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深淵魔物心臟之血煉製而成的土遁符,散發出銀色光芒,帶着他們一路下潛。
“登徒子,別抱那麼緊,我都喘不過氣來了。”他們的頸脖挨着頸脖,身體貼着身體,中間之間幾乎沒有空隙。
“胡說,是地底空氣稀薄,你才喘不過氣來的。”
“呸,我要是信了你的鬼話,我真是蠢女人了。”
“即使你不相信,你還是蠢女人啊。”
秦月兒聽到後真想咬他一口,這個時候,這樣的姿勢,其實很方便。
如同下潛深海會受到擠壓一樣,在地底穿行同樣需要承受龐大的地壓。“好難受!”秦月兒覺得胸前都被壓平了,而她自己也快融進他的身體裡了。
當以弧線狀態下潛到最大程度後,他們又以幾乎對稱的軌跡開始上揚。雖身處地底,但並非寂靜無聲,任何雜音都會在一定範圍內成倍擴大,在這種特殊環境下,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咚,咚,咚…很有規律,很勻稱,她覺得很好聽,當某個人專注於某件事情時,周圍發生的一切都不重要,甚至連作用在身上的地壓也沒那麼強烈了。
就在他們利用土遁符逃跑的時候,在北倉峰上,女子不斷變換法決,在她控制下,毒蜈蚣以及許多兇蟲都貼着地面而行,密密麻麻,連綿數裡之遠,毒蜈蚣是爬行類魔物,尚可以理解,但長有翅膀的其它兇蟲如此就極其反常了。
“地底波動來自東南方位。”女子一路追尋。
原來她是在利用龐大的蟲類來撲捉地下信號,說來也怪,東南方正是付星雲他們下潛逃離的方向。
“蠢女人,等會上岸後,不管發生什麼,你直接往山下逃,明白嗎?”
“那你怎麼辦呢?”她有點擔心的說道。
“只要你不在我面前礙事,我就不會有事。”付星雲打擊她時不會手軟。
“哼!”她不滿的哼唧着。“說得我好像累贅一樣,剛纔要不是我掏出土遁符,說不定你都被毒素融成水了。”
付星雲皺了皺眉頭,不是因爲她剛纔的話,而是他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正發生着某種變化。
“蠢女人,有沒有覺得我們的速度放緩了。”
“剛纔只顧着反駁你了,沒在意啊。”
不得不說,付星雲很敏銳,他們身上的銀色光芒正在逐漸變淡,而且趨勢越演越烈,最終光芒徹底熄滅了,光芒消失意味着土遁符精華耗盡,他們再也不能前進分毫了。
“怎麼回事,還沒有上岸怎麼就停下來了?” 秦月兒一臉懵懂。
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感覺就像活埋了一般。
“或許土遁符只能一個人使用,同時承載兩人,其內的精華不足以支持整個過程。”
“早知道我就應該撇開你獨自逃跑。”她沒心沒肺的說道。
“是啊,早知道我就應該讓蟲子把你給咬死,然後再用土遁符把你埋得比現在還深些。”
“你…”她真想捶他幾拳,或者再踹他幾腳解氣,可用力時才發現,手腳以及整個身體都被禁錮了。“怎麼辦啊?”
他們還維持着這肌膚相親的姿勢,還感受着對方身體的溫度,卻無法動彈了。
慢慢的,她不再吵鬧,如果有一束光線照進來的話,付星雲就能看到她紅彤彤的臉龐。伊人入懷,短時間或許沒什麼,但時間久了,多多少少能夠體會到她的柔軟與美妙,一絲異樣的感覺在心間油然而生。
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再像之前那麼勻稱,那麼有規律了。在這種環境下,如此頻繁劇烈的跳動,她都快把持不住了。不知不覺,她越抱越緊,之前,她還嫌棄付星雲抱緊了,現在,她有過之而無不及,但一切都是徒勞的,這樣做反而讓她陷入到了更加強烈的感觸中。
“登徒子,我…”她有種想去輕吻他頸脖的衝動,但忍住了。
“咦,怎麼信號斷了?”就在他們一動不動時,北倉峰上追擊而來的女子疑惑了。“難不成我的判斷有誤!”她變換法決,將蟲子和蜈蚣鋪得更遠更廣,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不應該啊,用蟲子感應地下波動,我從來都沒有失手過。”
她不甘心,於是,在原地等了大概一炷香時間,結果同樣如此。“可惡,竟然跟丟了!”她惱羞成怒。那之前強烈的波動是怎麼回事呢?“現在想來,應該是中了他們的金蟬脫殼之計,或許他們根本就沒有走遠,等着我傻傻去追呢。”
她真想返回圍攻之地一探究竟,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能追查出什麼結果呢。“好狡猾的一對狗男女,算我倒黴。”她放棄了,準備打道回府。
可就在這時,位於地層中央的他們卻有所行動了。
“蠢女人,其實我可以試着用體內的鋒芒劈開一條出路。”
“你有把握嗎?”她暈暈乎乎的說道。
“應該沒問題!”付星雲的雙手開始燃起火焰,在他的控制下,周圍的泥土岩石逐漸鬆動。
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就在泥土融化的時候,女子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像發現了什麼重大秘密一樣,她全神貫注的監視着,幾經確認後,她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原來你們還在啊,真是太狡猾了,故意停下一段時間,好讓我做出錯誤預判,如此捉弄老孃,出來後,非拔了你們的皮不可。”
人的思維有時候是很活躍的,無疑,這女子想得太多了。
用鋒芒打開出路,這招的確可行,但速度緩慢,一炷香過去了,他們才推近百米之距。
“也不知道離地面還有多遠?”地底如同暗夜,沒有任何參照可言。
秦月兒發現自己好像不怎麼關心什麼時候能出去,而且也不排斥這種肌膚相親的姿勢。“登徒子,慢慢來吧,總會成功的。”
“不是吧,怎麼這麼慢啊!”女子等得都不耐煩了。突然想到了什麼,隨即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原來是被卡住了,還真高看了你們。”
“按裡說,那登徒子挺精明的,怎麼也會犯下如此低級錯誤。”她學秦月兒的口吻稱呼付星雲爲登徒子,好像付星雲也吃過她豆腐一樣。“難道愚蠢也會傳染?他被那蠢女人給傳染了。”
“好吧,我就慢慢等着,等你們出來的時候,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女子開始佈置天羅地網,不僅範圍擴大了十倍有餘,蟲子的密度也增加了數倍之多,只要獵物一出現,就沒有逃脫的可能。
還矇在鼓裡的他們一心往死衚衕裡鑽,不知過了多久,土壤結構發生了改變,此前以巨型岩石爲主,如今岩石明顯變小,而且縫隙之間還摻雜着許多泥土。“蠢女人,我們快要上岸了。”巨型岩石代表地質結構的中層,泥沙的出現表示脫離了這一層次。
“哦,我知道了,好像也蠻快的嘛。”不希望事情發生時,就會覺得快。
同理,當希望事情發生而苦苦等待時,就會覺得慢。“該死,老孃我都快打瞌睡了。”女子欲哭無淚。
一個時辰後,“砰”的一聲,地面坍塌,付星雲和秦月兒從深坑中跳出了。“太好了,我們終於出來了。”
“是啊,你們終於出來了,老孃我等得花都謝了。”女子笑吟吟的望着他們,她的笑有種魔力,會讓人覺得膽戰心驚。“那就去死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直接開打,毒蜈蚣噴雲吐霧,墨汁般的毒雲飛速靠近,這次攻擊更加迅猛。
剛出牢籠,又入虎口,秦月兒有點蒙圈。
“這是我準備許久的陷阱,你們就好好享受吧。”
毒氣只是第一波攻擊,密密麻麻的兇蟲連綿數裡組成了第二道防線,沒有任何死角可言,一不留神,真有可能交代在這裡。
轉眼間,毒氣只剩下二十米遠,當初就是在這個距離,他們使用土遁符逃離了,可如今,符文消耗殆盡,走不通了,而且付星雲覺得,即使有符文,這回怕是也無法成功,估計說話的這會,女子已經將兇蟲佈置在地底,徹底斷絕後路了。
要怎麼才能破解眼前的困局呢?
就在付星雲苦苦思考的時候,他手背洞穴中的赤火峰蠢蠢欲動。“它們想幹什麼?”付星雲將它們釋放了出來,隨即,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本像軍隊般嚴陣以待的兇蟲出現了一陣混亂,有些甚至脫離女子掌控直接飛走了。
威壓,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壓,雖然赤火蜂還屬於幼蟲期,但它的血脈讓普通蟲類隱隱恐懼。
赤火峰羽翼上閃爍着藍色妖豔的光芒,在上下振動之間,絲絲光芒從羽翼中溢出,朝着毒氣雲團飛去,當光芒和毒氣相遇後,雲團竟然自燃了,火勢越來越大,雲團在距離十米遠時停下,無法前進的同時,快速消融。
通常,火焰會發出熾熱與橘黃色光芒,但燃燒毒氣的火焰卻沒有任何溫度,也並非橘黃色,而是一種妖豔的淡藍,這不是尋常火焰,頃刻間,毒霧雲團消耗殆盡。
付星雲真沒想到,赤火蜂不僅對兇蟲有震懾作用,還能瓦解毒氣,果然不愧是上古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