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訥剛離開不久,子昭就帶領着戰象羣趕來了,他看到公子瞻坐在饕餮身上,呆呆直髮愣。子昭心中明白,這一定是剛纔在陣前他們兄弟相見了。他嘆息道:“公子,既然人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太過傷懷了有些人是勸不回來的。”
“王上,這些我都明白,可就是看到兄長這個樣子,實在是,心裡難過”公子瞻也不敢回頭,生怕被子昭看到自己的失態。
子昭點點頭,對他說:“不要多想,眼前大事要緊,若是真能將公子訥擒下,到時不妨再好好勸說。”
“好”公子瞻立刻催促饕餮前行,朝着剛纔兄長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公子訥邊逃邊想:子瞻怎麼會幫助那個鄉巴佬,竟然把自己的饕餮都獻了出來。平常,別人就是想看一看,子瞻都變臉,現在居然趕了來上陣。看來商王還真是把自己這個桀驁不馴的弟弟給收服了。
就連公子訥自己也都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早已將子昭視爲大商的君王了。只不過長久以來的堅持,讓他早已無視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一點良知與希望。
他帶着鬼犼一路朝自己的營地逃去,身後獅虎也因爲懼怕饕餮的瞪視而落荒逃竄,更是對獸奴的喝斥毫不理睬,只要有人阻擋了自己前進的道路就撲上去撕咬。一時間鬼方跟在後面的士卒反遭其害,死了很多人。
但現在情況緊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鬼犼的身體越來越硬,要是不趕快想辦法,那這次就輸定了公子訥越來越心急,眼見着身後追來的象羣逐漸逼近,大象本來身子就重,踏在地上,更是山搖地動。
獅虎雖然並不懼怕大象,可是這麼多的大象聚集在了一起,它們也是膽寒,再加上後面還有饕餮壓陣,現在的場面已經完全失控,混亂不堪了。
公子訥帶了鬼犼一路狂奔,終於逃回營中,連忙緊閉營門,高掛免戰牌。子昭見此情形,也停下追兵的腳步,紮下營帳。
是夜,鬼方的巫醫連夜醫治,又是驅鬼,又是用藥,一直折騰到了天明,鬼犼這才能微微動彈下手指,但是話還是說不大清楚,全憑公子訥去理解。子昭雖是得了一場大勝,可回營之後並沒有立即歡慶,而是重新對鬼方的實力進行了評估,又制定了新的作戰方針。
第二天,天一亮,子昭就派了公子瞻去營門外叫陣。公子瞻自然十分高興,他本來就想要和兄長再說幾句話,昨天的談話可是十分不愉快的。
公子瞻到了鬼方大營門外,倒也不生氣,而是有些激動。他高聲叫道:“兄長出來咱們好好談談你自從離開王都以後,這麼多年,我都沒有見過你。也不知道你一向過的可還好我知道兄長一定還惦記着大商,那裡畢竟是咱們的家啊”
鬼方的大營裡還是一片靜悄悄,根本沒有任何迴應。公子瞻卻還是不肯離開,他不相信自己的兄長是這樣無情的人,至少對自己,他還是有感情的。他還是不肯離開,又朝着那邊喊道:“兄長今天我沒有帶了饕餮來。你大可不必害怕,就出來和我說說話是不是鬼方的人脅迫着你要是沒有他們的脅迫,兄長你是不會做出那些事的一定是的一定是鬼方的人一直處心積慮地誘騙了你”
他一直這麼說着,公子訥倒是沒什麼反應,可是鬼方的士卒們卻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時就有人不斷來請戰,其中就有那日大敗公子瞻的那名番將。他進了大帳,直接就說道:“公子,末將請戰”
公子訥擡頭看了他一眼,過了好一會兒,這才慢慢說道:“你們的族長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怎麼可以貿然應戰若是有了閃失,我可無法與你們族長交待啊還是回到自己帳中,等候命令吧”
那番將雖然覺得公子訥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外面罵的實在是太難聽,他也按捺不下自己的怒火,抱怨道:“這算什麼理由還不是因爲外面的那個人是你的弟弟罷了知道他曾經敗在我手下,這是怕他再次失敗”
“住口”公子訥生氣地打斷他,“什麼怕我兄弟敗在你的手裡你們族長昨日是誰從危險的境地救他出來是我是誰一夜沒有閤眼照顧的他是我要是沒有我公子訥,你們早就成了饕餮的口中美食竟然還敢來請戰快滾”
那番將見根本不可能出去,心中惱怒異常,罵罵咧咧地就離開了。到了帳外,他看到了很多和他一樣的抗敵將領,都義憤填膺地站在大帳之外,見他出來,都急忙上前詢問。
“族長大人怎麼樣了”“那位公子同意出兵應戰了嗎”“你聽到外面那傢伙是怎麼說的好像公子所有的事情都是被咱們逼着做得簡直滿口雌黃”
那番將聽了衆人的討論,更是氣憤,說道:“再讓外面那個傢伙罵下去,我們鬼方的臉也就丟盡了咱們這樣,就讓我自己出去,倒要看看這個手下敗將還有什麼可以說的”說着自己就跨馬朝着營門奔了出去。
公子瞻早就說的口乾舌燥,想等一個人出來。正在他不想再等的時候,對面大營中竟然飛奔出來一個人來。他眯起眼睛仔細看,想着是自己的兄長公子訥出來了,正要說些思念的話。不料來將竟然一言不發,直接舉着戰刀殺到自己的面前。
公子瞻急忙勒馬後退,慌忙舉刀來架,聽“咣噹”一聲,他這才堪堪避過來刀,定睛一看,竟是那天大敗自己的番將這下公子瞻可是有些害怕了,想要趕快回營去叫些幫手來。
可是那番將卻橫刀將他去路攔下,譏笑道:“我還當是什麼人在外面胡說八道原來是你手下敗將,快回去找媽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