十八歲逼到現在,也沒能成功,叔叔可算得上是我們高辛的一位奇人了!”
“被逼婚?”白靈聽得十分有趣,轉了轉眼珠問道,“這麼說,辛南是逃婚逃到我大商王都的?”
“是啊!我雖然不大記得清,但依着姐姐們的說法。當年叔叔逃婚離開高辛之後,我爹爹一直都是抱着看好戲的心態等着他,沒想到這個脾氣急躁一點就着的叔叔竟然走了運,老太尹告老還鄉,先王念着我姑母直接讓他就做了太尹!他這婚逃的可是風光了!這次你王兄即位,叔叔更是被封了左相,族中大小都說他當年逃婚多半是爲了娶進一位大商公主來的!”辛薔這麼說着,還故意看了白靈好幾眼。
“哈哈哈!”白靈聽了笑得打跌,倒也沒注意辛薔說得話,揉了半晌肚子才說道,“你爹爹應該和我外公喝一杯纔對,外公就不止一次說過辛南是走了運,才當上這個左相的。”接着從自己的枕下摸出一塊腰牌,在辛薔眼前晃了晃,說道,“我的王姬,咱們去看看左相在做什麼吧?”
辛薔巴不得出宮去,也不管剛纔說了半天自家叔叔的八卦會不會被臭罵一頓,忙不迭點頭如吃米:“好好好!這就走嗎?”
白靈早就跳了下去,侍女忙着上前爲她梳好髮髻,只見她手忙腳亂地整衣梳妝道:“走!再不走一會兒姐姐回來就走不成了!”接着看着窗外,自語道,“說不定給我探聽到二哥的消息呢?那不就是大功一件嗎?”
辛薔忙着點頭,還不忘囑咐宮中的內侍:“就說我與公主出去探訪殿下的消息去了,這可是正經事!”
兩個人也不乘坐宮中的轎輦,好在從側面宮門出去不遠就可以到達辛南的府邸,她們悄悄地從側門進去,府內的僕人看到是她們兩位到來,也不敢阻攔,就這麼被放了進去。
辛薔熟門熟路地走到後堂辛南休息讀書的地方,還沒進入院落,就聽見裡面有聲音傳出,似乎是在議論什麼。她一把拉住白靈,兩人貼在牆根底下偷聽起來。
就聽見裡面一個人在說:“左相,日前派出去的人好不容易潛入鬼方的城寨,多方查探纔將得了這個東西。”接着好像把什麼交給了辛南。接着辛南似乎很是驚訝,站了起來,大聲問道:“這、這個確實是從鬼方得來的?那有沒有殿下的消息?”
那人說道:“並沒有見到殿下,咱們的人只進過公子訥的府邸一次,也沒在鬼方的城寨中聽說過殿下的事情。”辛南似乎沉吟了片刻,說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若有新的情況再來回報。”
但那人還沒有離開,又說了一句:“左相,還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讓左相知道?”
“哦?什麼事?”
“事關大王姬和二王姬,小人……”
“說吧,就知道這倆丫頭不讓人省心!”辛南的語氣裡充滿了無奈。白靈聽到這裡深深看了旁邊的辛薔一眼,辛薔卻是聽得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
就聽那人壓低了聲音,說道:“兩位王姬也派了人出去,似乎也在追查殿下的下落,另外、另外王姬還派出一隊人馬去了子方。”
“去子方做什麼?那裡不是已經沒什麼人了嗎?不過是些老弱婦孺。”辛南疑惑道。
“小人也不知,但這隊人馬不知爲何卻殺了不少人。”那人說完立即告辭道,“此事已告知左相知道,小人這便告退!”接着就沒有了一點聲息,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離開的。白靈和辛薔交換了一個不明白的眼神,正要悄悄離開這裡,免得被辛南發現了,就聽見裡面一聲喝問:“什麼人!出來!”正是辛南的聲音。
白靈倒也不怕,轉身進了院子,笑道:“擾了左相議事,白靈莽撞了!”辛薔跟在她後面也一同進來,低着頭不敢看辛南,小聲問候:“見過叔父大人!”
辛南一見是她倆,鬆了一口氣卻點起一把火,瞪眼道:“誰把你們放進來的?怎麼這樣沒有規矩?”
“左相府的規矩這般大嗎?我堂堂大商公主竟然來不得了?”雖說去了一趟高辛,白靈與辛南的關係有所好轉,可咱們這位公主還是見了辛南便要譏諷幾句的。
辛南也不理她,直接走到辛薔的面前,抓小雞般把她拎了出來,數落開了:“你這樣跑出王宮還有半分要成爲商婦的樣子嗎?還有高辛王姬的臉面嗎?你爹爹和孃親知道了要怎麼說?還學人偷聽,這都是哪裡學來的壞毛病?我要是你,就找塊豆腐撞死算了……”一通責罵把辛薔說得頭都快低到地上了,白靈聽得頭腦發暈,大喊一聲:“夠了!是我帶她出來的!”
辛南一愣,回頭看了她一眼,居然說道:“公主到一邊去休息片刻,等我說完再來與公主說話。”辛薔趁這個空當忙一個勁給白靈使眼色,想讓她把自己救出苦海。
白靈微微點頭,朝前一步,說道:“人是我帶出來的,左相還是把小嫂交給我,我帶了她回宮便是。”
“小嫂?”辛南一時還對這個稱呼反應不過來,看看辛薔欲泣的面孔,又看看白靈,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去吧!公主把她帶回去好好講講宮中規矩!”
白靈面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不由又把辛南從頭到腳罵了一遍,這不是諷刺她不守宮中規矩嗎?臭辛南!接着又聽他說了一句:“辛薔,回去轉告你兩位姐姐,不要再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否則王上不說什麼,我也不能再放過她們!”
“叔叔自己去說吧,我可不敢和大姐說這樣的話!”辛薔聽了他放自己走,忙推搡着白靈頭也不回地離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