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走了吧。”袁淼的口氣,意味深長。心中恨恨的,酸酸的。
沒敢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牧戈望着桌上的袋子,“是什麼?我的晚飯嗎?”
看着牧戈那自然的神態,袁淼也沒好再說什麼。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心情回答:“嗯,我怕你餓,提前讓人準備好了,一放學就拎了過來。
牧戈一骨碌爬了起來,跑到桌旁,打開了袋子。都是些精緻的菜餚,一小盒一小盒的裝着。
“我讓家裡大廚做的,味道不錯。我們倆兒一起吃吧。”
牧戈笑了,心中溫暖。自小,他最渴望的,就是那種被關心的感覺。心中決定,等出了院,和唐雪,應該可以畫上句號了。
於是兩人在桌旁坐下,準備共進晚餐。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朋友叫做損友。他們總是在不適時的時候出現,然後損死你。牧戈的朋友不多,損友卻有三個。
“老大,我們來蹭飯啦。”伴隨着聲音,門被大力撞開。寢室三損衝了進來。
牧戈剛提起的筷子僵在了空中。然後有一種扔出去,插死這三個混蛋的衝動。
“我的第一次燭光晚餐呀。”牧戈心中吶喊着。
三人見到屋內的情形,也是一愣。
袁淼倒是顯得落落大方。抿嘴笑瞪了牧戈一眼。轉身對三損說道:“正好,我們剛提起筷子,還沒吃呢,一起吃吧。”
“嫂子好!”三道洪亮的聲音整齊的發出。
袁淼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咬牙望着牧戈,扭捏起來。
牧戈只當沒看見,呵呵樂着:“嗯,表現不錯哈,再接再厲!過來過來,一起吃。”
於是拉桌子的拉桌子,出去找板凳的找板凳,找筷子的找筷子。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四人圍坐到了小桌旁。曹達奎的堆頭大,坐的牀延。
三損舉起筷子,有點小尷尬。這菜雖精緻,但量太少了。不夠吃啊!
“別客氣了,吃唄。”牧戈撇嘴說道。
“放心,還有。剛纔袁淼就聯繫樓下的餐廳炒着了,一會兒就送上來。”
於是袁淼見識了什麼叫恐怖的吃飯速度。面前的四個傢伙恨不得把桌上的菜都鏟飛起來。一通狂塞。中間,竟然還能不忘哼哼哈哈聊兩句。
在袁淼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風停、雨歇、菜末。
幾人看着狼藉的桌面。就算是久經風雨的臉皮,也還是紅了一紅。
“淼淼,你都沒吃的吧。”牧戈也有點小尷尬。見鬼了,自己今天早上吃了那麼多,怎麼又覺得好餓,還這麼能吃?難道是因爲早上撐多了,把胃撐大了?
“不是的哥,是因爲有了我,你需要更多的能量供給。這裡又沒有像火星那樣的特製能量液服用。只有吃了。”小愛在腦中適時解惑着。只不過這些信息一瞬間就傳達給了牧戈。
“沒關係,我又不餓。一會兒不還有嘛。”袁淼笑着,很是溫柔。對面三損,心中讚歎着:“多美的鮮花啊!插到了牛糞上!”
不一會兒,樓下的餐廳又大鍋小盆兒的端來不少菜餚。這是牧戈按照三損的食量,向袁淼建議的。其實這裡面呆子算不能吃的,屬於誤傷。
在第二輪兒開始後,大家的動作明顯收斂了不少。袁淼也算能成功勻到兩口。然後氣氛開始越來越融洽起來。
“老大,大嬸兒嘴笨,根本沒說清楚,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江中宇邊吃邊問着。
於是牧戈展開了他的長篇闊論。把自己吹的那叫一個英明神武,才高八斗。也虧得牧戈,嘴皮利索。衆人明明知道中間水分很多,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兒。
“這傢伙不去說書,真是屈才了!”袁淼心中泛着嘀咕。
當屋裡氣氛越來越熱烈的時候。呆子冷不丁來了一句:“老大,話說被救的那個女孩,長得漂亮不?”
“那我和你說那絕對的……………”曹達奎剩下的話硬是給牧戈瞪了回去。
“絕對的什麼?”袁淼故作好奇的問着。
“絕對的一般!一般!當然是不能跟嫂子比了。”曹達奎倒也不笨,彎轉得很快。
袁淼狠狠的瞪了牧戈一眼。還在桌下飛起一腳,正中牧戈小腿。牧戈神色自若,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頓飯直吃得賓主盡歡。三損也漸漸發現,其實袁淼是一個非常好相處的人。雖出自大富之家。性格卻很溫婉恬靜。沒有那些大小姐的嬌縱刁蠻。都發自內心的替牧戈開心。
最後三個傢伙還算識趣,早早的就告辭離去了。袁淼起身準備收拾桌子,卻被牧戈急速的攔了下來。
“我來,我來,你坐那邊,看着我收拾就行。”
“我感覺倒像是我在住院了。”袁淼笑着說。
“那怎麼可以!以後所有的院都我來住。”想了想,又接了一句:“當然,生孩子的除外。”
袁淼恨不得一腳踹他那張賤嘴上。心中卻透着甜蜜。幸福極了!
送走了依依不捨的袁淼。牧戈雙手插在病號服的衣兜裡。一人獨自在醫院樓下的綠化帶溜達了起來。牧戈發現他似乎在一天內就擁有了所有男人的夢想。超高的能力,用不完的金錢,還有個如此漂亮的女朋友。
許多問題的答案從我可以嗎?變成了我需要嗎?牧戈忽然發現,他最大的收穫不是別的,而是擁有了自由!
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在突然擁有了如此之多的財富之後。第一反應是改變現在的生活。牧戈卻不想,基本上他很享受現在的生活。牧戈希望,至少大學畢業前就這樣按部就班的活着。
牧戈倒是想到了老院長,想到那個如慈父般的老人。他了解老院長,老院長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孤兒院裡。對自己的生活品質反而沒有什麼要求。不然的話,牧戈現在就可以讓他過上優渥的生活。牧戈決定偷偷給孤兒院捐一大筆錢,讓那老頭好好樂呵樂呵。
次日一大早,牧戈就起了牀,梳洗完畢。小護士早上就來通知過他可以出院了。今天說好的誰都不用來接他。反正也沒行李,自己一個人回學校就行。
叮叮,來了一條短信。是個沒存的號碼。
“出院手續已辦好,你可以直接離開。臨時有事,不能去送你了,祝一切安好!”沒有署名,但牧戈知道這是唐雪。
牧戈心情忽然有些失落。理智告訴他,要少見這個女人。但內心深處還是渴望與她有一個完整的告別。
“也許這樣最好。”牧戈自言自語的說。
這時門開了,走進來一人。兩人相視而笑。
“走吧,牧大少。”
“嗯,態度不錯,繼續保持。”牧戈笑着拍了拍王明的肩膀。
“東西都收好沒?”
“除了我自己這身兒,哪還有什麼東西?”牧戈邊說,邊還是下意識的在房間裡環顧了一週。
然後他突然想起什麼。走到洗手間,將洗手檯前的牙膏、牙刷、毛巾、剃鬚刀、甚至包括用過的香皂都一起放到了旁邊的塑料盆裡端了出來。又找了一個塑料袋,把牀邊的一雙拖鞋也收了起來,提在手中。
“你是個持家的好手。”王明搖着頭笑着說。
“沒辦法,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一分錢掰成兩半兒花。”牧戈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只有小艾清楚,自己的哥哥是捨不得。捨不得那個女人留下的細微心思。
“你的事兒我昨晚才知道。正好今天來接你出院。”王明開着車,半聊天兒半解釋的說着。
“沒事兒,本來也沒什麼大問題。”牧戈沒說謝謝,因爲那顯得有點生分。
“你這個總被打的調調要改改了。有人還盯着你的。”
牧戈鬱悶極了。從小到大,單方面被揍就只有兩回。還都讓這小子給碰到了。最可氣的是,有一次還是被他揍的。
“哎,你這跆拳道的嘴,象極了國足的腿。還有誰在惦記我?鄒少?”
“呵呵,你倒是不笨。你上次可把他得罪死了。”
“那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需要醞釀這麼久嗎?”
“他家有事兒,第二天就回燕京了。但是,這事兒應該不算完,你自己小心。”
“好的,我自己會小心,謝謝提醒。”以牧戈現在的財富與能力,都可以去顛覆幾個小國了。心想,這個鄒少真是要來招惹自己,一定要整到他生不如死。這種人,他如果不從內心懼怕你,就會沒完沒了。
一路順利的回到了學校。和王明道了別,牧戈端着盆兒,晃回了寢室。見到那兩張高低牀。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雖然只過去兩天,卻心中恍然。
“哥,你趕緊找大嬸兒把他家那個什麼秘籍要來研究研究,我好奇死了!”牧戈倒是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忙掏出手機,給正在上課的曹達奎發了個微信。不一會兒,回覆就過來了。
“就在他枕套裡面。”牧戈說着抱起曹達奎的枕頭摸了摸,隨即從中取出一本小冊子。
“快快快!打開研究一下。”小艾興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