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山谷附近的異獸,好似是被人清理過一遍,實力並不算多強大。
大部分都是凝氣境的異獸,寥寥幾頭元罡境,也不過是元罡二三重的境界。
許安未曾費多少力氣,便將其一一清理,收入了儲物戒內。
許安本以爲這附近,應當會有不少上年份靈材,但一路行來,卻並無多少收穫。
想來應該是被這些異獸,吃的差不多了。
這些天材地寶,對於人大有裨益,對於這些異獸,同樣如此。
相比於人而言,野獸的靈敏的直覺,更容易尋到這些天材地寶。
一個晝夜後,許安已然離開山谷大約數百里,來到了一處遼闊平原。
平原之上,時不時有形似馬鹿的成羣異獸呼嘯而過,一眼望去,不下數千。
但其實力相當有限,達到凝氣境的,都寥寥無幾。
這種等級的異獸,對於如今的許安而言,幾乎沒了任何作用,百頭千頭,也抵不上一頭元罡境異獸。
許安視而不見,自這些獸羣上空掠過,急速的跨過平原。
行至一半,許安停在了半空,望着腳下,眉心緊皺。
下方的平原,被清出了一塊方圓十餘里的空地,周遭被挖出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壕溝,以阻擋異獸踐踏。
空地正中,佈下了一座方圓兩裡有餘的巨大陣法。
陣法的中心,立着一座高達三丈,方圓十丈有餘的祭壇。
這座陣法的玄奧程度,遠勝煉血陣十倍,其上透着一股讓人感覺有些驚懼的可怖氣息。
許安匆匆看了幾眼,按下心頭的疑惑,遠遠繞了過去。
……
大半日後,許安回到了先前那片戰場附近。
黑蛟與巨禽先前爭鬥,灑落了不少鮮血及血肉殘渣。
此刻戰場上有不少低等級的異獸在此,四處尋覓,舔舐着地上的血跡殘渣,時有爭鬥。
許安轉了一圈,在那汪水潭的不遠處,又發現了一處奇異之地。
一片翠色山脈的中心,卻是寸草不生,一片焦黑,好似被大火燃盡,碎石四處散落,滿目瘡痍。
許安觀察了片刻,發現此地同落雷術造成的場面極爲相似。
雷擊山林,燃起大火,本是尋常事,但這好似有十餘道落雷,砸在了同一處,卻是有些不同尋常了。
沿着四周觀察了片刻,許安向着四周摸索而去,再度擊殺了一些強大異獸之後,踏上了返程。
……
自許安離開山谷,已然過去了近兩日。
他回到山谷之時,正是晨光破曉之際,天地靈氣生髮之始。
洛含雁正坐在木屋門口,身後紫霧繚繞,閉眼吐納着清晨中第一股精純靈氣。
在許安的感知中,此刻洛含雁的氣息,極不穩定,忽高忽低。
時而如千丈寒潭之水,平靜無波,時而又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噴薄出一股熾烈的躁動氣息。
許安立於遠處看了片刻,想起了之前,在那本《仙道入門》中所看到的一些記載。
仙道修士,築基九關之後,須歷經風火大劫,才能得以凝聚不滅金丹,踏入金丹境。
二階至三階是一個質變。
就以仙道修士而言,築基九關不過兩百年壽元,破入金丹境後,延壽千載,即便心臟破碎,亦能不死。
雖然修行之路中,仙道的壽元是最漫長的,但也足以證明其厲害之處。
仙道的壽元之悠長,即便是武道與其相比,也是差了數籌不止。
武者壯筋骨,強肉身,氣血如龍,體魄更爲強健,按理來說,應當壽元更爲悠長,實則並非如此。
起初許安也是如此認爲,但看了滄海珠中的一些典籍後,他才恍然過來。
武者錘鍊體魄,強悍氣血帶來的,是同樣巨大的負荷。
藏納着無盡神力的氣血,經由心臟,通達四肢百骸,心臟承受的壓力,難以想象。
與金丹境相當的抱丹境武者,壽元也不過才五百年,若是經常與人激烈搏殺,壽元甚至可能不足四百年。
只有達到武道極爲高深的層次,體魄通靈,每一絲筋肉,臟腑,骨骼皆達到極致,可滴血重生。
到那時,武者的壽元,纔會得到突破性的增長。
不過饒是如此,距離仙道修士的悠久壽元,還是有着些許差距。
九天十地之中,入了三階,已可被稱爲各自勢力內的中流砥柱。
據滄海珠中的一些典籍所言,二階突破至三階,無論所修何道,這一道關卡都必然要遭遇一場大劫。
武道的劫難爲何,許安不清楚,但仙道的風火大劫,的確是無比兇險。
風火大劫並非外火,而是自身的心火,稍有不慎,經年苦修便會付之一炬,魂魄亦會被心火吞噬殆盡,再無來世。
洛含雁的修爲,已是二階圓滿,此刻便是站在了這一處關口之上,隨時會踏出那一步。
轉眼過去了小半天,日上三竿之際,洛含雁才緩緩收功,睜眼起身。
雙瞳之中的紫意,好似濃郁了幾分。
見許安立於不遠處,洛含雁面色平靜,眼底的神采卻有些複雜。
許安將儲物戒中的血肉,扔進了煉血陣,偏頭望向洛含雁。
“那平原之上的陣法,也是你佈下的?”
“不錯。”
洛含雁垂着眼簾,好似並不想解釋。
見狀,許安不再追問,扯開了話題。
“你在這天朧島內,當真尋到了仙蹟?”
“我只是發現了幾具骸骨。”
洛含雁輕輕搖了搖頭。
“死了應當有數千年了,但骨骼依舊晶瑩如玉,其生前的實力,定然極爲驚人,或許是幾位上界之人,隕命在此。”
“這儲物戒,便是從骸骨之上取得的?”
“不錯。”
洛含雁點了點頭,神色之中,閃過一絲可惜。
“我尋到這些儲物戒時,其中除了幾本書冊,諸如符籙,丹藥之類的,已全部消耗一空,就連那些裝有典籍的玉牌,也被人刻意毀掉了。”
莫非是上界之人,誤入此地,又無出去之法,被困死在此地了?
許安舔了舔牙,垂首陷入了沉思,半晌後,擡頭道:
“這骸骨,是何處發現的?”
“離此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