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能說什麼?
“他們不說心裡也不一定沒想法。”周成貞說道。
皇帝放下鏡子笑了。
“成貞啊,畢竟你的身份特殊,如今爭得這個機會,能不能坐穩這個位置,還是要靠你自己。”皇帝說道,“晚痛不如早痛,鎮北王之死是最合適機會,可以趁機訴說前情,而你成爲太子的事也能變得合情合理,如果等到以後,立你爲太子的事就不合情也不合理難辦了。”
“陛下說得對。”周成貞說道。
皇帝含笑,又帶着幾分關切。
“這段日子就辛苦太子你了。”他說道。
此時此刻立周成貞爲太子,賜予了周成貞無上的榮耀,也讓他成了衆矢之的。
自己躲起來煉丹修道,朝臣們的質疑猜忌,皇子們的憤怒都對準了周成貞。
周成貞哈哈一笑。
“陛下小瞧我了,我可是從小到大都是在這猜忌和怒目中度過的。”他說道,“別人對我好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對我不好簡直如魚得水。”
皇帝也跟着笑了。
內侍¤■端水過來,周成貞接過親自捧到皇帝面前。
太子真是恭敬,皇帝一向喜歡周成貞,只是沒想到竟然能喜歡到讓他當太子,而把自己的親生兒子們扔到一邊。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因爲被鎮北王咬一口受刺激到如此地步了?
內侍低着頭退在一旁。
有內侍進來施禮。
“陛下,玄真人來了。”他說道。
皇帝皺眉。
“他來幹什麼?”他說道。
周成貞輕咳一聲。
“真人擔心陛下身體。特來探望。”他說道,又壓低聲音,“真人因爲掌管陛下的丹房,進出宮廷不需要稟告。”
皇帝嗯了聲。
“朕一會兒就去見國師。”他說道,“讓他在丹房稍等。”
內侍領命退出去。
“這玄真子行不行啊。”皇帝低聲對周成貞說道。
“行不行的,他與陛下煉丹講道這麼多年,總有過人之處。”周成貞說道。
講道多年,可見深受信任,不能立刻就生分處置掉,皇帝摸着下頜沒說話。
又有內侍進來了。
“陛下。彭水謝氏夫人到了。”
皇帝立刻來了精神。
“快宣。”
自從周成貞說從謝家的鬱山裡挖出鳳鼎。謝家兩個小姐又將始皇鼎啓用,彭水謝氏簡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尤其是看到竟然有謝氏遞摺子說要呈交巫清娘娘留下的煉丹秘籍。
“成貞。”他眼神閃亮,“現在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吧。”
周成貞含笑施禮。
“恭喜陛下,心願達成。就要開花得果。”他說道。
皇帝哈哈大笑。看着周成貞低頭退了出去。
太子?
等他煉成了長生丹。誰還需要太子啊!
而且他還能廣納美人,重新生子。
這個太子,哪裡輪到他周成貞來做。現在不過是讓他當個替罪羊箭靶子,用不着自己收拾他,那些皇子們都會把他圍起來撕咬。
讓他們狗咬狗去吧。
…………
“母親。”
周成貞在殿前看着走過來的謝大夫人含笑施禮。
謝大夫人還禮。
“不敢當太子殿下如此大禮。”她聲音木然說道,“而這母親的稱呼,更萬萬不可。”
雖然還沒明說,但太子周成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成爲謝青雲了,與謝家的婚事自然也要作廢。
周成貞微微一笑。
“一日爲母終身爲母。”他說道,“更何況要不是因爲母親和謝家,孤怎麼有今日。”
今日這一切真的是因爲他們謝家的助力嗎?
雖然謝文興跟她說了好多事,但她總覺得亂七八糟的真真假假。
直到得知周成貞被立爲太子才震驚的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這是怎麼做到的?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謝大夫人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年輕人,穿着紫紅色的朝服,束着明黃的帶子,通身的氣派讓人膽戰心驚。
他到底想要對謝家怎麼樣?爲什麼會給謝文興一卷煉丹的經書?還說是從鬱山挖出來的?
真的是從鬱山挖出來的嗎?
那次在鬱山那個跟安哥俾搶經石的假冒礦工是周成貞的人,難道他真從鬱山中搶到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東西?
謝大夫人忍不住捏了捏袖子裡的丹經。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謝文興說不管真假,周成貞一定能讓事情變成真的,也一定能讓他們謝家丹女重振聲威,條件就是到時候謝家要全力支持周成貞。
“阿媛,你是大巫,咱們謝家又接連進獻鳳血石始皇鼎,皇帝欽賜頂天立地,你說的話當然很管用,也能靠着天機祥瑞來安撫民心。”
謝文興這樣解釋謝家的作用。
當時她還想,這對周成貞有什麼用,後來得知鎮北王和周成貞被綁到京城,她就想原來是要謝家來幫他脫罪保住他的性命,如果此時她能練出長生丹,皇帝肯定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
這周成貞果然好算計好安排。
但沒想到一轉眼周成貞從階下囚變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君太子。
ωωω ¤ttКan ¤¢ ○ 不過他這個太子當的太突然,就算身在超野外,謝大夫人也聽到百官的議論和不滿,更別提皇帝那些都已經成年的皇子們。
周成貞要想坐穩這個太子位可不容易,所以謝家的天機祥瑞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吧。
這是周成貞的機會,也是謝家的機會。
謝大夫人眼神閃爍心思變幻中,周成貞已經擡腳邁步。
“陛下在等着大夫人呢。”他含笑說道,與謝大夫人擦身而過,“恭祝大夫人心想事成。”
恭祝。
這也算是一種約定吧。
謝大夫人袖子裡的手再次握了握。
周成貞走了幾步停下回頭看了眼,見謝大夫人已經停在皇帝書房的殿門前,兩個內侍正恭敬的拉開門請她進去,他嘴邊勾起一彎笑,再轉過頭向前人不由一愣,笑也凝結在嘴角。
一個女孩子正隨着內侍施施然而來。
謝柔嘉!
“你來幹什麼?”
周成貞三步兩步就衝了過去,沉着臉喝道。
謝柔嘉也已經看到他,沒處可避也沒想避開,站住腳擡頭看着他。
內侍被周成貞的氣勢洶洶嚇了一跳。
“太子殿下,是陛下傳召夫人來…”他忙說道。
話沒說完就被周成貞一腳踹開了。
“滾。”他喝道。
這做派還和以前一樣,但以前大家是故意縱容裝作怕他,現在可是真的怕他了。
內侍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急忙忙的避開了。
周成貞將謝柔嘉一把抓住拽着向外走。
“你幹什麼?”謝柔嘉喝道,用力的要掙開。
周成貞的手卻如同鐵箍一般。
“別以爲你現在披上太子的皮我就不敢打你。”謝柔嘉咬牙說道。
周成貞噗嗤一聲笑了,停下腳回頭看她,鬆開她的手。
“哎。”他伸手指了自己上下一掃,鳳眼長眉一挑,“你看我穿這身衣服好看吧?”
衣服?
謝柔嘉下意識的隨着他的動作也掃了眼,掃完了纔回過神。
“我以往見那些給以前的太子們的畫像,穿着的太子朝服實在是跟孔雀似的,太醜了。”周成貞笑道帶着幾分得意,“不過你看我穿着一點也不醜,可見並不是人要衣裳馬要鞍,這衣裳也是需要人來配的。”
有病啊!
謝柔嘉轉身就走。
“謝柔嘉,謝柔嘉,謝柔嘉。”周成貞忙笑着抓住她,“我現在好歹是太子,你多少給點面子啊。”
謝柔嘉甩開他的手。
“太子殿下。”她一屈膝,梗着脖子看着他,“您應該稱呼我爲嬸嬸。”
周成貞看着她哈哈笑了。
“嬸什麼嬸啊。”他伸手戳在謝柔嘉的額頭上,“瞧你那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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