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位無數!
甚至那名爲天元大天地的竟然有多達八百多位聖人存在,而且從凌道天口中話的意思,這八百未必就是極限,甚至還有一方大天地存在更多聖位的可能,這一句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之大,之重,甚至代表着什麼他太明白了,此一瞬間,他修行億萬年光陰以來積壓在心底的重壓瞬時消失不見,羅帆也是在這一刻才明白,凌道天在自己心底到底帶來了多大的壓力,這壓力平時或許不見‘蹤影’,但待到他壓力消解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曾經心底到底積鬱了多大的負重。
甚至這一刻,他全身都忍不住放鬆了許多許多,再加上這一次輕鬆突破大羅道果,成就大羅散仙之境,他心中無比的平靜,無比的淡然。
所謂的黑手,可能的陰謀算計,在此時統統一掃而光,徹底消失不見。
“原來我對你的壓力是如此之大麼?呵呵,這倒是從何說起。”凌道天看着羅帆輕輕舒了一口氣,甚至對他口中所謂的黑手都一副輕鬆面對,拋開藩籬的表情,他僅僅是微微思考,就明白了羅帆此時所思所想,所念所重,不禁開玩笑的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不過今日一朝掃空,管他是誰算計,以你我所在時代,又有什麼可畏懼的?”羅帆放開重壓,心思都與平時不一樣了,面上帶着平和笑容,淡然之中又帶着幾許自傲。
不必和自己師兄在未來爭搶聖位,甚至是可以結下‘生死盟約’,互相扶助着在未來證道,這一刻,哪怕是明知道接下來他或許會有一場天大麻煩他都不怎麼在乎,算計,之所以被算計,那就定然有被算計的價值所在,而更重要的是——被知道的算計,哪怕是再可怕,再周密的算計,破局已成必然。
笑話,沒錯,那所謂的黑手再強,就算是聖人中的強者又如何?從地球時空出手,將他送到這洪荒初闢的時代,想必再想幹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而且只要他能夠證道成聖,成聖之後什麼樣的險局不能破?什麼樣的陽謀陰謀不能顛覆?
“你呀,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些,雖然有些事情如此推理也不算錯,只不過聖人的算計又哪裡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凌道天看得出此刻羅帆心中所思所想,不禁搖頭,慎重的說道。
“更何況我懷疑算計你我之輩,就算不是同一人,恐怕也是一脈相承,他們那等存在的算計又豈會被你我輕易打破?”一看就知道,羅帆此時還是想的太過於簡單了,陽謀若是真的可輕易破局的話,那也就不叫陽謀了,比如剛纔羅帆,錯非他出言提醒,等其一步邁入大羅真仙境界,甚至是更高境界之後,那日後連退路恐怕都已經斷絕。
境界跌落,或許有再修回之日,可這也分情況,若是尋常地仙道果,太乙道果這兩大境界的突破,只要不是一次突破三大境界,從地仙道果後期金仙之境,突破至太乙金仙,那還有的挽回。
日後就算是徹底脫離洪荒,擺脫洪荒的一切‘收穫’,那也不過是境界跌落,重新修回罷了,可大羅道果中的三大境界卻不同,大羅散仙,大羅真仙,大羅金仙,看似是分爲三個不同的境界,可實際上修士修煉的時候都是塑造‘世界觀’,築牢夯實根基的三個不同階層罷了。
想想,若是一個凡人的世界觀突然被打破會有什麼反應?換做武者,那走火入魔幾乎超過了九成,而換做凡人,性格大變,成爲神經病都有很大的可能,這並非是妄言,而是事實。
像地球時空,吃兵糧,行殺戮的戰士爲何有小半瘋魔成狂,就是這個道理,而修士以往所形成的世界觀也是此理,一旦打破,或者是跌落,那引發的後果絕對比前者更甚十倍乃至百倍。
道心越是堅硬若頑石之輩,一旦被打破世界觀,也即是道心,那別說是還想修回更高層次,更高境界了,就連保持住跌落的境界不衰退,那也是極難的事情,更何況大羅道果更是修士徹底形成一個相對‘完美世界觀’的時候,羅帆若是此時突然跌落,估計不瘋魔,也保不住其太乙道果了,地仙道果能夠留住金仙境界,那恐怕也是天大的造化和運道世界氣運的庇護。
而若是從大羅真仙層次跌落,那引發的‘災難’將更加難以恢復,若是沒有聖人級別的強者看護,就此隕落他都不會感覺到奇怪。
“原來如此,九黎大天地,天元大天地,還有那盤古大神!”從凌道天那裡接受了一些經歷信息之後,羅帆的面色卻少有的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鐵青到未必,只是有些難看罷了。
而凌道天也能夠理解羅帆此時難看的表情卻是爲何,無他,只看這小子修行的法門都是與盤古傳承一脈,頂天立地就知道了,這小子雖說不至於對盤古大神有多少崇拜,但仰慕還是少不了的。
這和那些偶像破滅的粉絲其實是一個心理,只是自己這位老弟心理素質明擺着要比那後世粉絲要強的多,三觀不壞不說,僅僅是心情稍微有些壞罷了。
“當然了,盤古老大未必就是算計你我,畢竟你我現在尚未成聖,對於聖人的心思尚還無法揣摩,現在感覺是算計,是在棋局之中,可實際上未必如此也未嘗沒有這個可能。”這句話語出赤誠,同樣也是凌道天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鴻蒙不滅靈光何等的珍貴?那位說送就送了?哪怕是這僅僅是半道鴻蒙不滅靈光,其珍貴也是毋庸置疑的,錯非鴻蒙不滅靈光的存在,他現在恐怕連大羅金仙都未必證道,這個他絲毫沒有懷疑。
永生世界的仙王,天君,那一個不是智慧高深,謀算無缺之輩,他就算是知曉未來大勢,可大勢沒有他的參合那叫做大勢,他一旦參合進去,尤其是仙界之後的時局發展,他根本就無法再做掌控了,想想一尊虛仙,一尊界王,哪一位不是萬年功侯苦修?哪一位不是功參造化,機遇無數之輩?
他能夠走到現在這般地步,除了有那‘中級主角光環’之外,最重要的催發之力,金手指還在鴻蒙不滅靈光身上,這纔是他真正崛起的根基,同樣也是他爲何明知道這‘非凡洪荒’主角羅帆所行‘大勢’,依然決定徹底融入洪荒的因由所在。
同樣的,他也清楚,真聖聖人所思所慮,與他們絕對不在一個‘頻道’上,考慮事情的方向也絕對不在一個層次上,因此想要破局,局之本身都無法了悟,那還何談的破局?
“師兄說得沒錯,以方某所思,恐怕這聖人,或者說是盤古大神考慮的恐怕還是洪荒大天地未來發展的大勢,師兄與羅兄來到這洪荒初闢之時,更重要的還是抵擋外來大天地的侵蝕和掠奪。”
這時候,站在身旁的方寒突然插話道,他是混沌靈寶永生之門器靈轉世,三人之中唯有他的思想更接近聖人, 也因此更能夠感覺到這所謂黑手的算計重點在何處:“按照師兄給予的信息來看,盤古大神之所以開闢出洪荒大天地,斬滅了三千混沌魔神,爲的更多是給自己找尋退路,一條完美無缺的退路。”
“而後來洪荒中的三清聖人,十二祖巫,定然是盤古大神的手筆無疑,爲的其實也不難猜,就是重新凝聚盤古真身,最大程度上恢復自身的實力和根基,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十二祖巫與三清並沒有一道成聖不說,還因爲某些人的算計,徹底參與洪荒大地主宰的路上,這就造成了十二祖巫早早有失,巫妖量劫一役盡皆身隕的後果,這讓盤古的算計落空,當然也直接造成了在第三次量劫來臨之前,洪荒大天地沒有中高階聖人做主抵禦外來聖人的後果!”
“大道本源被掠奪,大天地世界本源更遭到破壞,後面每過一個量劫,前來洪荒的外敵聖人將會越多,最終造成了洪荒末法時代,到了毀滅的邊緣。”
很明顯,方寒來到洪荒這麼些年,也並非是一味苦修來的,對於洪荒當前,以及未來發生的種種‘現實’局勢做出推演之後,頓時得來一個相對靠譜的結論,而這個結論一出,羅帆尚還平靜,可凌道天的面上就不禁譁然變色了。
“是了,這樣就說的通了,西方二聖,那西方二聖與女媧娘娘,絕對是盤古開天一役之中斬殺混沌神魔中的三位,甚至就連天皇伏羲也是同樣來歷!”凌道天眸光大盛,森冷冰寒的話語從口而出,蘊含的殺機讓一旁的方寒都爲之震驚。
“西方二聖挑動巫妖大戰,覆滅祖巫,之後又演封神量劫,斷了道門的根基,至此盤古徹底失去了復活的希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西遊一役,道門根基遭受侵蝕,道家傳承再經打擊,恐怕……”
“恐怕我等並非是盤古手中唯一的棋子,那諸多洪荒流中幾位證道成聖的存在,諸如周青,莊萬古之流,恐怕都是我等的盟友啊!”羅帆幾乎是同樣陰森的語氣,同樣殺機畢露的表情,接過凌道天的話繼續說道。
“這還真是——讓人不知從何說起了,這麼大的手筆,難道就只爲了送洪荒幾尊聖人不成?”聖人的心思,凌道天感覺自己果然還是無法搞懂,沒錯,區區幾尊聖人,有何用處?況且一尊尊不是西遊時代,就是封神時代,巫妖量劫之前都少的聖人,多了又有什麼用處?
“僅僅是幾位聖人,甚至是低階聖人於洪荒大天地而言算什麼?盤古老大擺佈下了這麼多棋子,僅僅是爲了洪荒增添幾位聖人這不是開玩笑麼?”羅帆也想不通,甚至都無法想象。
“或許根子就在那幾位聖人身上吧,盤古復活若是要求恢復本源根基的話,或許這麼做是無用功,但若是僅僅爲了輪迴轉世,自己復活成聖呢?”身爲旁觀者,局外人,顯然方寒看的更加明白一些。
“復活,成聖!”“復活,成聖!”凌道天與羅帆互相低聲唸叨了一句,突然對視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底的震撼與恐怖。
沒錯,復活,成聖,只要自身成聖,憑藉着盤古的境界,重新回到高階聖人或許難度很高,但是僅僅是達到聖人境界,甚至是中階聖人,這可對他來說沒有什麼難度可言。
“會是誰?”“不會是周青吧?”凌道天與羅帆幾乎同時開口,卻又同時閉口不言,只是兩人心中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個結果一旦被預測中的話,那後果對他們而言可就恐怖了,周青、莊萬古還在其次,實際上洪荒流中那些‘太監’的神作很多,但真正的大作可相當不少,甚至就連他們兩位,未嘗就不在其中。
如此一來,羅帆剛開始心中直覺的不妥就有所出處了,至於他凌道天,也未必就能夠例外了,要知道,那半道鴻蒙不滅靈光,想想除了如盤古這樣的大能,誰手中會有?這可是鴻蒙不滅靈光,比鴻蒙紫氣珍貴不知多少倍數,數籌之多都未必算多。
若是對方真的在這鴻蒙不滅靈光之中做了什麼手腳的話,他如何能擋?如何能避?哪怕是現在,他已經是無限接近三級聖者的層次了,可想要在鴻蒙不滅靈光‘身上’動手腳,也是一萬個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他心中的直覺預知,他身上的這半道鴻蒙不滅靈光就算是他成就了真聖聖人之後,能夠做出的‘干涉’也當是很小很小的,鴻蒙的本質本身就高於混沌,更何況鴻蒙不滅靈光乃是鴻蒙精粹之凝聚,就算是中階聖人存在能夠煉化,他估計都會十分的勉強,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他這個層次,更能夠明白真正本質相差一個等級是一種何等讓人絕望的距離,而這般距離往往是絕對難以跨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