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牧戈也不想拿室友練手。這畢竟是對別人的意識下手,牧戈生怕會出什麼無法預期的後果。所以一直忍了。畢竟自己的空間感知力相對普通人的精神力強大太多了,不慎重不行呀!
這日十號監室進來一名新成員。劉管教提前給牧戈打過招呼,這個是一名吸毒人員。沒辦法,十號監室不可能永遠獨善其身。雖然體檢過沒什麼傳染病。但看着小艾蒐集的這些人毒癮發作的樣子。牧戈衆人還是心中忐忑。
“饕哥,他毒癮犯了怎麼辦?不會在房間裡發瘋吧?”顯然六子對這類人有些畏懼。
“應該不會吧,醫務室給他們都開得有戒毒的藥。好像只要堅持服用毒癮就不會犯了。總之小心些就是了。”
牧戈安慰着六子其實也是在安慰自己。雖然在孤兒院長大,但其實牧戈成長的環境相對來說還是很健康的。從沒接觸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這時劉管教把人領了過來。點頭對牧戈叮囑了兩句便轉頭離開了。
這傢伙長的很是瘦小。渾身的皮膚蠟黃蠟黃的,感覺既無光澤也無彈性,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雙手手臂上佈滿無數菸頭灼燙的疤痕,看的人觸目驚心。
牧戈微做了個深呼吸迎上了一步。
“我叫牧戈是十組的組長,你自我介紹一下,方便大家瞭解你。”
進來的傢伙擡頭觀察了一下牧戈和監室裡的環境。“鄭騰飛16,外號菸頭,因爲毒癮犯了沒錢,只好搶劫就被抓了。”
“行,來我們十號監室就要遵守這裡的規矩。這是看守所管理條例拿好,兩天內必須背熟。如果被抽查到沒能熟記。餐食減半。而且你從早到晚就只能幹這一件事,直到你被熟爲止……”
牧戈熟練的對菸頭介紹着所有注意事項以及生活規矩。菸頭顯然不是第一次進這種地方。都不用牧戈多說,套路熟的很。
收拾好所有的東西。菸頭對牧戈微微鞠了個躬,就老老實實的坐回自己的牀邊。雙眼無神的在那裡發呆。牧戈搖搖頭也沒再去管他,估計剛來可能還不適應。
午休時間牧戈又進行了兩個小時的催眠訓練。可惜無法實踐,有點兒紙上談兵的意思。下午依然是傳統的革命歌曲大合唱。牧戈在前面帶領着大夥兒拼命的吼着。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纔有大聲喧譁的權利。
歌剛唱了一半,菸頭忽然站了起來,晃了兩晃又倒了下去。然後就是渾身篩糠般的不停抽搐着。白眼一翻一翻的,口裡吐出白色泡沫,隨着菸頭的扭動,糊得到處都是。感覺既恐怖又噁心。
牧戈吩咐衆人將菸頭擡回牀上。自己準備去醫務室找醫生。可剛過去的幾人立刻就被菸頭踹倒在了一旁。這傢伙平時看着乾巴巴一臉病容,可毒癮這一發卻陷入了瘋狂,力大如牛。
牧戈擔心菸頭這樣下去會撞到牀角什麼的傷害到自己。也沒多想就衝上去騎在菸頭身上,鉗住他的雙臂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被子,快!拿來把它捲起來!”牧戈邊壓住菸頭邊對旁邊衆人大聲吩咐。這時大夥兒才緩過神來,七手八腳的扯過菸頭的被子。協助牧戈把菸頭裹了起來,抱起放到了牀上。看着“結了繭”又口吐白沫的菸頭。衆人忽然覺得透着莫名的喜感,卻又充滿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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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監控室的人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裡的異常。馬上醫務室的醫生就跑了進來。衆人又七手八腳的幫助醫生掏出了菸頭的一隻手臂。不知給菸頭注射了一針什麼藥物,又折騰了半天菸頭才慢慢安靜下來,沉沉的睡了過去。
“哎,年紀不大,毒癮卻這麼深。常用的解毒藥物對它基本沒什麼明顯效果。你們都要引以爲戒啊!這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還是個孩子,這一生就已經毀了!”醫生感嘆着又對牧戈囑咐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牧戈望着牀上像死狗一樣的菸頭,心裡忽然想起這麼句話。
可是搖頭轉身,牧戈看到了旁邊的六子。嘆了口氣。有時候牧戈覺得比起這裡面有的孩子,自己成長的環境簡直像溫室一般。對於有的孩子來說,擺在他們面前的路本來就不多,甚至於根本就沒有選擇。假如菸頭投胎在一個大富之家,他還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假如自己在菸頭所處的成長環境中長大,自己又將會是什麼樣子?
“小艾,咱們能幫到他嗎?”
小艾和牧戈心意相通。很能理解牧戈現在的感受。“我們現在的環境研製藥物是不可能的。只能看看空間感知和催眠對他是不是有所幫助了。”
牧戈點點頭,伸手搭在菸頭頭頂。自己的感知力不強,要透體而入只能貼上去試試了。果然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到菸頭體內的經脈情況。雖然比起自己內視來清晰度差的遠了。但用來做粗略的檢查應該夠了。
牧戈覺得神奇無比。隨着手掌的移動。彷彿在給菸頭做ct一樣。甚至骨頭與內臟都能朦朧的感覺到。也許伴隨着自己感知力的日漸強大,以後甚至無需直接接觸,也可以把對面的人看得通通透透。
看着菸頭渾身瘀阻的經脈。牧戈一陣頭大。虧得是年輕人,還處在生長髮育階段。要是這身經脈長在一箇中年人身上。隨時斷氣都有可能。中醫講一通百通。可以想象經脈瘀阻對一個人身體的傷害有多大。還好自己可以通過感知力查看經脈情況。目前全世界還沒有可以感知經脈的醫療設備,更不用說治療了。
“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使用感知力幫他疏通淤阻的經脈。如果有效果,對他整個身體素質的提高都有莫大的好處。”小艾實時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牧戈點頭表示認同。不過就算要嘗試幫助菸頭疏通,也要等自己補足能量才行。牧戈打算等菸頭醒來好好找他聊聊。
“催眠就是通過心理暗示的方法幫他戒除心裡對毒品的依賴是吧?”
“是的,其實具體的操作你在頭腦裡已經模擬過很多次了。如果能成功的話,對你是一個很好的鍛鍊,對他也有莫大的好處。這樣戒除毒癮見效快,而且沒有什麼副作用。”
“雖然這麼說,但我確實沒有實踐過。等他醒來,我徵求一下他的意見再說吧!”
菸頭一直沉沉的睡着,直到晚飯都沒有起來。牧戈晚飯特地多吃了些,蓄足了能量。到晚上八點多鐘,菸頭終於暈暈乎乎的坐了起來。渾身溼漉漉的,猶如水洗的一般。
“去洗個澡吧,我櫃子那格有吃的,你隨便拿不用客氣。等你收拾好了來找我,我們談談。”牧戈邊說邊指着自己儲物格的一堆牛肉乾和巧克力。
菸頭遲疑了一下,也沒說什麼。起身去拿了兩塊巧克力,三口兩口吃完洗澡去了。牧戈看菸頭那瘦弱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饕哥,看他們都這麼叫你。”菸頭有氣無力的晃了過來,老老實實的站在牧戈身前。
“是,你以後也這麼稱呼我就行。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毒癮是怎麼染上的?別站着了,坐着說。”牧戈說着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牀沿。
菸頭坐了下來。目光空洞,似乎在回憶又似在想着其他的什麼東西。看着菸頭搓動的手指。牧戈知道這傢伙的煙癮犯了。這裡監區是禁菸的。小賣部也沒有煙賣。親戚朋友過來探視送的煙要麼被勸退回去,要麼就被強制寄存,等你離開的時候再還給你。
“菸頭!”牧戈這一聲用上了些許的感知力。也用上了一些催眠技巧。
菸頭恍惚間忽然覺得靈魂一顫。眼前白光一閃,頭腦清醒了許多。
“愣着幹什麼?說說看。”牧戈的語氣中透着威嚴。左右着菸頭的思緒,以免他又被煙癮控制。
“也沒什麼,打我記事起我爸我媽都吸毒。天天呆在那樣的環境裡我很自然的也染上了毒癮。爲了購買毒品,所有東西都賣了。後來我爸死了,我媽也成了行屍走肉。到了這個地步,我卻一點都不傷心。我對他們沒有感情只有恨。他們從小對我不是打就是罵。有時毒癮上來或者有不順心的事還經常用菸頭燙我。”
“那年我十歲。後來我就離家出走了,再沒回去過。我媽現在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菸頭平靜的說着,語氣冷漠,似乎在說別人的事情。
“爲了活着,我在垃圾堆裡翻吃的。到處撿破爛拿去賣。後來就開始偷騙搶。反正搞來的所有錢,除了買口吃的,剩下都用來購買毒品和香菸了。再後來和毒販子混熟了,就幫他們測試毒品。看看夠不夠勁兒,會不會吃死人。我倒也無所謂,能免費吸毒對我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就這樣,我什麼新鮮玩意兒都嘗試過。好幾次差點就死了。還好我命硬,一次次挺了過來。像這樣的地方,我不知進了多少次。強制戒毒也戒了好多回。原來因爲年紀小,也沒辦法定罪,抓了沒兩天又放了。這次就被抓到這裡了。”
菸頭說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很奇怪,今天自己竟然能如此有條理的說了這麼大一段話。而且一個哈欠都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