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內。
炫目的傳送門打開,秦王嬴政和周明從裡面走出來。
嬴政一臉的不可思議和新奇。
“想不到這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奇特的秘術存在,有這種秘術在,你想要刺殺任何人,恐怕都是輕而易舉吧?”
他淡淡的問道。
王翦在旁邊一聽,心裡面頓時咯噔一下。
剛纔他和周明兩人來到咸陽宮內,向秦王嬴政報告之前的所有事情, 嬴政聽完之後,卻是對周明口中的秘術起了興趣,想要體驗一把。
周明也沒有拒絕,就打開傳送門,直接傳送到上谷軍營之內,跟嬴政走了一趟。
哪知道,嬴政這纔剛剛回來, 便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很顯然, 嬴政也是忌憚了。
這種隨意在相距千里的兩地之間穿梭的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憑藉這種能力,周明甚至可以在半夜的時候,直接將傳送門開到天底下任何一個人的牀頭,然後站在門外,出手將其斬殺。
甚至都不需要通過這道傳送門。
如此可怕的能力,是個人都會忌憚。
王翦暗道不妙,秦王若是因爲忌憚而跟厲先生有了矛盾,那麼此後攻打燕國,乃至其他國家的戰鬥,都會複雜許多。
不過作爲臣子,他卻是不能發言。
嬴政注視之下,周明哈哈一笑,道:“這東西在我手上,也就是個趕路的工具罷了。真要殺人, 哪裡需要用到它?還要開傳送刺殺, 也太麻煩了, 真不如我一道劍氣, 揮手殺敵, 來的簡單。”
秦王一愣,轉而笑道:“那倒是我想多了。”
說着,便轉身走向大殿,邊走邊說道:“燕丹那傢伙倒是運氣不錯,本以爲直到燕國覆滅,他都會一直坐在太子的位置上,沒想到在這個時間,燕王死了,倒是讓他坐上了王位。”
當王子的,哪一個不想坐王位?
當初燕丹在秦國爲質子,與嬴政相識,雖然掩飾的不錯,但嬴政還是從他眼中看出了對於王位和權力和渴望。
王翦道:“王上,此事並非陰陽家所爲?”
他聽嬴政話裡面的意思,恐怕也是不知道這件事。
陰陽家早已經投靠秦國,若是連秦王都不知道這件事兒,那大概率並不是陰陽家所爲。
嬴政卻是搖頭, 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啊。陰陽家雖然投靠,卻並非真心, 說到底, 只是與我秦國合作罷了。他們的目的,也並非什麼權力,而是……蒼龍七宿!”
天上的星辰,人們根據它們運行的規律,將黃道附近的星象分爲二十八組,也就是所謂的二十八星宿。
這二十八星宿要按照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成四個大組,由此產生東方蒼龍,西方白虎,南方朱雀,北方玄武這四象。
蒼龍七宿,指的是天空之中屬於東方蒼龍的七個星辰。
同時,也指代着天下七國所擁有的七個秘密。
據說,這七個秘密,就是蒼龍七宿的核心,由七國世代流傳。若是有人能夠得到這七個秘密並將其破解,便可以掌控天下。
這七個秘密,陰陽家很是眼饞,甚至當初他們投靠秦國,其實就是看出了秦國有滅六國,統一天下的力量,所以纔會投靠,目的就是想要藉助秦國滅掉六國之後,獲得六國的秘密,破解蒼龍七宿。
但是這七個秘密,秦王嬴政也很感興趣。
秦國與陰陽家,可以說既是聯盟,也是對手。
在其他的方面,陰陽家可能很聽話,但唯獨在蒼龍七宿上面,陰陽家會有自己的小算盤。
而燕王,毫無疑問,就是燕國之中,掌握秘密的人。
所以,秦王嬴政對於燕王的死,也不確定是否真的是陰陽家所爲。
這時,周明開口道:“關於這件事,我可能知道一點。”
“哦?”秦王道:“請講。”
周明道:“陰陽家在東皇太一之下,有日月星三尊位,分別以東君,月神,星魂爲名。但是現在的陰陽家之中,只能看到月神和星魂,卻不見東君,兩位可知道爲何?”
王翦想了想,道:“聽說在陰陽家,東君之位的擁有者,是東皇太一的繼承人,將會在東皇太一死後,繼承這個位置。既然是未來首領的繼承人,必然要千挑萬選,再加上現在陰陽家的東皇太一併沒有到壽命危急的時候,或許……是還沒選出來?”
周明搖頭,道:“並非沒有選出來,而是早已經出來,卻被隱藏了身份。這一代的東君,實際上和月神年齡相仿,但是其天賦和實力,更在月神之上,多年前,爲了得到蒼龍七宿的秘密,東君隱藏身份,接近燕丹。但是,東君卻在這一過程之中,逐漸愛上了燕丹,捨棄了原本的身份,與燕丹一起逃到了燕國,成爲了燕國的太子妃。”
王翦捋了捋鬍子,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的確是陰陽家的人動手,但卻是這個早已經叛逃的東君?”
周明點頭。
王翦道:“那燕王死於陰陽家的秘術六魂恐咒之下,只是暫時封鎖了消息。等過幾天消息公開,燕丹恐怕會對於這一點大肆宣揚,從而引起國民的憤怒,並將這怒火引向我秦國。
不過,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燕太子妃就是陰陽家東君,那就讓燕國內部的人做好準備,等消息泄露之後,就把這個消息給放出來。
到那時,燕丹能不能繼承這王位,可就不一定了!”
周明搖頭道:“這計劃,不嚴謹。以燕丹的勢力,完全可以將這些都定義爲謠言,傷不到他。最好,還是有實證。
王上,可否請陰陽家的人出手,前往燕國逮捕東君。最好,在大庭廣衆之下,與那東君大戰一場。”
嬴政點頭,道:“諸多謠言,的確是不如一個實證。有此證據在,然後再讓謠言輔助,足可以萬無一失。”
周明道:“另有一件事,前段時間,墨家鉅子六指黑俠死了,也是死於六魂恐咒。這件事同樣是東君做的。不過她很聰明,將此事栽贓給了流沙。”
王翦愣了一下,想了想,道:“六指黑俠只是楚墨的領袖,他們在江湖上算是大派,但是在國與國的戰爭之中,沒有多大的影響。等放消息的時候,順便提上一嘴就夠了,不需要特意安排。倒是流沙,值得關注一下,可以把這個消息送到他們面前。”
流沙,乃是韓國九公子韓非和縱橫家傳人衛莊,張良,紫女聯合創立的一個組織,一開始的目的是振興韓國。
然後,韓國被滅了。
韓非死亡,張良逃遁,流沙就演變成了衛莊所統領的殺手組織,號稱天下無人不可殺。
被誣陷殺了墨家鉅子六指黑俠,衛莊根本不屑於去解釋。
但不解釋歸不解釋,若是得知誣陷自己的人是誰,衛莊恐怕也會有所行動。
如此一來,流沙就會成爲燕國的敵人。
計劃擬定,嬴政隨即就派人去安排,王翦也要回到軍營之內,周明就打開傳送門將他送了過去。
而周明本人卻留在王宮,問道:“王上,聽說蓋聶叛逃了?”
嬴政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沒錯。”
“他爲何要叛逃?”
“爲了一個孩子……此事與你無關,你就不要多問了。”
嬴政面色不渝。
周明自然知道他爲什麼不讓人多問,因爲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是丟人。
這天下除了七國之外,還有一些小國,其中有一個叫衛國的國家,衛國大將公孫羽有個孫女,叫做公孫麗,長相絕美,而且跟荊軻是青梅竹馬。
後來秦國的大軍攻破衛國,荊軻帶着公孫麗逃到了齊國,嬴政聽說了公孫麗的美貌,讓齊王將其交出來。
齊王懼怕秦國,就主動把人送上。
公孫麗就此到了秦國咸陽宮中,但那時,她已有身孕,自然是那荊軻的骨血,爲了保護肚子裡面的孩子,她委身秦宮。
她容顏無雙,哪怕是鐵血秦王,也深深的愛上了她,哪怕後來生下兒子,知道不是自己的,秦王也視若己出。
按照原本的劇情,公孫麗怎麼也會把孩子撫養長大,但在主神的插手之下,公孫麗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直接將孩子託付給了蓋聶。
然後,蓋聶就帶着孩子叛逃了。
至於公孫麗,估計結局也不會很好。
這件事裡面,嬴政同時失去了最愛的女人和最好的朋友,心情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而且在這其中,他扮演的角色也很不光彩,自然不想讓別人得知其中的具體情況。
“王上,難道不想將他們抓回來嗎?”周明笑着問道。
嬴政心中一動:“先生願意出手?”
“我本來就想會一會天下英雄,用他們的名望來鑄就我的威名,縱橫家傳人蓋聶,我自然不會放過。
原本想來切磋一下便好,但現在既然他已經叛逃了,那我就不客氣,直接玩真的!”
嬴政忙道:“好,此事就拜託給先生了。我立刻派人將蓋聶的情報全部送過來,請先生過目。”
他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兒,一大堆卷宗就送到了宮殿內。
蓋聶常年呆在秦國,有關於他的情報,除了早年時候的之外,大部分都是一筆帶過。
因爲,真的沒有什麼好寫的。
不過,最近的情報,倒是挺有意思。
荊軻刺秦所使用的那一柄匕首,被秦王拿去,匯合五金之精,打造了一柄劍,其名爲‘淵虹’。
結果,就在秦王把這把劍送出去之後,蓋聶就叛逃了。
“看來,除了功力相比較十年之後還差一些,如今的蓋聶,已經和劇情裡面的完全體相差不遠了。”
淵虹劍,縱橫劍法,能讓自己拿到什麼樣的武器或技能呢?
收起這些情報,周明向嬴政告辭,隨即向着東方而去。
根據情報,蓋聶叛逃之後,便一路向東,雖然不知道具體位置到底在哪,但這個方向總是沒錯的。
天子望氣術!
周明翱翔於天空之上,看着天地之間的一道道氣。
蓋聶的氣很特殊,身爲一個劍客,他的氣也如同劍一般銳利。
他實力出衆,這種氣也遠超常人。
尤其他的身邊還帶着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在幾天之前還是嬴政的兒子,如果不叛逃的話,未來也一樣會成爲秦國的公子。
畢竟,公孫麗可是嬴政最愛的那個人,公孫麗的孩子,就算成不了太子,當不了秦王,地位也就不會太低。
哪怕現在叛逃了,那個孩子的身上,也還有着一定的龍氣殘留。
驚天動地的劍客之氣與殘餘龍氣糾纏在一起,那麼這兩道氣所在的位置,必然就是蓋聶和那個孩子。
記得在原劇情之中,那個孩子已經長到了十來歲的年紀,所以蓋聶帶着他趕路的時候,都是慢悠悠的走,照顧着他的速度,所以走得很慢。
但是現在,那個孩子恐怕還在襁褓之中,蓋聶完全可以抱着他,然後施展輕功,快速離去。
如此一來,速度自然是極快。
周明也不斷向着東方前進,居然一直跑到魏國境內,方纔看到這兩人的氣,當即一番加速,直接追上。
一片山林之內,周明再一次見到了蓋聶。
“蓋聶先生,”他漂浮在三米之高的半空中,十分有禮貌的說道:“縱橫一派的傳人,久仰大名,原本想着有空閒了,便向蓋聶先生請教一下劍法,沒想到再次相見,卻不是在咸陽,而是在魏國的這個無名之地。”
蓋聶瞳孔微縮,對於周明十分的忌憚。
“厲先生?秦王將你請過來了?”
周明搖頭,道:“我回到咸陽,聽說你叛逃了,便主動請纓前來。”
“厲先生,在下是爲了……”
“不必多言!”周明直接擋住了蓋聶想要說的話,道:“無論你是什麼理由,我都不在乎,在我這裡,只有實力能夠過關。我可以給你一點時間,讓你把那個孩子放到一邊,否則若是在戰鬥之中傷到了他,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
蓋聶沉默了一下,隨即走到一邊,將那孩子放下。
那孩子還在沉睡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厲先生,這一戰,當真無法避免嗎?”
“你可以先出一招。”
周明道。
“那好吧。”
蓋聶拔出手中淵虹劍。
這把劍,纔剛剛鑄造出來沒多久,或許還沒有沾染一滴鮮血。
沒想到第一次出鞘,就需要面對一個無比恐怖的敵人。
一個連蓋聶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戰勝的敵人。
劍身反射着太陽的光輝,微微有些刺眼。
蓋聶握緊劍柄,渾身真氣涌動,天地之間,似乎完全化作了黑與白。
一條黑龍,昂起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