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借你的力量來助我突破瓶頸!”秦若禪雙手緊握上古神兵天隕矛,身子凌空,猛地擊落,霎時間,只見得一道長長的光芒從天空之中擊落,那就像是流星落地一般。
轟鳴之聲忽地響起,那就像是平地驚雷傳出,一時間,整個虛空裡面,到處都是肉眼可見的口子。
秦若禪連着他的天隕矛都被震飛出去,可是武庚的身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天仇正在與謝盈盈和衛離大戰,見得武庚的樣子,便知道他不想活了。
天仇反周之心向來堅固,可是他卻從來都不想死,是以此時他邊戰邊退,想找機會逃走。
可是這世間之事便是如此,越是怕死,越是容易死。當下他一個不留神,被衛離給擊穿了左肩,謝盈盈抓住機會,長劍從後腦勺貫穿他的眉心。一代大將,就此身隕道消。
秦若禪雙手鮮血淋漓,可是他眼中卻滿是興奮之色,當下爬起身來,擦掉嘴角的鮮血,道:“還差一點,還差一點便可以了!”
秦若禪的聲音急切無比,任誰都聽得出來其間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渴望,這樣難怪,眼下他的修爲,確實只差一點了。
“殺!”秦若禪從來沒有過這般濃郁的殺意,當下他天隕矛被擊飛,也來不及去撿,沒有了兵器,鮮血淋漓的雙手卻是直接擊出,直取武庚面門而來。
武庚眼中射出兩道光芒,鏗鏘之聲傳出,當下秦若禪再次被擊飛出去,他的修爲還是沒有突破,還差一些。
“就算是我的修爲被削落,也不是你這種宵小可以欺負的,我對殺死你這樣的螻蟻沒有興趣!”武庚說話的時候,又吸收了不少的血氣,氣息一浪又一浪的往高處衝去,又漸漸的接近金仙。
只是武庚知曉,“太陰血煞功”是有缺陷的,如今境界被擊落,這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進階金仙之境了,當下他大聲喊道:“方玉涵,來戰,這最後一站,是屬於你我的!”
方玉涵在周公的身旁,聽得武庚的叫聲,當下他走了出來。周公見狀,道:“他也算是一代梟雄,去吧,滿足他最後的願望!”
方玉涵點頭,揹着石劍出了軍營,來到武庚這邊。此時躺在地上的秦若禪憋屈不已,武庚竟然這般看不起他,要知道在天心閣中,向來都沒有人比得過他的。一時間,不知道爲什麼,他對方玉涵生出了些許的恨意。
方玉涵站在武庚的前面,說道:“你需要什麼武器,自己選擇!”
武庚大笑一聲,道:“從朝歌到現在,我是看着你一步步變得強大的,今日一戰,不論勝敗,只求心中暢快,若是我死了,還請將我和她合葬在一起!”
“這個我可以答應你!”方玉涵的修爲還是靈寂初期,但是這幾日的沉澱,加上手中的石劍,讓他有信心戰勝任何靈寂圓滿之境。
“來吧!”武庚將紅霓放下,雙手撐開,呼嘯而起的狂風形成一道道恐怖的漩渦,那就像是個大錐子一般,朝着方玉涵衝過去。
方玉涵將石劍橫擊出去,那就像是切菜一般,並不鋒利的劍鋒將那些狂風切開,直擊武庚的面門。
武庚雙手再動,兩柄長刀飛來,像是一對十字架一般,以上方玉涵的石劍。
鏗鏘之聲傳出,火花飛濺,武庚手中的長刀頓然斷作兩截,而後他身子向後空翻,站定只是,雙掌按下,地上山石飛起,在勁力的加持之下,宛若精鋼鐵劍。
方玉涵雙手緊握石劍連續揮動,璀璨的劍芒卷盪出去,將那些朝着他激射而來的山石全都擊落,而後他身子在空中一頓,石劍劈出,這一劍攜帶者的是開天闢地之威,令萬物皆懼。
武庚神識一動,法則之力翻卷,那些山石在他的面前凝聚成爲一座大山,將方玉涵的石劍給擋住。
石劍和巨山僵持片刻之後,只見得那一座大山頓然閃開,四下亂飛的山石激射而出,虛空之中的破空之聲連綿不斷。
方玉涵受到勁力的衝擊,悶哼一聲,退開去幾步,嘴角有鮮血滲出,而武庚本就是重傷的,此時他體內的血氣已經快要控制不住,當下他身上,有破開數道口子來。
方玉涵看着武庚,淡然說道:“使出你最強大的攻擊,死也要死得無憾!”
武庚聞言你,卻是大笑一聲,道:“如果不是立場不同,如果不是肩負着重任,我們或許可以成爲朋友!”
方玉涵道:“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
武庚聞言,不由露出滄桑之色,他道:“如果不是你,這一場戰爭會是我贏,你該明白的!”
方玉涵道:“不是我,還會有別人,就算是你勝了這場戰爭,也會輸掉天下,因爲你已經徹底被仇恨迷住雙眼,看不到百姓需要的是什麼,一個不得百姓擁戴的君王,你覺得他能長久?”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不這樣做,我害怕自己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沒有了勇氣!”武庚道。
方玉涵只是嘆息一聲,因爲他明白武庚說得是實話。大周在周公的治理之下,日漸強盛,百姓安居樂業,隨着時間的推移,誰還有信心去做這些?
但是武庚是紂王的兒子,他的身上肩負着的是恢復大商的重任,他必須做一些事情啊。人這一生或許會做錯許多事,但是有的人卻是明明知道那是錯的,他還是會去做,因爲那本就是他該做的。
人非聖賢,終究只是人,從某些方面來說,武庚更像是一個人。
“來吧,多說無益,咱們今日能站着的,終究只有一個!”方玉涵天書功法運轉,渾身上下,被一股道韻籠罩着,此時那石劍發光,像是一道照亮黎明的曙光。
武庚同時在凝聚屬於他最強大的一擊,當下他的身子凌空而起,雙手張開,呼嘯的魔氣全都朝着他匯聚而去,一瞬間化爲一個黑色的圓球。他大喝一聲,手輕輕一抖,那黑色的圓球直接衝出,迎上方玉涵的劍光。
驚天動地的響聲傳開,天地間罡風颳動得更爲猛烈,那圓球和劍光接觸的瞬間,便是相互侵蝕,交織着的黑白之光,宛若一道大大的太極圖案。
在這一瞬間,方玉涵方玉涵就是神聖的天神,而武庚則是兇殘的魔物,兩人的僵持,就好比黑夜與白天同時降臨一般。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那交織侵蝕的兩道力量猛地炸開,呼嘯而出的紊亂法則之力,將天空之中給掀出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虛空亂流呼嘯,宛若奔騰的河流一般。
方玉涵噴出一口鮮血來,將石劍插在地上,勉強站住身子,而武庚卻是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眼下他的氣海全都毀了,成爲了一個將死的廢人。
回想起往昔,武庚不由暗暗嘆息,他要不是紂王的兒子,便不用承受這許多,眼下的一切,都是沒有選擇的。
“父王,我雖然沒有完成您的遺願,但是我確實盡力了,地下相見,至少我也是無怨無悔的!”武庚說完,彎下身子去,輕輕的摸了一下紅霓的面容,只有在這時候,他的神色纔會變得溫和起來。
“這一輩子,能與你死後同眠,也算是不枉此生!”武庚說完,又是吐出一口鮮血來,接着那身子慢慢的落下,最後在地上一動不動。
方玉涵見狀,眼中露出滄桑之色。此時秦若禪爬起身來,他的修爲終於突破到靈寂之境,而且還徹底穩固。
“這等賊子,死後當爲猛獸食物纔是,何必爲他掩埋?”秦若禪說道。
方玉涵道:“人死爲大,不管他生前做過什麼,都過去了!”
秦若禪只是冷哼一聲,他還在爲武庚的話耿耿於懷,如今他也是靈寂初期之境,看向方玉涵的時候,眼中的戰意濃郁到極致。
方玉涵卻是視而不見,掌間聚力,擊在不遠處的地上,轟的一聲,一個大坑頓然出現,而後他將武庚和紅霓兩人放入坑中,又掩上泥土。
此時周公孤虛道人等人都走過來了,淺茉、卓青風他們,也將佈置砸峽谷之處的大陣給撤開了。
“大人,姬鮮的人馬還是在暗中跟着咱們,眼下似乎有出手的打算!”一個將領上來稟報道。
周公道:“現下三軍氣勢正盛,以一當十不在話下,巴不得他現下就進攻呢!”
火工和臥雲道人聽了,均是露出笑意。孤虛道人也走了上來,看了武庚的墳墓一眼,一時間也是嘆息不已。
此時此刻,姬鮮和他的兩個兒子就站在遠處的山峰之上,他們遠遠的也可以看到武庚與方玉涵的一戰,心中雖然很想出兵,但最終還是沒有動,退開去了。
在這時候,有人過來稟報,周公聞言,卻是輕笑一聲,而後開始點齊將士,擡上戰死的將士,回營去了。
方玉涵卻是在武庚的墳前坐了下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有一種無法形容的不安。
“人這一輩子有人在追求名利權力,有人追求長生,不管能不能成功,都是有自己目標的,可怕的是沒有目標,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武庚兄,你身上的擔子重一些,狠毒一些,但這一生也算是無憾的!”方玉涵先前不敢這麼說,唯有在沒有人的時候,纔敢說出心裡面的真實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