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人在城中實在太多,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可能要在無盡的征戰隕落,只有一部分幸運兒,能僥倖活到湊齊戰功回去…
只是,唯獨這個王功手段靈活一些,來了之後只是上了幾次戰場,就開始蒐集起了情報,而且每次有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都要往自己這邊送上一份。
雖說其中大部分都沒什麼作用,但也架不住有一空就跑來送東西,一來二去的,中年人倒也跟他見過幾次面,有了些不淺不深的印象。
“王功怎麼了?”
“他之前送來一份情報,上面跟人家售賣的那些,一模一樣…”年輕人面色有點尷尬道:“據說,當時人家看在他是幫您收集情報的份上,要再給他優惠,但他還是…”
“還是什麼?”中年人臉上已經露出冷意。
“就…還是那個…”
年輕人尷尬到都不好意思去說,沒辦法,這真的也太丟人了點。
聽聽,人家好心好意的,都在一個妖蝠骨頭的價格基礎上,再給你一次優惠了,你居然還要白嫖?
你這也不要臉了吧?
這根本就摳不摳門的問題,完全就是心理有問題,打着乾象真君的旗號,強取豪奪慣了,不管你要價是多是少,根本就沒想過要付…
說實話,年輕人自己都恨不得抽死這個王功了,你說你自己強取豪奪也就算了,還要拉上自己師父…
媽的,自己跟師父這麼多年的臉,真的都要被他丟盡了…
“師父,你看這怎麼處理…”
儘管這個王功很欠抽,但是這好歹也是屬於自己這邊的人,年輕人也不好擅自處置,只能是先問過自己師父再說…
“還看什麼看,讓他滾去裂空山中當守衛。”
“那這時間…”
“三年。”
聽到這帶着冷意的聲音,年輕人知道,這個王功怕是回不來了…
那裂空城本來也是此地要塞,而且還是在最前線的位置,只是在千年之前,那裡被黑淵大軍強行攻破,後來雖是奪回來,但整座城池,早就在大戰中被破壞的七七八八,就連附近的空間,都支離破碎。
現在那裡就是一處觀察黑淵動向的捎點,若有不妙,隨時都能捨棄,立刻後撤。
在這種地方當守衛,戰功賺的是多…
聽說那個王功可一直沒怎麼上過戰場的,到了那種地方,真不知道能不能活過三年…
“對了,這是我剛買來的情報,我看還很實用,您要不要看看有沒有什麼錯處…”
“嗯,先放着吧,既然他敢拿出來賣,想來是沒錯的。”
中年人對自己弟子遞上的玉簡,還是沒有看上一眼,就將其隨手放在一邊說道:“不過,這個情報販子還算聰明,起碼開了一個好頭,以後你看看情況,能給點便利就給點便利,當然,若是他那裡有什麼假情報流出來,也不能放過,總之,讓他們以王功的下場爲戒就是了。”
“是”
…
一大早,周原就出門了,不過,在這光暗混亂的戰界之中,其實也不分什麼白晝黑夜的,只是周原本身出身於陰陽宗,一直都不太習慣這種變化,日夜顛倒之下,本身的陰陽真法都有些適應不過來,儘管打坐一夜,本身真元依然翻涌不息,躁動不止,難以平靜,彷彿對於這種晝夜不分的環境,極爲不滿。
但周原卻是不敢耽誤,一邊壓制着自身真元,早早出發。
不過到了城門口,等了半天,才終於有一個個修士走了過來,每走過來一個人,周原都要上去打個招呼,想要攀談幾句。
只是,大多數人,卻都不怎麼理會他,少數幾個也只是不冷不熱的應付幾下,就各自三五成羣的聚在起來,聊了起來。
而周原想要加入卻是沒人理會,只能一個人尷尬的站在那裡,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作爲隊伍中,唯一一個金丹九轉的奇葩,在這些最起碼是法相初境的修士面前,簡直是卑微到不能再卑微…
人家能帶上自己,還分一份戰功,都完全是看在自己出身以陰陽術數聞名的陰陽宗,有時還能發揮出點用處。
自己一個金丹九轉,除了感恩戴德之外,實在不敢要求太多…
又等了一個時辰的工夫,這裡已經是有七、八人,忽然,衆人一陣騷動,跟着,就只見一個身穿青色道袍的青年從城門中走了過來。
青年只是掃了一眼衆人,場中卻是頓時安靜下來,彷彿都是以這青年馬首是瞻一般。
而周原只是跟這青年目光一觸,就連忙點頭一笑,緊接着就連忙移開目光,實在不敢多看。
沒辦法,這都是以前的教訓,當時在街上偶然見到此人時,周原跟其對視了一眼,那種突如其來,彷彿是神魂中傳來的刺痛感,差點就讓周原當場昏迷過去。
雖說也是因此,被對方給發掘了出來,加入了這個隊伍,但周原卻是吸取了教訓,一日掌控不了自身的陰陽真法,也就絕對不敢與其輕易對視。
畢竟,那陰陽真法太過奇妙,擅能窺破世間一切混沌不明處,修到極處,甚至能在一處混沌中,分明天地陰陽,自立出一片天地。
不過,周原顯然是沒有達到那等水準,反而是因爲個半吊子水平,一直都無法真正掌控住這種玄妙功法。
每次只是跟人對視一眼,那功法就是自己運轉起來,自己去窺破對方迷霧跟腳,周原雖然只是一介金丹,但就算是面對這些法相,都能窺破個一二三四,還能不被發現。
可是,在面對這位領頭青年時就不一樣了,每次跟他對視,自己就只覺得好像是看到了星空,看到了明月,甚至是看到了一個星辰的誕生與毀滅。
總之,最後看不了幾眼,必定遭到反噬,有了教訓,自然是不敢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