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想什麼呢?疼嗎?”坐在被精心呵護的花壇邊上,馬拉德一身僵硬地被一位穿着精美的女僕裝的金髮少女拉坐在這裡。
“真是的,那些人簡直太無賴了!他們難道不知道你是瓊斯男爵的侍從嗎?就這樣把你打趴下,丟的難道不是男爵大人的臉嗎?他們怎麼敢這麼做的?該死的,這幫子貴族真是該死。”
這位少女一邊在花壇邊上碎碎念,一邊心疼的開始將的馬拉德的傷口擦拭乾淨。
“那些被你幫助的人也是一樣,明明是你幫助了他們。可是那些不幫忙不說,還爲了自己的以後的生活平安,直接跟着那些人一起揍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能這麼說,我幫助他們從來沒有想要什麼回報。他們爲了自己的以後的生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怪過他們。”馬德拉呲着牙,忍痛着反駁道。
“那你這麼費心的替他們爭取,他們應得的權利是爲了什麼?就爲了叫他們揍你嗎?”
下一刻,小姑娘就有些心疼摸了一下他的傷口,便在口中輕聲的祈禱神靈祝辭。
只見她的手指間淡淡的粉茶色神術光輝涌出,直接撒在了馬拉德的身上。
愛與美之神雖然在職權上並沒有治療,醫療修復的力量。但是治療神術是任何的神祗都不可缺少的基本神術之一。
雖然在高等神術上,各種強大神力,中等神力的組合都有着天壤之別。但是對於那些低等神術而言,卻是大同小異而已。
小姑娘本身一位三階牧師。雖然這是她們家族通過了龐大的金錢與資源,購買愛神教會的贖罪卷,才換來的水貨牧師等階。
但也是真實不虛的力量。每日該有的神術配額,愛神可沒有一點都沒有斷過。
“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我的理想。跟所有人無關。其實是我自己在鑽牛角尖,傑西卡你可不要學我,嘶,,嘶,嘶。。疼疼疼。”
“現在知道疼了。也不知道你一個普通平民到哪裡有這麼高遠的理想的。”
在少女嘻嘻笑笑的聲音中,馬拉德還想再說什麼,但身上那種痠麻腫脹的異狀感,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他自然不會告訴眼前的少女,自己自從那在自己的出身地神性爆發之後。
每天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知識從自己的腦海深處冒出來。
那個端坐在高聳的神座之中,如同掌握着整個世界一切生靈生死的神靈虛相,更是無時無刻不籠罩在他的身上。
在強硬的替他灌輸着各種知識的同時,也無時無刻侵蝕着他的意志,知道自己與那位神靈同化!每日醒來了睜眼,他都在懷疑自己,到底還是不是自己。
自己雖然被傑克瓊斯男爵救起,併成爲了他的侍從。但男爵大人不僅從來都沒有限制過自己的自由,更將一座隱藏在他城堡深處的小型圖書館交給了自己打理。
圖書館中,各種連自己腦海中那位神靈都沒有的知識與書籍,琳琅滿目,更從來都是對他遮掩過,都供他翻閱。
透過自己的神靈知識,他很清楚這裡的每一本書拿到世界之外,都能夠引發着整個世界毀滅的大動盪。
這裡面沒有任何屬於超凡力量的記載,但是僅憑這裡面對於人性神性的探索,對於未知領域的丈量,對於社會結構的變化,甚至對於衆生所有身前身後之路的尋找。看的馬德拉目瞪口呆。
這裡面的知識只要露出一小部分,就足以叫整個世界裡的任何學者折腰。
可是現在,它們卻都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不爲世人所知,僅對自己開放!
通過每日與這些書籍的交流,以及與瓊斯男爵,那位發須潔白的老管家,幾次隱蔽性的交談後。
馬德拉早已對自己腦海中那位神靈的來歷有了準確的推測。
“上一代的謀殺與殺戮之神-巴爾,在死亡前夕的自救舉動,造就自己一切。
每日自己吸收了他的知識,無形之中都是在受到他的改造。每時每刻都在和他接近。當自己的一切都變成了他,自己和這位殺戮之神就再無任何分別。透過自己身體,他就能重新自虛無之中復活!”
坐在花壇上,馬德拉默默的感受着眼前這位少女對他的治療。他並沒有說出自己也可以自我治療的話出來。
隨着自己那一點殺戮神性的復甦,自己身上已經產生了好幾種類神術。治療神術這一點基本神術自然也是也已經出現。
而且只要自己放開手腳,瘋狂殺戮的話,短的時間,以自己殺戮神子的位格,很快就能成爲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偉大存在!
但是這不是自己的想要的結果。這種不分是非對錯,以自己的喜好,把握世間一切生靈生死,人爲的製造的人禍,甚至是天災的殺戮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殺戮究竟是什麼?
坐在男爵大人那圖書館的小桌上,翻閱着無數的從各種各樣的角度,描述的社會歷史進程的書籍。馬德拉在心裡不知反問了多少次。
隱隱間,自己的智慧,在和腦海中那些屬於巴爾的意志,以及這間小圖書館裡的無數前人智慧想碰撞。
他越來越和自己腦海中,這位神靈的意志產生了嚴重的分歧,以至於他正在主動抵抗着巴爾對他意志的侵蝕。
殺戮神子的力量,他更是從來都沒有使用過。以至於他在其他人面前,從來都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侍從。
“傑西卡。貴族與平民究竟在哪裡存在差異。人族與異族之間的對撞究竟是爲什麼。
世界如此龐大,資源從來沒有耗盡過。爲什麼會出現這麼尖銳的階級上的分裂。
超凡者的意志和普通平民之間那種深不可測的代溝,究竟是怎麼形成的。這些你有什麼想法嗎?”
過去了多久,馬德拉微微搖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目光轉向,坐在自己旁邊,不停地看着他的的少女問道。
“啊咧?!馬德拉這是被人打糊塗了吧。這些事情用得着你想嗎?就是我父親也沒有資格想這些東西啊。
你真的想的太多了。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的傷養好,以後千萬不要想這些不着調的東西了。”傑西卡又是微微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下一刻又是一道治療神術,籠罩在了馬德拉的身上。
“是啊,在某個高度,就是某個高度的看法,這本來就無可厚非。
我們的高度實在太低了,連一村一莊的人情世故都沒有辦法看清楚,講什麼世界,整個主物質位面。我是問錯人了。”
馬德拉聞言突然間啞然失笑,與他滿是傷痕累累的面容相輝映,說不出的滑稽。
“不過我知道,不管你想做什麼事情,自己必須要有力量,有壓服所有人的力量。
就像今天,你明明是在替那幾個平民打不平,在爭奪他們本來應該擁有的利益。可是結果什麼都沒掙到,反而被人家打翻在了地上。你就是再有什麼想法,別人不聽你有什麼辦法?
如果你有比他們更強大的力量,自然可以以自己的意志扭曲他們的想法,他們就算再怎麼的不服,除了跟着你走還能有什麼辦法?”
傑西卡雖然沒有辦法回答馬德拉的問題,但她畢竟是伯爵的女兒,耳濡目染下自然比馬德拉要見的太多了。
“力量嗎?”
馬德拉臉上若有所思,再還想着和傑西卡再交談幾句的時候,看見那位主管着領地中所有財務與內務的莎珥大人款款走來。
幾步之間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莎珥的目光深邃如幽深的原初之暗,兩顆漆黑幽深的眸子中,一切的行爲軌跡都無法逃出她的眼睛。
馬德拉與傑西卡,一臉慌張的站了起來,同時想對着這位問候,卻是被莎珥出手制止了。
她看着馬德拉渾身傷痕的樣子,並沒有在意:“跟我來吧,男爵大人希望和你見一下面。”
“男爵大人?他現在要見我嗎?”
聽到了莎珥的話,兩人完全都驚呆了。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馬德拉竟然驚動了在大陸上都是神秘異常的男爵大人。
就算是當初馬德拉被眼前的莎珥大人帶回來,也從來沒有見過那位男爵一面。今天才是第一次見面。
“是,我現在就來。”根本來不及有什麼細想,馬德拉渾身都激動地有些顫抖。
對於這位將自己從死亡線邊緣救回來,告訴了他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並在庇佑着他的男爵大人,馬德拉有太多的想法,想和男爵大人訴說了。
“是嗎?那跟我來吧。”莎珥略是拜手,對他示意道。
“等一等。”可就在這個時候,傑西卡一把就把馬德拉的手給抓住了。
在兩人的目光中,她萬分緊張的幫馬德拉把身上的衣飾仔細地整理乾淨,並在一旁不斷的碎碎念着,將一些與貴族見面的禮儀撿一些最重要的告訴他。
沒有來到來到這個領地,她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男爵大人在整個主物質世界裡所佔據的地位有多麼龐大恐怖!
她可以肯定,就算是帝國的女皇,某些方面也遠遠不能與這位男爵相提並論。
馬德拉能夠得到這位大人的青睞,乃至是見面自然是天大的機會。一不小心飛黃騰達了,也不是不可能。
絕不能因爲一些小錯就毀了他在男爵大人眼中的印象分。
“好了。男爵大人沒有那麼多時間等我們的。莎珥大人,我們走吧”
看着傑西卡還有說到繼續說下去的趨勢,馬德拉哪裡敢叫男爵大人久等,就在傑西卡緊張的視線中,已經和莎珥一起走入城堡,很快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