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爲什麼酒劍神認爲你的公的?”
當黃尚帶着神-爺的青春結束了-龍回來,格歐德安先是莫名其妙,在確定了情況後,第一時間發出質問。
“不可能,我是母龍……我的意思是,我化身扮作的是母龍!”
永壽還在搔首弄姿,沒有離得太遠,省得追不上,也沒有太近,萬一酒劍仙直接拐過去,那就不好辦了,當格歐德安的質疑聲傳來,祂也懵逼了。
正如黑魔模擬出死去的隊友,永壽模擬了龍母麾下的龍寵。
龍母有一件神器,名爲龍血寶瓶,可將巨龍之血化爲龍血晶,作爲強化材料,也可通過龍血晶控制巨龍,甚至具備巨龍血統的生物,都會被其剋制削弱。
不過此物雖是多體系融合的神器,但更加偏向於西方魔幻,因此龍母麾下最強五頭龍神,都是西方巨龍。
爲了符合東方神龍的審美觀,也爲了不被契約商會的輪迴者發現破綻,永壽選擇的是一頭不怎麼出名的東方母龍,名叫敖潔。
雙方接觸的很少,僅僅是遠遠見過一面,可就是這一眼,神魔就能從記憶長河中將之撈出,並且從外形和氣質上完美模仿。
至於內在性情,肯定是有所改變的,但對方又不認識原主,這點並不重要。
可酒劍仙竟然看了一眼,就說化身是公的?
“難道他已經洞徹生命形態的本質,追本溯源,發現我的性別?”
“一定是這樣!”
神魔可以選擇中性,化身更是隨意變化。
不過許多神魔還是不會放棄自身的性別,永壽就是貨真價實的男性。
永壽分析,酒劍仙做出判斷的依據,不是化身的公母,而是直指本體。
這種對於生命形態的洞徹,證明此人已經屹立於神魔逆境的大門前!
隨時可能踏出那一步!
格歐德安那邊還在質問,現在還用得着這人,永壽就從蜀山陷落開始,到神樹之戰的過程講述了一遍:“酒劍仙作爲天道選擇的救世主,是這個世界上最可能突破神魔逆境的強者,如今看來,他已經接近成功!”
格歐德安凝重:“他成功晉升七星,這個世界是不是會征伐失敗?”
永壽道:“我們會阻止的!”
這就是做出了回答,格歐德安想了想:“那你就更要下來,親自阻止酒劍仙,大局爲重,別的神魔都會支持。”
旁觀者清,永壽想到和自己徹底翻臉,把重樓交換過來的夜王,心頭一動,微微點頭:“確實是個好機會。”
祂身爲契約商會上一任會長,在任期間成功地豎敵無數,把契約商會折騰得五勞七傷,被別人嘲笑爲三井壽失散多年的哥哥賞金壽,意爲賞金工會打入敵方的臥底,一系列智熄的操作,只爲了讓他真正心繫的勢力昌盛。
但實際上,永壽只是壞,將個人的利益凌駕於整個組織之上,然後又賭博輸了,才顯得特別愚蠢。
不過真正要當機立斷的時候,這位毫不含糊,決心一定,霜白的銀髮突然寸寸而斷。
直接變禿。
而這三千煩惱絲還未落地,就在空中纏繞起來,打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結,然後搖頭擺尾,變成了一條銀白色的東方神龍。
這不是化身,而是造物。
以自己神軀的一部分,造化出來的真正龍族。
化身是受到本體控制的,兩者間有着密切的聯繫,如今造化出這條銀龍,就是不受本體控制的獨立個體,當然也不會被酒劍仙追本溯源,判斷性別。
“汝名爲敖潔,下界執行命令,爲了主神殿的榮光而戰!”
“遵上神命!”
銀龍遊走,性冷淡的清冷聲音從口中響起,永壽微微點頭,一道主神殿傳送光輝落下,將其包裹住,準備越界而下。
看似簡單的行爲,代價是三萬功勳點。
主神殿傳送輪迴者,是一次性的,現在專門送入銀龍敖潔,就是專車接送,耗費的源力相同,價格當然截然不同。
這還是神魔權限,否則想送都送不進去。
而做了這麼一件顧全大局的事情,永壽當然不會藏着掖着,第一時間聯繫夜王。
夜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直接三連:“沒愛過,不換,去死!”
“夜王,你仔細聽我說,這次無關乎東區西區,是針對酒劍仙,他快要晉升神魔逆境了!”
永壽聲音極爲鄭重:“你沒有忘了夜叉是怎麼死的吧,你不想報仇嗎?”
唰!
夜王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永壽的國度中,披風獵獵,俯視下來:“有話就講,有屁就放!老子在幹正事,不想你這個沒??的,整天想着陰謀詭計,算計自己人!”
夜王這話倒不是敷衍,將對手換成最弱的太清後,戰鬥力本就比永壽強大的祂,正在養精蓄銳,嘗試徹底擊敗太清。
從某種意義上,交換對手,就相當於田忌賽馬,亦是一種取勝的策略。
當然,仙劍世界的三尊神魔逆境,經過這段時間的較量後,實力都在穩固上升。
即便是最弱太清真人,也從固若金湯的防守,到攻守兼備的周旋,不留下絲毫破綻,夜王成功的機會並不大。
在神魔層面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真正起到決定性作用的,反倒是界內的輪迴者了。
輪迴者在諸天世界內攪得天翻地覆,界外戰場的局勢也會隨之大變。
只可惜這個世界,他們已經做出過嘗試,最終被酒劍仙和邪劍仙挽救了回來。
所以接下來,當永壽描述了酒劍仙的強大,並展現了銀龍敖潔後,夜王倒是真的露出動容之色。
以自己的神軀造物,一旦死去,那部分就真正遺失了,想要恢復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像是神魔死去後,在主神殿的化生池復活,這個過程也不是一蹴而就,還有數萬功勳點的耗費,顯然是花了血本。
“酒劍仙真如你說的那麼強大,一眼能追溯本體,那阻止他,就是我們三人的事情……”
夜王臉色緩和:“既然你有此決心,那我也會配合你,不過那個西區的,不能活着回去!”
永壽毫不遲疑地承諾:“以神格立誓,迴歸之前,我會盡全力殺死格歐德安!”
“好!”
夜王點點頭,一同看向下界:“開始吧!”
……
就在界外戰場因爲公母之別風起雲涌之際,酒葫蘆也開始降低。
白雲之下,一座大城的輪廓遙遙浮現。
蘇州城。
當高度降下,就能清晰地看到,周圍有飛舟往來巡弋,雲氣飄蕩之下,薄薄的透明光罩籠在城外,其中分隔出八條通道,引向一座華麗的高臺。
“登雲臺到了!”
阿奴笑笑,話音剛落,就見對面飄來一朵蓮花,飛到酒葫蘆前面,放出一陣陣閃爍不定的光芒,示意減速,然後開始引路。
“這是接引蓮臺,爲了讓各艘飛舟有序地落下爲之,修行者的法寶也在其中。”
阿奴介紹道,然後反應過來,打補丁地道:“我們南詔雖然落後,但幸得各方支援,懂得還是很多的!”
趙靈兒用滑稽的表情看着她,李逍遙則沒有注意,讚歎不已。
通過直播,可觀六界奇景,但那畢竟不是親眼所見,此時身處其中,才深刻地體會到時代的變化,修仙元素融入凡世帶來的全方位變化。
不過就在這時,一條銀光閃過,突破了接引蓮臺,向着下方落去。
“污污污!”
刺耳的警報聲陡然響起,登雲臺中飛出數招流光,抓向那不遵守交通法規,亂闖亂撞的來者。
“嘁!”
然而來者極爲靈活,神龍擺首,轉身一晃,就閃過了那些擒拿,直接向着天空飛去。
此舉吸引了各方注意,包括酒葫蘆上的衆人。
而趴在黃尚肩膀上祭奠自己逝去愛情的神龍,突然昂起腦袋,尖叫起來:“是她!是她!就是她!”
黃尚道:“那條公龍?”
神龍瞪大眼睛,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地將銀龍身影打量了一遍,縮小的龍爪在黃尚肩膀上拍打着,啪啪直響:“是母的,這麼好看的美龍,怎麼可能是公的!”
黃尚聳聳肩:“塞班?”
神龍鬧開來:“你別轉移話題,追上去問問啊,我的幸福不能如沙子般,在指尖漏去!”
“好吧好吧!我再去問問!”
黃尚給它攪得沒辦法,來到了前端,大佬聊天羣中,對着酒劍仙道:“前輩,這頭龍是剛剛那頭嗎?”
酒劍仙瞄了一眼,隨意地道:“應該吧……”
“難道他又發現了不對勁?”
此言一出,格歐德安、永壽乃至夜王,頓時緊張起來。
吧字用在句末,立刻帶有揣測、估計的意味,如果酒劍仙連這個造物的來歷都能看出來,就太可怕了!
神龍感受到酒劍仙的威壓,不敢正面對線,縮小的龍爪又拍了拍。
黃尚道:“那這條龍,到底是公是母?”
“仔細聽,酒劍仙說不定要講一講生命形態的玄機,藉此正好能判斷一下他的實力境界,到底到了哪一步!”
永壽立刻道,身體微微緊繃,夜王也細細聆聽,不敢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母的呀!”
然而酒劍仙直截了當地回道:“這麼近,一看就知道嘛!”
神龍狂喜,界外的兩位神魔輕輕舒了一口氣,雖然沒有得到解釋,但永壽的心也定了下來:“看來酒劍仙被騙過了!”
夜王讚道:“做得不錯!”
永壽笑笑,帶着一抹驕傲。
付出得到了回報,感覺終歸不錯。
兩位神魔處於旁觀者角度,格歐德安卻身在酒葫蘆上,隱隱覺得不對勁。
因爲酒劍仙的眉宇間,並沒有半點判斷錯誤的疑惑和慚愧。
間隔不遠,分身變成了造物,酒劍仙真的一無所知嗎?
不過他不敢詢問,省得再遭雙標,所幸就在這時,黃尚提出了衆人的疑惑:“可前輩之前不是說那龍是公的麼?”
在天上地下的關注中,酒劍仙揉了揉鼻子,哈哈一笑:“其實我剛剛根本沒注意看,你的龍兒一副飢不擇食的樣子,就隨口說了句嘍,沒想到它都要哭了,真是有趣,對不住啦!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迴盪,除了酒劍仙是一副(′???)的表情,其他人都是一臉的( ̄△ ̄)。
這也行?
格歐德安想到之前永壽的一通分析,生命形態、神魔逆境、巴拉巴拉,沉默着關閉了通話。
讓神魔靜靜。
而永壽的神魔國度中,確實安靜了。
呼!
風兒捲過,甚是喧囂。
信徒們跪拜下去,瑟瑟發抖。
不知怎麼的,總覺得至高之處的神主,要裂開了。
裂開還不至於,只是渾身打起了擺子。
夜王默然片刻,拍了拍永壽的光頭,轉身離開。
永壽雙拳握緊,本來一口鮮血都要噴出來了,但見夜王沒有嘲笑,心中總算好受了些。
雖然因爲酒劍仙一句玩笑話,祂斷去了頭髮,花費了三萬功勳點,製造出了一頭真正的母龍。
實際上根本不需要這麼麻煩,只要用化身再接觸一下就行,但歪打正着,總算緩和了與夜王之間緊張的關係……
這種不嘲笑的態度,就代表着拍檔,如果再深情地安慰幾句,那就是伐木累了!
“哈哈哈哈哈哈!那個死漢奸真是個臭傻嗶!”
正想着呢,神魔國度之外,突然響起了震天大笑。
永壽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朝外看去。
就見夜王的神魔國度內,這傢伙一臉無辜,看了過來,眨巴了一下眼睛:“永壽,你還有什麼大計劃嗎?”
永壽胸膛起伏,收回目光,又聽到震天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承包老子一年的笑點!”
永壽氣得渾身發抖,再看向夜王的神魔國度。
就見這傢伙又是一臉無辜:“永壽,酒劍仙被你弄死了?”
“別特麼的裝了,要笑就笑!”
永壽咬牙切齒,狂吼出聲,夜王沉吟片刻道:“我們神魔受過專業訓練,一定要在背後笑,不當面的,除非對方是軟骨漢奸,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