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是海邊小鎮,擁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港口,接近冬日,海邊的風又冷又猛,但依舊有漁民爲了生計冒險出海捕魚。
徑直出了小鎮,沒有猶豫,兩人進入了龍灣港。
時大夫阿萌在小鎮經營多年,搞到一條船隻輕而易舉,甚至在洛風沒有到來之前,作爲阿蒙的分身的祂非常狡猾,在暗中購買了一條小船。準備在西大陸的官方組織發現祂之後,擁有一條後路,前往未知的深海,躲避追查。
比起被西大陸非凡者抓住,埋葬深海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
阿蒙的冷漠不僅是將人類視爲螻蟻玩具,更是將一個個分身視爲工具,該拋棄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
原本作爲阿蒙分身的時大夫不能違抗本體,本體隱秘高於分身生命的指令。
但是,洛風來了,青天就有了!洛風來了,西大陸就太平了!
憑什麼本體的隱秘比起分身的命重要,難道分身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氣冷抖,意難平!
要求濛濛平等,分身的命也是命!
於是,阿萌獨立出來,遠古太陽神老毛子多出了一個好大兒。
……
越行越遠,遠離陸地,徹底離開人煙,駛入稀薄的霧氣和湛藍的海洋,緩慢地往着東大路方向漂泊。
清爽和鹹澀的海水拍打這一片小舟,宛如湖面上漂浮的樹葉,風浪席捲,搖搖欲墜,似乎將脆弱的船隻吞入腹中,埋葬泥沙裡。
小小船隻上的兩位人熟視無睹,沒有絲毫的慌張,坐在船頭褪去玄衣,身着麻衣灰袍的洛風饒有興趣看着封鎖在天空與四周的重重迷霧。
這是來自天尊的封印,重重的迷霧阻攔了一位位窺視西大陸的真神邪神,抵抗了祂們對於源質的瘋狂追求,一定程度上保護了西大陸。
但,這是保護,也是禁錮。
“某種程度上,算不算閉關鎖國?”洛風突然笑問一聲:“真的在輪迴嗎?”
阿萌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明白洛風的意思,想了想,認真回答:“沒有輪迴的人,只有輪迴的事。”
洛風點點頭,似乎詠歎詩篇,又好像預言未來:“在天尊的封印消失,原初的庇護離開,閉關鎖國的西大陸迎來了東大陸堅船利炮。”
“學宮,道院,皇室的天使們儘管藉助源質的力量,發揮天使之王的位格,卻無法抵禦一位位真神的窺探與覬覦。”
“在破敗中崛起,在寂滅中復甦。滄海成塵,雷電枯竭,那一縷幽靈又一次臨近大地,世間的枷鎖被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就此揭開神秘的一角,導師途徑將再次於苦難中降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大陸。”
“鳳凰涅槃不爲死亡,而是在灰燼中孕育赤色的光輝。”
信息量巨大,讓阿萌沉思許久,方纔緩緩看着坐在船頭的外神,謙卑詢問道:“這是外神先生給予西大陸的預言嗎?”
“預言?”洛風笑了笑,回頭看向那片大陸,一字一句道:“我述說的是人的奮鬥,第一紀元是天尊與上帝的紀元;第二紀元是八大古神的紀元;第三紀元是遠古太陽神的紀元,第四紀元是衆神紀元,第五紀元是愚者的紀元。”
“第六紀元將會是屬於人的紀元。”
“黃金,白銀,青銅,黑鐵,塑料……看似一步步貶值,實際上是一步步昇華與探索。”
…………
近一個小時的航行後,四周的白霧從稀薄變成濃稠,原本能眺望的視野變成只能看見四周的方寸之地。
並且風暴捲起,巨大的自然能量從白霧中央往外擴散,掀起了恐怖的海浪風雨,先前拍打小舟的海浪如同小巫見大巫一般可笑,現在纔是海洋肆意展露姿態的時刻。
坐在船尾的阿萌緩緩站起了身,將單片眼鏡掛在右眼,望着狂暴的大海,用古赫密斯語誦讀道:“我所乘坐是鋼鐵輪船。”
序列3:欺瞞導師掌握欺瞞的權柄,是對詐騙師的深化,可以誤導敵人,讓他出現判斷上的錯誤,甚至能夠對自然規則進行欺詐。
剛纔阿萌對這片海洋進行了欺詐,讓它認爲,正在航行不是一片木舟,而是巨大的鋼鐵輪船。
順着欺詐的展開,圍繞在四周的白霧瞬間離開四五十米遠,因爲鋼鐵輪船的寬度就是如此。
不管颶風如何猖狂,海浪怎樣恐怖,鋼鐵輪船都安然航行,未見傾斜。
白霧見風浪對於闖入者沒有絲毫的作用,開啓了激烈的反彈儀式,醞釀了另外一起天災,彷彿是上帝發火,懲罰着犯人。
天空中時而響起巨聲,變幻莫測,一切似乎都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控制着,使人無法理解。
劇烈的風與空氣碰撞,發出爆炸般的動靜,海浪高高涌起又重重垮塌,似乎世界末日,諸神黃昏到來。
一道道銀白電蛇躥出,帶着強烈得宛若實質的的暴虐毀滅氣息,密密麻麻地劈向周圍,在這種強度的攻擊面前,就算是鋼鐵都能化爲灰燼。
這是天災。
天災降臨。
在大自然的天災面前,所謂的人力,所謂的鋼鐵輪船,所謂的海上經驗是如此的渺小。
在偉大的船隻,它的命運也是終將沉入海底。
阿蒙靜立着,任憑雨水淋溼他身上的衣衫,卻沒有任何躲避之意,只是神色凝聚,輕聲自語道:“詭秘之主是錯誤,門,愚者三途徑的聚合,怎麼會有風暴途徑的權柄?”
“這是屬於全知全能者,上帝的權柄範疇。”
暴君代表“全知全能”的海陸空全能。
序列2:天災是暴君的途徑天使,阿萌現在只是序列3。
“不用當心,安靜坐下即可。”洛風平靜一笑:“我可是命運的眷顧者。”
阿萌一愣,然後聽話的坐下了。
緊接着船隻行駛向前,無論是風暴,雷霆,還是閃電,都與船隻插肩而過。
光之鑰所在的命運之輪途徑,序列2‘先知’提前預知危險,從而躲避危險。
不知航行了多久,終於走出了白霧。
海浪陣陣而來,吹散了身後所有白霾,讓高空雲氣卷舒,排成各種形狀,正午陽光照射而下,雲霧染着層層金色,宛如天堂的階梯。
洛風微微一笑:“看吧,我說過命運眷顧我。”
阿萌點點頭,心中吐槽一聲,眷顧,呵,怕不是威脅吧。
似乎感應到了身後,洛風回頭望了阿萌一眼,意味深長道:“小夥子,你的人性有豐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