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王子良沉沉思考片刻,又對弟弟子昭說道:“明日還要辛苦你,帶着一隊暗衛悄悄埋伏下來,防着有人異動。”
“是!王兄!”子昭認真地答道,“王兄安心主持明日的大葬就好,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去辦!”他拍着胸脯保證道。
子良點點頭,眼眸盯着弟弟說:“昭,現在能十分相信的人也就只有你和阿德了。其他的人總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你要趕快把咱們的‘王師’操練好!只有有了真正的實力,做起事來才能順手。”
子昭鄭重點頭,說道:“是!王兄請放心!”然後起身告辭,“我這就回去了,王兄還請好好休息!”得王兄允許後,他便離開回到自己的住所。
子良又說了這一氣話,更是疲乏,靠在榻上竟然睡着了。迷濛之中,他似乎覺得有人前來,走到了自己的身邊。他想要動一動,卻覺得身體不能動彈了,心中一陣慌亂。可這進來的人卻一直在自己身邊徘徊,不知是什麼意思。
“這、這可怎麼辦?”這聲音是衾兒!原來在屋裡的是衾兒!子良放下心來,可自己的身子還是不能動彈,很是焦急。就聽得衾兒又在說:“王上對衾兒十分好!這、這讓衾兒如何下得了手?”她竟然抽噎起來。
下手?什麼下手?衾兒居然如此古怪?子良一面想着,一面暗暗運功,發覺自己的丹田之氣還是可以調動的,於是一點一點將丹田之氣緩緩分散至各處經脈,覺得自己的四肢漸漸能動了。
衾兒還在他的榻邊轉來轉去,喃喃自語:“可是!可是公子又是這樣吩咐的!衾兒又是公子從小撫養長大的,若是不尊公子的命令,我一定會被責罰的!這可怎麼辦?”
“公子?什麼公子?”子良微微動了幾下手指,心裡疑惑道,“難道是公子訥?”他心中一驚,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居然身邊的人是公子訥的探子!一直都覺得衾兒是個毫無心機的小姑娘,沒想到竟然是早就安插在身邊的釘子!這樣一來,他便明白了自己爲什麼身體不能動了!一定是水裡動了手腳。旋即又想到子昭,心裡立刻又緊張起來,他也喝了這裡的水,現在多半也着了道!這可如何是好!
衾兒還在不停地猶豫,上前一步退後一步,直在這不大的一間屋子裡兜了十幾圈。突然屋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怎麼還不動手?難道還要我來替你不成?”衾兒聽了打了個冷戰,哆嗦着手取出一根針一樣的東西,緩慢地朝子良的心臟刺去。
子良忙把真氣運遍全身,準備在衾兒刺下來的時候將針奪下。他眯着眼睛,不敢直接睜開,怕屋外的人有所察覺,只是微微睜開一點縫隙瞧。現在隨着真氣的流動,毒被一點一點地逼了出去,身子也基本可以動了,子良準備靜待時機。
衾兒哆嗦着手中的針,一點一點幾乎都要挨着新王子良的左衽了。在刺上的那個瞬間,衾兒的手一抖,將針扔到了地上,跪倒在地,哭道:“衾兒做不到!公子,衾兒做不到啊!王上是個好人,不要殺他!”
“哼!沒用的東西!”屋外的人冷哼出聲,似乎很是生氣,“既然你不願殺他,那就只有你自己死了!之後我再來完成公子吩咐的任務!”隨着一聲破空之聲,一支冷箭從屋外直射了進來。衾兒忙擋在子良的身前,哭訴道:“衾兒對不起公子,衾兒願意領死!可王上何辜?還請您放過王上吧!”
箭眼看着就到了衾兒的眉心之間,卻被窗外飛進來的一支羽箭迎面撞上,雙雙落了地。與此同時,子良一個翻身將衾兒一把拉過,滾落在地,隨即伸出手掌,用掌風將屋內的火燭熄滅。頓時屋內一片漆黑,衾兒也被他點了穴道,塞進了一個角落裡。
子良屏住呼吸,一點點往窗前靠過去,就聽見屋外一陣兵刃相交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同這個刺客鬥到了一處。他忙從窗戶一躍而出,就見在月光下,梓德和一個蒙面的穿着侍衛服色的人正在拳來腳往。
見此情形,子良忙飛身過去,快速加入戰團。那蒙面的刺客手執雙劍,一攻一守身手很是了得。子良抽出身後銅斧,使了一個身法對着刺客的胳膊劈了過去。銅斧的來勢很猛,刺客只好變了招數,改用左手箭攻梓德的下盤。梓德一個縱身向上避過,手中短劍隨即刺向刺客的肩膀。子良也再揮銅斧向他的下盤掃去,刺客就地一滾避開,探手入懷,取出一枚圓圓的東西用力往地上一摔,“嘭”地一聲騰起一團煙霧,與上次公子訥一般無二,刺客也消失不見了。
梓德嗅嗅空氣中煙霧的味道,又朝青玄宮的東南方向跑了兩步,停了下來,說道:“刺客是從這裡逃掉的,不知道是有暗道還是別的什麼?味道在這裡就斷了。”
子良一摔袖子怒道:“都已經整理了這麼長時間,可還是有遺漏!怎麼連近身服侍的人有問題都沒有查出來!”銅斧一揮,竟將腳下的幾塊磚石劈得粉碎。
梓德單膝跪地拜倒,抱拳說道:“王上息怒!賊子必定是因爲查問的緊了,隱藏了行蹤,這才瞞了下來。”接着又低頭道,“是微臣的過失!臣必定找出這名刺客交給王上處置!”
“罷了!這賊子刺殺不成必定悄悄躲在什麼地方,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找出來的。你先起來吧。”子良伸出手將梓德扶了起來。這纔想起可能也受到暗算的子昭來,他忙對梓德說道:“去,快去看看二殿下!他剛纔也在這裡喝了水,怕是也着了道!”
梓德神色一凜,忙略施一禮轉身便要往子昭的住處奔去。就看見子昭正從宮門處飛快地跑了進來,看見他倆站在庭院裡,這才緩下腳步,急問:“王兄可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