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蒙毅神情一僵,一時反應不過來。
仔細揣摩,朝廷的指令似乎還真是這意思。但是,朝廷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不可能啊!
雖然蒙毅的親哥哥蒙恬與扶蘇太子關係最好,但蒙毅和扶蘇太子關係也不錯,以他對扶蘇太子爲人的瞭解,根本不可能這麼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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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其中另有自己不清楚的內情?!
“王爺言重了!朝廷如何會奪王爺兵權?雖然王爺本身不能執掌兵權,但王爺是特殊例子,已經得到先帝默許,如今的朝廷自然不會收回。只是如今形勢嚴峻且特殊,非專職大軍,確實不宜四處走動,以免驚擾民心,還請王爺體諒!”
沉默片刻,蒙毅臉色鄭重連聲說道,越說越覺得有可能,應該就是這樣。
“這話你信嗎?如果是這樣,眼看雞鳴破曉,爲何要立刻解散我軍?反正我軍已經要離開,有必要多此一舉嗎?不知道衛尉大人是接到什麼樣的命令,如此巧合且鄭重其事率軍而來?”
劍殤濃眉大皺,語氣頗爲不悅沉聲問道……本來心中還頗爲希翼的蒙毅,聽劍殤這麼說,不由得張口無言,內心直往下沉。
“大人!武桓王在拖延時間!”此時,蒙毅身邊一位黑服壯漢低聲提醒道。
蒙毅本就情緒抑鬱,聽那黑服壯漢這麼說,頓時惱怒一瞪。
誰知。那黑服壯漢並不懼怕,反而認真說道:“大是大非,還請大人慎重!政治之殘酷,相信大人並不陌生!”
“朝廷真想對武桓王動手?!殿下瘋了吧?白天不是還隆重相迎數裡嗎?”
此次軍令,便是身邊黑服壯漢帶來,而且黑服壯漢身份特殊,可謂大秦帝國最秘密、最強大、最嫡系的存在。可謂活着的是“大秦諭令”。聽黑服壯漢這麼說,蒙毅心中一凜,不由駭異想道。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這轉變真夠快!
“怎麼辦?怎麼辦?”
要蒙毅對武桓王動手。蒙毅還真有點動不了手。可軍令在身,而且是黑衣秘衛親自前來宣令,蒙毅不想也不敢違抗軍令。
一時間。蒙毅臉色陰晴不定連續數變,糾結萬分。
“衛尉大人?!”
看蒙毅如此,黑衣秘衛臉色一沉,語氣警告般沉聲說道。
“王爺恕罪!軍令不可違,君命不可逆。請王爺別讓下官難做!”
蒙毅心中苦澀,硬着頭皮眼神複雜看向劍殤說道。
“貌似本王什麼也沒做吧?又或者,衛尉大人想要本王怎麼做呢?”
劍殤嘴角一撅,嘲諷般看向蒙毅身邊的黑衣秘衛問道,聽似是對蒙毅說,其實是在問那黑衣秘衛。
誰知。那黑衣秘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根本不理會武桓王。
“權宜之計罷了!王爺還記得函谷關吧?那位身份特殊。與這位兄臺同出一脈,他的話朝廷肯定重視,王爺實在沒必要把事情鬧大,搞得雙方不可收拾!”
看劍殤如此,蒙毅連忙暗示道。
“函谷關那位?遲尉騰?他竟然出自黑衣秘衛系統?怪不得如此受大秦朝廷信任,連行事那麼乖張怪異。頗爲我行我素,依舊地位穩固了!”
蒙毅言中之意,劍殤自然清楚,不由訝異想道。頓了下,依舊疑惑看着那黑衣秘衛問道:
“不知你們到底想要本王怎麼做?本王實在不明白,能否直接點說?!”
蒙毅的意思是讓劍殤先遵守君命,而後立刻向遲尉騰求援,暗示以遲尉騰的身份,肯定能保住劍殤。
但是,劍殤很清楚一步錯,步步輸的道理。等武桓軍散去,自己就成了沒牙的紙老虎了,還不是任由朝廷拿捏?!
只是,劍殤如今還沒猜到朝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到底想拿自己如何?
如果說擊殺,可能性真不大,也沒任何意義。因爲自己是異人,朝廷在大秦帝都殺了自己,就是逼自己在蘊龍郡起兵造反啊!
不過,不管任何理由,光是爲戚姬、虞姬、高虹及武桓諸將的安全,劍殤也不可能讓他們陷入未知的險地……蒙毅張口欲言,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由暗歎了聲,看向那黑衣秘衛。
那詭異的軍令,蒙毅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軍令讓他立刻率軍攔截違反宵禁之令的武桓軍,並依照大秦軍律,儘快把武桓軍帶到帝都外軍營,讓武桓王返回武桓王府。
但是,就如武桓王所說,如今已經天際泛白,即便真宵禁,照理說也快解除了,估計武桓軍還沒走出帝都範圍就雞鳴破曉了。
誰知,黑衣秘衛依舊是眼觀鼻,鼻觀心,不理會蒙毅。
“依照大秦軍事律法,除戍城軍外的其他軍隊,確實不能長留帝都,王爺不如先把軍隊派往帝都外軍營,而後返回府邸等待下文如何?畢竟無規矩不成方圓,省得落人口實!”
沒辦法,蒙毅只能硬着頭皮看向劍殤請求道。
“看來衛尉大人或某些人,可能搞錯些事了!依照大秦律法,除戍城軍我的其餘軍隊,確實不能長留帝都。但是,第一,本王正要離開,根本沒打算長留,何況讓大軍留在王府可是太子殿下親口所說;第二,依照大秦律法,各級軍事將領或將相王侯等,可以帶着近衛軍隨行,保護自身安全。
很明顯,貪狼騎和魏武衛是本王近衛,並非普通軍隊。那些江湖人士是本王門客且內人的護衛,火牛狂騎是狂君田單的部曲、江東義士龍且將軍的部曲等等。數量上應該都沒超過律法限制吧?不知本王犯了大秦軍事律法哪一條了?”
劍殤微微搖了搖頭,朝蒙毅點了點頭,看向黑衣秘衛語氣心血說道。
“呃……”
劍殤此話一出,不但蒙毅,便是黑衣秘衛、戍城軍將領及部分大內高手等,齊齊神情一僵,張嘴無言。
事實如此啊!天下皆知。貪狼騎一直都是以武桓王的近衛軍的身份存在,而魏武衛也是武桓王親定的近衛軍。至於義墨弟子、火牛狂騎、江東義士等,數量並不多。以武桓王夫人、狂君田單和戰龍龍且的身份,有這些護衛或部曲,一點也不爲過啊!
之前他們遵守君命和軍令。匆匆忙忙趕來,卻沒注意到軍令中的漏洞。
但是,便是殺神白起、戰神王翦等神侯,近衛也就一萬頂天了,誰知道武桓王的近衛軍竟然這麼多?
不過,依照大秦律法,以武桓王的身份,別說貪狼騎和魏武衛加起來還不到兩萬,就是超過兩萬也可以。因爲近衛屬於私兵性質,得自己養。便是以殺神白起、戰神王翦等神侯的身份,也養不起那麼多近衛啊!
因爲近衛軍,也就是特殊兵種的組建費用太高了,他們可不比武桓王,近衛軍的武器裝備是直接晉級而來。這是異人的巨大優勢之一,羨慕不來,而且特殊兵種晉級的難度,極爲困難,比個人境界突破困難無數倍!
失策了!
被慣性思維影響了!
一時間,氣氛寂靜一片。蒙毅大鬆了口氣,黑衣秘衛頗爲發愣,其餘將領卻是面面相覷。
“武桓王何必強詞奪理!所謂君命大於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藉口再多又有何用?依照君命,就地解散非軍職在身者(義墨弟子、江東義士等),至於貪狼騎、魏武衛、火牛狂騎等部隊,暫時調往南方大營駐紮。最後,武桓王則立刻折返王府,沒有君命,不得離都!”
看武桓王伶牙俐齒,衛尉蒙毅和其餘將領招架不住了。黑衣秘衛眉頭大皺,踏前一步,眼神銳利如鷹直視劍殤,語氣冷厲連聲說道……氣氛猛然一凝,劍殤、蒙毅、武桓諸將、戍城軍諸將等齊齊心中一凜,呼吸加重。
依照黑衣秘衛所說,朝廷這明顯是打算軟禁武桓王了啊!
軟禁還是最基本的情況,輕則軟禁,重則斬首,說不定還被套上個黑鍋再斬首,因爲武桓王剛南巡歸來,朝廷殺之,難以服衆!
“哈哈……說了半天,原來是想軟禁本王啊?早說不就得了,還如此冠冕堂皇,婆婆媽媽!”
劍殤可不比原住民,既然知道了朝廷的意思,哪會遵守什麼“君命大於天”。頓時大笑連聲說道,神情看似愉悅。
“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只是軟……只是暫時不得離都,不如王爺先行……”
看劍殤陰雲轉晴,蒙毅呼吸加緊看着劍殤,小心翼翼奉勸道。
誰知,笑容滿面的武桓王,忽然臉色一沉,眼神如劍直視黑衣秘衛問道:“如果本王不接受呢?”
“嗯?!”
衆人,包括蒙毅、黑衣秘衛等齊齊神情一僵,訝異看向武桓王。
此刻,衆人似乎有點明白朝廷爲何要軟禁武桓王了,竟敢當衆抗命?!
“你敢違抗君命?!”
黑衣秘衛身形一挺,氣勢如劍凝聚,聲音冰冷肅殺問道,連“王爺”也不稱呼了!
“所謂師出有名,莫名其妙的君命。恕本王不會接受,不知道這位……”
劍殤嘴角一撅,似笑非笑語氣認真說道。頓了下,左手放在背後悄悄打了個手勢,表面卻恍然大悟般看着黑衣秘衛,疑惑問道:“說了半天,本王還不清楚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有資格跟本王說話嗎?竟敢以下犯上?!假冒朝廷命官毀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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