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風王便帶着祁雲從魔族諸軍之中穿過,來到了小島的中央,遠遠已經看到了魔主蒼老的身影,比三年前更見疲態。
而他的身旁,正漂浮着那顆古怪頭顱,只是此時他距離魔主的位置更近了一些。
很顯然,因爲三年前祁雲他們深入魔族老巢,將魔主賴以延續生命的那株蘊藏濃郁生命大道的古木連根挖走,使得魔主生機無法延續,不得不越來越依賴這古怪頭顱。
感知到祁雲的到來,魔主驀地擡頭向這邊望了過來。
雙目如電!
但祁雲卻是若無其事,平靜地繼續向前走着。
風王在旁邊還在遺憾,他展示魔族強大的實力,居然沒有把祁雲嚇住?這是他們魔族真正的精銳!
“祁雲道友。”魔主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與道友神交已久,今日還是第一次見面,因緣際會,着實難以預料。”
魔主的態度竟比想象中平和的多。
祁雲緩步走近,同樣點頭,很平和地迴應着,“確實如此,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局面下跟聖主見面。不過,聖主的容貌,也比我想象中要老的多了。”
“歲月不饒人啊。”魔主嘆氣,並沒有因爲祁雲直指他的年齡而動怒。
祁雲終於走到了魔主跟前。
但見魔主端坐正中,那顆頭顱就漂浮在他的左手邊,而再靠外一些則是風王、雨王、七星、九幽等等魔族之中的頂尖修士,倒是有半數都聚集在了這裡!衆人一個個目光不善地望着祁雲。祁雲很淡定,這沒法兒的事兒,剛把人家家裡面搞的一團糟,人家肯定不會給好臉色了。
“原來你就是祁雲!”
“長的也不怎麼樣啊。”
“還真敢來?”
衆人一個個冷笑着看着祁雲,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但對祁雲的仇恨可謂是刻骨銘心。
祁雲環環向周圍衆人施禮,“見過諸位道友。”
雨王冷哼一聲,“可不敢跟你做道友!”
這一次人族闖入魔界,他和風王幾乎都同樣淪爲了人族的背景板,是被譏諷、嘲笑的最很的。所以,雨王對祁雲自然更是恨之入骨。
祁雲環顧,見衆人一副副仇視的面孔,不由啞然失笑,“我孤身一人,身無寸尺兵刃,你們聖族也這麼怕我麼?”
衆魔族頓時色變,一個個忍不住開口怒斥,“誰會怕你一人?”
祁雲望向魔主。
魔主眉頭忍不住一皺,終於開口道:“好了,莫要讓旁人看了我們的笑話。”有魔主開口,衆人才終於是漸漸住了口,只是仍然忍不住仇視着祁雲,冷笑不止。
祁雲才提到正題,“聖主,我已經如約來到了這裡,可以將我父母放走了吧。”
魔主一笑,“爲了請小友過來,不得不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還望小友莫要見怪。不過你放心,你父母我早已經吩咐下面人好生招待,絕不敢有絲毫輕慢。”一面說着,他一面拍拍手,當即就有幾個魔族轉到後面,將祁長叔、莫婉他們從後面請了出來。
兩人一出來立刻就見到了祁雲,雙眼頓時就紅了,“雲兒!”
祁雲終於放下心來,望向魔主,“聖主,可以讓我父母離開這裡了吧?”
魔主笑道:“自然可以。”
祁長叔和莫婉怎肯就這麼離開,兩人拉着祁雲,面上都是擔憂之色!他們兩人如今雖然也只是金丹境界,但這點兒眼力還是有的,哪裡看不出來?周圍一衆魔族盡是頂尖強者,一個個氣息淵深!祁雲孤身一人在衆魔族之中,他怎麼離開?祁長叔和莫婉怎捨得祁雲落入此等險境?
“雲兒,你走!不用管我們!”
魔主在後面悠然等着,並沒有出言干涉他們。
祁雲搖頭,“你們放心吧,我既然敢進來,自然有出去的把握。你們趕快離開纔是免了我的後顧之憂。”
祁長叔和莫婉勸說不動祁雲,也知道他們兩人在這裡,純粹是給祁雲增加負擔。
所以,兩人無奈,只好各自展開遁法,向着外面飛遁出去。
好在魔主確實沒有攔住他們的打算,對魔主來說,要對付的只是祁雲一人而已!祁雲如今已經困在他們魔族一衆強者之中,他也不願意再有失風度,對祁雲的父母動手。
很快,祁長叔和莫婉便飛遁到了外面,當即被人族莫思老祖等人迎上,“長叔,莫婉!”
祁長叔和莫婉認出他們,連忙道:“莫思老祖!諸位老祖!還請趕快去救出我兒。”
莫思老祖寬慰他們,“你們放心,祁雲的本領如今已經遠勝往日,他既然敢孤身進去,肯定是有些把握的。我們如果冒然進入,只怕反而適得其反!”
祁長叔和莫婉知道自己關心則亂,莫思老祖所言纔是老成謀國之策。
他們這些人在外面,更多的是威懾的作用!
但一旦動手,只會逼魔族全力以赴對祁雲動手。那樣的話,祁雲的處境只怕只會比現在更加危險。
兩人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焦慮,站在莫思老祖他們身旁,焦急地望着正中那座小島。
莫思老祖他們同樣知道兩人的心情,所以也並未勸他們離開,同樣是憂慮交加地在這裡等着。老實說,他們真的覺得祁雲此舉太冒險了!雖然人族已經聚集了幾乎半數以上的頂尖力量在這裡,但祁雲身陷在魔族包圍之中,如果魔族真的翻臉動手,他們真的沒有多少把握能夠支援到祁雲。
只能寄望於,祁雲這些年的精進了……
……
小島中,氣氛一時倒是沒有顯得那麼緊張。雖然後面衆多魔族各個面色不善,但魔主和祁雲兩人,倒是相對平和。
不失風度。
魔主道:“祁雲小友,請坐。”
祁雲大方地在魔主身側坐下,當即有魔主親自斟上茶水,祁雲細品一口,讚道:“果然好茶,清香不冶,綿而不膩,我在貴界三年,卻也未曾見到這等好茶。”
魔主笑道:“這一株茶樹整個聖界也只發現了一株,便種在那株古木的附近,可能道友來去太過匆忙,緣慳一面。”
祁雲很有些遺憾地道:“果真?那可真是太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