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京師北平的安青門外,****慶親王府邸的御馬房之內。
“你這狗奴才,胡扯的什麼急報!”
王府的二管事,一個滿臉橫肉的辮髮族男人手握着倒刺牛角鞭,面目猙獰的盯着面前一個瘦小的華族包衣,惡狠狠的說道。
“什麼緊急軍情?什麼反賊大軍?”
“北平乃天子腳下,哪有這些魑魅魍魎!”
“全因爲你這狗奴才的假消息,主子爺三次發電至留津城大古口炮臺的守備管帶,但那裡的將領官員都說一切正常!”
這名中年的辮髮管事說着說着,心中又涌現出一縷怒意,高高的舉起鞭子對着馬房橫樑上吊着的辮髮包衣,惡狠狠的打去。
“真是該死,還得額又被那大管事嘲笑!”
正常情況下想要突襲京師,從路途上來看,最近也最方便的,只有走大慶境內留津地區的入海口,必須攻破那裡大古口炮臺才行。
當年十九國聯軍入侵京師北平時,行軍時走的就是這一條路線。
至少現在,不管是這名辮髮管事,還是這個時候的其他大慶皇朝上層,都沒有人能想到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攻破琉球,從琉球海峽直接進攻登陸神州浩土。
“啊!管事爺饒命啊!”
御馬房頂的天窗外,正午火辣辣的陽光照耀在那瘦小華族包衣上,他半身的破爛衣服間,此時滿是被獻血侵溼後的暗紅色痕跡。
這名包衣歲數不大,年輕的眼睛中,盡是痛苦和淒涼。
“小的,小的真的沒有胡扯啊!”
這名年輕的華族包衣奴才,原本是慶親王府鴿舍的僕人,在過去仗着有一技之長,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但這幾年大慶朝廷引進了無線電,鴿舍的作用大大降低,直至現在已經被關停。
這名華族包衣的生活一下子從“不錯”,墮落到了被其他辮髮包衣們,肆意欺凌和藐視的地步。
這次之所以冒險向王府的管事,通知有莫生軍隊入侵的事情,還是他自己私下圈養的幾隻用來聯絡京城郊區家中的信鴿,那裡的鄉人給他帶回的信息。
本以爲能獲得驚天的獎賞,萬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片忠誠竟然換來了如此折磨。
“低賤的像狗一樣的華族奴才!”
“竟然還敢嘴硬?”
辮髮族管事見到面前下賤的包衣奴才,還不承認自己的“謊言”,憤怒的舉起鞭子繼續抽打。
啪!啪!啪!的鞭打聲,和包衣奴才越來越悽慘的嚎叫聲,在御馬房裡彼此起伏。
直到那華族包衣的慘叫聲越來越弱,身上的血流淌在地上匯聚成了淺淺的一灘之後,這個可憐又可悲的華族人,終於嚥下了生命的最後一口氣。
“嗙!”
這是辮髮管事丟下沾滿了鮮血的鞭子的聲音。
“真是晦氣,來人呀!”
御馬房的外面,兩個身穿灰色僕從服的包衣奴才小跑進來,他們看到地上死去的華族包衣時,神色波瀾不驚,雙眼之中滿是麻木的神態。
“把這個賤奴給我拖走,拿一條毛巾來,我要·····”
就在辮髮管事帶着殺人後趾高氣昂威嚴,大聲的下達命令時,突然發現御馬房頂天窗上,太陽照射進來的光線一暗。
“老天爺啊,天啊,那是什麼?”
“是妖魔!好巨大的妖魔!”
······
御馬房外忽然一片嘈雜聲,讓辮髮管事心中一顫,瞬間小跑出御馬房,向天空望去。
“該死,原來那個奴僕,那個奴僕沒有說錯!”
辮髮族的管事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中的一切,低聲喃喃道。
“真的,真的有大軍入侵!”
好歹也是大慶權貴頂峰,親王府邸裡的管事,跟着主子爺見多識廣的他,還是認識天空中那一艘艘百米之長的巨獸,並非什麼怪物,而是洋人在朝廷裡推銷過的軍事飛艇。
這些浩浩蕩蕩的巨型軍事飛艇,遮蔽了北平內城的天空,遮擋了恆日散發的陽光。
它們在抵達預計的攻擊位置,那一個個大慶權貴府邸的上空之後,打開了投彈倉,向下方投出一枚枚高爆炸彈。
就在北平內城被突襲的同時,京郊外辮髮國族軍,八大營駐地。
近300架從高空飛艇航母上,空襲而至的螺旋槳飛機,正肆無忌憚靈活的向下投擲着一枚枚燃燒彈。
僅僅只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就將這片駐紮着二十五萬辮髮新軍的大營,硬生生的轟炸成了一片火海。
“快!快!”
“快向宮裡發電報,請求支援!”
這片火海中的,勉強還能維持秩序的,也就是中軍大營處的將軍帳篷周圍了。
辮髮族的鑲黃將軍善代,是太皇太后慈溪親自委任的新軍首領,他率領着還活着的幾十名親兵,動用自家蓄積的寶玉,在帳篷外佈置了一個小小的兵家藏營陣。
體內的一股比擬練氣境的兵家超凡能量,被他全力催發着,配合上藏營陣的力量,足以讓他所在的主帳短時間內隱身,暫時在這已經化爲一片火海的營地中,獲得一塊小小的藏身之地。
“報告大人,電報,電報機故障了!”
然而,親兵的回覆卻讓善代的那張被周圍濃煙燻黑的大臉上,滿是絕望的神情。
這時候,“咔嚓!”的一聲來自北平方向的巨響,壓過了還在營地周圍不斷落下的燃燒彈爆炸聲,讓善代不由的向皇城方向看去。
只見北平城的內城之中,那座足足有着90米之高的大相國寺“老佛爺高塔”,冒着濃煙,直接從中部斷裂,向皇城內側垮塌了下去。
一艘艘西方洋人曾經向他推薦過的,無比巨大的空中巨獸,懸浮在北平內城的上空,不斷的向下方發動着攻擊。
一座座威嚴的辮髮王府,在火光中化成灰燼;一座座華麗的大臣府邸,在爆炸中成爲廢墟。
“怎的,怎的沒有一點兒預兆啊!”
此時的善代,已經被太平會大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徹徹底底的震破了心神,呆立在當場,木然的看着北平方面發生的一切。
好半響,嘴中才顫抖着的,說出了一句。
“我大慶這是,這是要亡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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