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打什麼賭,說來聽聽。”牧戈這下來了興趣。王明的傲慢刺激了他的自尊。身體中熱血的因子澎湃了起來。
“咱倆去樓下的操場比劃一下。我只用雙腳不用手,誰先倒下算誰輸”
“打架呀。你沒調查過我吧,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大架小架打過無數,從來沒輸過。”牧戈攥了攥拳頭笑着,心中卻放鬆下來,打架自己還真沒怕過誰。
“沒事兒,我耐打。”王明無所謂的撇撇嘴。
望着王明臭屁的樣子,牧戈心中倒是警惕起來。跑來挨自己揍?王明應該還沒這麼無聊。這個對手不容輕視。
就這樣,兩人前後腳下了樓。對立片刻之後,牧戈先動手了。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這是牧戈從小到大打架戰無不勝的精髓。
在牧戈舉着砂鍋大的拳頭衝過去的下一刻,牧歌發現自己躺在了地上。一切都在瞬間發生,然後結束。牧戈只覺得自己的右臉生疼,牙齒都鬆動了幾顆。頭腦裡嗡嗡作響,濛濛的,無法做出進一步的思考。
“希望你記得我們的賭約,並且遵守自己的承諾。不是讓你們徹底不聯繫,是要時刻保持距離。”王明俯下身子,半蹲在了牧戈旁邊。
“她是一個我都要仰望的存在。你的身世和她有無法逾越的鴻溝。那不是靠成績和才華可以彌補的。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有時候沒有開始就是最好的結束。”王明的言語中透着真誠。說完嘆了口氣起身轉身離開了。
“媽的,走的還挺瀟灑。”牧戈終於爬起來,往地上吐了口帶血的唾沫,恨恨的罵道。
不知道爲什麼,牧戈對王明並沒有太深的厭惡感。可能是因爲他的光明磊落吧。他們倆的性格中有相似的地方。
其實王明說的東西,牧戈又怎麼會沒有想到過。只是潛意識中,他刻意的迴避了。現在理智被王明的一腳徹底踹了出來。牧戈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向寢室走去。臉腫成這樣是沒辦法去上課了。拿出手機給呆子發了個信息,讓他幫忙請假。
牧戈狠狠的把自己甩在了牀板上。一份深深的挫折感涌上心頭。不僅僅是因爲打架輸了更是因爲那些他想都不願意想的東西。他忽然覺得很累,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下課,三大損友就火速的趕了回來。見到牧戈右臉腫的老高,都沒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因爲他們都知道,其實牧戈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
“老大,那小子的背景我查清楚了。”還是江中宇先開了口。
“這小子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爸叫王大明。嗯……話說給它起名兒夠省心的。他爸是煥頂科技的執行董事。”
“煥頂科技知道吧,前段時間才上的市,一直在漲停。這都二十幾個漲停板了。他爸是玩虛擬經濟的高手。”
“可王明兒和他爸一點都不像,從小就不愛搞他爸那一套。仗着自己身體素質也好,從小就喜歡打架。後來他爸也沒招了,他不是喜歡打嗎?就給他報了一個跆拳道班。結果這小子這方面還是個人才,跆拳道是越練越好。”
“他學習成績不咋滴,就是因爲跆拳道才被特招進來的。你們知道他現在跆拳道是什麼水平?三段、黑帶三段!所以說老大你也別介意,輸了一點都不丟人。基本上在咱學校誰上誰輸。”江中宇一口氣把話說完,抱着大茶缸狠狠的嚥了口茶水。
“夠陰險的哈,黑帶三段來找我比武。我中的那一腳我想起來了,好像是迴旋踢。我感覺那小子應該還收了腿,不然興許我現在還躺在操場上呢。”
牧戈聽了心裡那個氣呀。搞半天是個職業選手。過程是沒偷雞,但項目選取上是偷了大雞了!這王八蛋看來是早把自己調查好了。不然怎麼不跟我比試黑個衛星玩玩?再不濟比個奧數什麼的。
“話說雙拳難敵四手。老大你要是輸得不甘心,要不咱們四個人一起去把他揍一頓?”曹達奎主動請纓。
“你就別添亂了!黑帶三段呢,我們四個人去估計也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江中宇忙否決道。
“大嬸兒你家不是開武館的嗎?你難道一點武功底子都不會?”牧戈突然奇怪起來。按說在這樣的家庭環境下,從小耳濡目染多少應該會兩下呀。
“老大,你別看我這麼大塊兒,我還有個哥哥。我和他不一樣,從小我就不喜歡舞刀弄棒的。我就喜歡舞文弄墨,對練武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開始我老爹還逼着我練,後來見我抗拒的厲害,然後學習又還不錯,也就放棄了讓我練武的心思。”
“這樣啊,本來我還想找你學兩招呢。”牧戈心中遺憾。
“老大你要真想學,我可以帶你去找我哥,讓我哥教你。不過練武很注重根基,到了你這個年紀,我估計練起來會很困難嘍。你得有個心理準備。”曹達奎剛給牧戈點亮了一盞明燈,又嘩啦澆了一大盆涼水。
牧戈的心中拔涼拔涼的,這種時候除了自我安慰,沒有更好的辦法。
“沒事,有機會你帶我去看看。藝多不壓身嘛,學了總比沒學好吧。”
“那行,你什麼時候想去學和我說一聲就成。”
“其實要對付那個王明兒,倒也不是特別困難。”呆子冷不丁陰陰的來了一句。
於是寢室四人組的暗黑密謀就此開始。
“老大你黑客技術不是厲害嗎?你冒用袁淼的身份,給王明發條信息。約她到咱們學校後面那棟廢棄的教學樓一樓大廳見面。就說要聊聊你的事兒。”
“我估計這小子就算有所疑問,肯定也還是會去。到時候咱們在大門上動動手腳。扣他一老門子屎。你們覺得怎麼樣?”呆子說話間的神色,說不出的猥瑣,說不出的陰險。
衆人皆驚,個個滿腦門子黑線。
“呆子,看不出來,你小子夠陰的。這麼毒的計謀都能想得出來,你這是在哪本書上看到的?”江中宇毛毛的問。
“書裡比這更陰損的招兒多了去了。其實我也就隨便說說來調節一下氣氛。我自己覺得老大對被打這事兒倒並不是很在乎。應該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這果然能考上一高,並且能上了七班的都不是簡單人物。一個比一個精明。”牧戈心中暗討,嘴上卻接着說:“還是呆哥瞭解我。那你覺得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嗎?”
“王明這事兒吧,其實不是重點。關鍵的問題是你和袁淼的事兒。看老大你想怎麼處理這段關係了。”
“你要問我的意見,我還是建議老大你保持距離,保持冷靜。咱們現在畢竟纔是高中,等上了大學,可能性多了去了。到那個時候你倆要是還有緣分,再努力操作操作,我覺得希望更大些。”
牧戈點頭沉默。其實大家都明白,呆子有的話沒有說,但沒說的事情卻如大山一樣橫亙在那裡。牧戈至少現在還無法翻越,只能仰望。
第二天的上午化學課後。七班的走廊沸騰了。因爲校花來了,袁淼來了。袁淼紅着臉在門口衝着牧戈招招手。牧戈趕緊跟着出去。身後傳來陣陣噓聲。
“還疼嗎?”在樓下樹林旁的木長椅上,兩人相隔而坐。袁淼忍不住先開了口。
“沒事兒,我從小打架打多了,這點小傷算什麼,再過兩天就消腫了。”牧戈滿不在乎的回答。
袁淼又瞟了一眼牧戈那腫起的右臉。目光復雜。也許裡面的內容太多,牧戈讀不出來。他一直覺得袁淼說話很是謹慎。很多話似乎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就這樣,沉默又開始了。但這次兩人都沒有覺得尷尬,相反的,還有些享受這靜逸的短暫時光。
“牧戈,你有想過你以後想幹什麼嗎?”袁淼思量了半天,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我………”牧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其實他也沒有認真的想過這個問題。考上名校對他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他的目標是燕京大學。擁有不菲的收入,對他來說是唾手可得的事情。但那也要看和誰比較。
牧戈突然間茫然了。似乎眼前是移不開的高山,是渡不過的長河。一切的努力都是那麼的渺小。
“我其實沒想那麼遙遠,只想把當下的事情做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牧戈咬了咬牙說道。以他現在的閱歷,太遠的事情他也看不清,只有做好當下的事情。
“是呀,以後的事情留給以後再說,也許纔是最好的方法。”袁淼望着遠方,輕聲說着。不像是在和牧戈交流,倒像是自言自語。似乎找到了某種方向,多了很多信心。
“下週三是我的生日。爺爺給我辦了個生日宴會,我想邀請你參加。地址和時間我會微信給你……你會來嗎?”袁淼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牧戈,目光中充滿了忐忑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