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白接過袈裟一看,見竟是葵花寶典秘藉,頓時心裡一突,都顧不上看秘藉,先瞪眼看向倪昆:“你有沒有練?”
倪昆啞然失笑:“我沒事兒練這功夫幹嘛?”
東方白這才欣然一笑,又驚覺自己剛纔似乎有點反應過度,臉頰頓時微微一紅,避開倪昆視線,低頭看起袈裟上的秘藉來。
看着看着,她眼神忽地一凝,面露驚喜:
“這是完整的葵花寶典!有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奧妙!”
她修煉的葵花寶典是任我行給的,秘藉並不完整,雖然也能領悟幾分“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妙道,可終究不得全功,亦令她功法留下了隱患,這纔會有火毒入體,走火入魔之事。
現在倪昆送她這完整的葵花寶典秘藉,不僅能令她彌補破綻,還可送她修爲更上層樓,真正明悟天人化生、萬物滋長的奧妙。
當下雙手緊攥着袈裟,激動地對着倪昆說道:
“倪小弟,你贈我如此重禮,教我該如何回報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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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昆大度地一擺手:
“就算東方兄欠我一個人情好了。”
葵花寶典對他無用,且現在他也沒必要拿葵花寶典投獻給誰,作晉身之階了,倒不如贈給東方白,鞏固一下交情。
出來跑,除了要夠狠,還得講義氣、兄弟多,如此才能混得風生水起。
東方白卻不肯平白受倪昆如此大禮。
思忖一陣,看一眼倪昆身邊那倒了一地的血菩提,她一咬牙,從左手無名指上摘下一枚指環,先伸手往指環上一抹,臉色頓時莫明一陣蒼白,繼而將指環遞給倪昆:
“倪小弟,這個給你。”
“這是……”
倪昆接過那形制古樸,沒有任何紋飾的青銅指環,疑惑地看向東方白。
“這是一枚芥子戒,取‘納須彌於介子’之意。”東方白微笑道:
“此戒雖小,但內有乾坤,有一屋大小的空間,可收納任意大小不超過空間本身的死物。我已抹去此戒上的烙印,你只需滴一滴鮮血,便可令此戒認主,使用自如。”
倪昆一怔,動容道:
“竟是這等寶物!東方兄,此物太過珍貴,我不能要。”
這可是芥子戒啊,儲物戒指,倪昆當然想要。
但這份人情太重,在他看來,遠遠超過了他贈給東方白的葵花寶典,若是收下,他才真叫不知該如何回報。
然而東方白卻不容他推拒,一把按住他手背,鄭重道:
“我走火入魔,落入鹿杖客那老賊手中,若非倪小弟你及時趕到,後果對我來說,比死更難接受。我欠你的,豈是先前那小小人情可以抵消?
“而這葵花寶典更是關係我修行的根本,也非區區外物可以衡量。所以這芥子戒,你儘管放心收下便是。”
倪昆還待推辭,東方白卻堅決不許,纖手緊緊抓着倪昆的手,不許他把戒指推讓回來:“男子漢大丈夫,別這麼婆媽,乾脆點收下行不行?”
給她細膩柔軟、略顯清涼的手掌抓着,又聽她這麼一說,倪昆也有些不好意思,乾咳兩聲,就依她所說,乾脆點把戒指收了下來。
東方白又指點他如何滴血認主,倪昆向她討了根繡花針,把指尖刺破,擠出一滴鮮血,抹在指環上,待指環吸收了鮮血,倪昆頓覺與指環產生了一絲玄妙的聯繫。
試着將指環套上左手無名指——東方白手指纖細修長,她能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論理倪昆是套不上自己無名指的。
但這戒指不愧是芥子戒,居然還能自行微調大小,稍微變粗了一圈,令倪昆也能將之戴上無名指。
戴好戒指,倪昆凝視感應,果然感應到了一個大概是邊長三米的立方體空間。
二十七立方米,這空間已經很大了。
空間之中,靜靜懸浮着一些物事。
有散碎金銀,有盛放丹藥的瓷瓶,有血菩提,有繡花針,還有一些展開放置的衣物,形制倒是男裝,只是顏色都頗爲鮮豔華麗。
“咳。”東方白乾咳一聲,微微垂首:
“你待會兒把裡面的衣裳還我。嗯,可以在裡面直接打包。”
倪昆意念一動,懸浮在儲物空間中的衣物,果然應念而動,被他用念頭摺疊起來,用一匹白布打成包裹。
他又把金銀、瓷瓶、繡花針、血菩提都打了包,念頭再動,兩個包裹便平空出現在他面前。
又從堆在地上的血菩提中,抓了兩大把塞進包裹,待東方白將兩個包裹拿回她身邊,倪昆又意念一動,把地上剩下的血菩提收進了芥子戒裡。
之後又把那口澄黃飛劍收了進去,這才讚歎:“這芥子戒果然神奇。”
又好奇問東方白:“東方兄,你是如何得到此寶的?”
東方白微笑道:
“運氣而已。三年前,日月神教舉事失敗,我孤身殺出重圍,潛行至一山谷,路遇一座破廟,在神龕角落發現了此戒。後來幾經琢磨,才明白此戒功用。此戒本無名,我見它內有乾坤,遂以‘芥子’名之。”
居然是撿到的!
倪昆心中驚歎,東方白這運氣也真夠可以的。
同時對這方天地的奇異,又更多了幾分好奇——這芥子戒是誰煉製的?又是如何流落到此方天地的?
他本來是想用贈送《葵花寶典》的人情,向東方白打探一番拜月教的情報,試試看能不能探知石之軒究竟在找些什麼。
但現在得了東方白這般厚禮回贈,倪昆自然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再說現在怕是沒人知道,他是最後一個“拜月餘孽”了,主動開口打聽,未免有不打自招之嫌。
這時,東方白忽地拎起包裹,起身說道:
“此次險些因火麒麟受辱於小人之手,既得了完整的葵花寶典,我也該尋個地方閉關修煉,先把破綻彌補起來,免得重蹈覆轍。倪小弟,咱們就此別過。”
倪昆愕然:“東方兄這就要走?”
他站起身來,一指那麒麟壁畫:“這壁畫裡有一門絕世神功……”
東方白看一眼正在壁畫前觀摩感悟,已完全沉浸其中,對外界幾乎不聞不問的祝玉妍、師妃暄,眼神頗有些微妙,似笑非笑地說道:
“先前與玄冥二老爭鬥的那兩位女子,已是世間少有的絕色,沒想到過不多久,倪小弟身邊竟又多了兩位絕色……尤其那位白衣女子,不僅姿容絕美,氣質尊貴,觀其氣息,似乎連武功亦不在我之下呢。倪小弟好豔福,真是羨煞爲兄了。”
倪昆打了個哈哈:
“都是朋友,小弟向來人緣極好。對了……”
倪昆擡手一指師妃暄:
“那位男裝負劍的姑娘,叫做師妃暄,是慈航靜齋當代傳人。之前東方兄昏迷之時,她也曾挺身而出,力敵鹿杖客,還因此身受重傷,險些喪命。”
東方白深深看了師妃暄一眼,“慈航靜齋當代傳人嗎?我記住她了……”
收回視線,看着倪昆微微一笑:
“爲兄近年當會長住江都,倪小弟你若去江都揚州,爲兄自當掃榻以待。”
說完飄然而去。
倪昆愕然:“不看壁畫麼?”
東方白身影無蹤,只留餘音繞耳:“急着看葵花寶典呢……”
倪昆喃喃自語:“玄武真功,不比葵花寶典差吧?”
他卻是不知,對東方白這樣的高手來說,已經有了自己的道,別人的道再好,對她也只有參考借鑑意義。
那玄武真功再強,她也不可能改易根基,當然要先觀完整版葵花寶典,彌補破綻,強化根基。
其實祝玉妍、婠婠亦是如此。
她們根基已定,觀摩壁畫就算有所感悟,也只會以本身的“天魔秘”爲主,嘗試着將所得融入天魔秘中,將天魔秘推演至更高境界。
哪怕師妃暄,其修煉的《慈航劍典》在四大奇書中墊底,根本不可能單靠慈航劍典破碎虛空,可她依然不會改弦易轍,即使悟出了玄武真功的內功,她也不會去修煉。
只會以慈航劍典修成的一顆道胎劍心,駕馭領悟出來的十強武道。
對此,目前還只是武道門外漢的倪昆,自然是無法領會的。
東方白離去,祝玉妍四人觀摩壁畫入神,倪昆一時無事可做,便拿出御劍術冊子研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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