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之上，凌雲怔然地看着突然就在自己眼前完全消失了的卡渾，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墨空做完一切，表情又恢復到了平淡的模樣，彷彿剛纔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靈鬼劍仙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墨空拉着一張破爛的椅子，坐在了凌雲對面，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中。
“啪！”
火機打響，香菸點燃，墨空看着凌雲，開口問道：
“感覺怎麼樣？”
凌雲聞言，回過神來，雙眼閃動地看着墨空。
感覺怎麼樣？
你說呢？
要不要我現場給你喊個老鐵666？
凌雲沒有回答，聽着外面還未停歇的動靜，開口問道：
“不用去外面看看嗎？”
墨空聞言，拿着香菸的手微微一頓。
不得不說這小子，心態真穩。
剛纔自己虐殺那卡渾的一幕，不能說慘無人道，但殘忍總是算的上的吧？
這小子怎麼還是如此平靜？
不過墨空想了想，也是搖了搖頭，這小子多少有些不正常這件事兒，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墨空拿起香菸，猛抽一口，吐出一片煙霧之後，這纔開口說道：
“他們要是連外面那些雜魚都解決不了，也就進不來拘靈局了！”
凌雲聞言，頓時默然。
沉默片刻以後，凌雲開口問道：
“拘靈局一共三大巡視組，每個組長，都跟你一樣厲害嗎？”
墨空聞言，微微一怔。
這小子問這幹嘛？
難道還想進其他巡視組？
想都別想，你小子，要是進了拘靈局，只能在老子的手下。
墨空看了一眼凌雲，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語氣也很是傲氣地開口回道：
“這種問題還用想？肯定是我最厲害啊，那兩個蠢蛋，比我差遠了！”
“哦！”
凌雲聞言，眼神稍顯怪異地看了一眼自吹自擂的墨空之後，而後只是簡單地回了一個哦字。
哦？
墨空見狀，面色一滯。
你小子在見識了剛纔那一幕以後，就一個哦字？
喂，叔剛纔可是瞬秒兩個化靈境以後又虐殺了一個玄境境啊！
你他孃的一個御靈境的小子，看了現場直播之後就給我來個哦？
我墨空不求你對我五體投地，但你他孃的好歹給點兒正常人的反應好不好？
墨空嘴角一扯，有些急了，開口道：
“你小子不信？不信你可以去拘靈局打聽打聽，誰纔是拘靈局之虎！”
凌雲見狀，也是眉頭一挑，平靜回到：
“我沒說我不信啊！”
墨空聞言，又是一愣，而後看了看凌雲那平淡如水的表情。
你他孃的這是信了的模樣嗎？
墨空直接從椅子之上站起，一把把菸頭扔在了地上，然後用腳狠狠地踩上了兩腳，對着凌雲做出了一副威脅的表情：
“小子，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信我？要不我去把那兩個蠢蛋拉來現場給你打一架看看？我這段時間對你怎麼樣？沒得說吧，你可別想去他們手底下，我跟你說，沒門兒！”
凌雲見狀，嘴角一抽，自己不是都說了信你嗎？
還有你對我怎麼樣你心裡沒數？
吃碗麪連塊肉不給我加，呵呵，真好。
再說了，你堂堂一個殺神劍仙，用得着在這種事情上跟我較真。
凌雲看着墨空的表情，也只能做出一副真誠的表情，出聲回到：
“我說了我信啊，我也沒說我要去其他巡視組啊，我剛纔只是隨口一問，算了，你當我沒問就好了！”
然而，凌雲的舉動卻是並沒讓墨空停止自己的較真兒。
因爲在墨空看來，凌雲此刻就像是在敷衍自己。
如同一個渣男一邊想着其他女人，一邊對着自己的女朋友嗯嗯啊啊地隨口敷衍一般。
“小子，跟我走，老子現在就去跟那兩個蠢蛋幹一架！”
“我真信了啊！”
“小子，看來你還是不信，別廢話，肘，老子今天非讓你看看誰是拘靈局第一悍將！”
“……”
房間之內，早已沒了先前的富麗堂皇，而地上擺着兩具殘缺的屍體，扎眼的血液也是慢慢凝固在地板之上，而在這樣一副宛如地獄的場景之下，卻是響起了墨空與凌雲那略顯幼稚的對話。
若是地上的兩具屍體和已經完全消失的卡渾知道了這一切，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幾分鐘後，房間之外的聲音逐漸表現，直至最後消失。
墨空這才停止了凌雲的口水戰，起身向着門外走去。
“走吧，現在可以出去看看了！”
凌雲聞言，應了一聲，也是跟着離開了房間。
走廊之內，此刻橫七豎八地躺着幾道屍體，他們都是這深夜書屋之內的保鏢，只是與先前不同的是，此刻他們已經沒了生機。
墨空走在前面，腳步好似刻意放慢了一些。
凌雲看着這一切，一句不發，默然地跟在墨空身後。
而墨空此刻也沒有出聲，他在給凌雲時間去消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
二人行至走廊中段，墨空這才輕聲開口:
“小子，真正的修行界，就是如此模樣，強者殺人，弱者被殺，弱肉強食，叢林法則，今天這一幕，不過是稀疏平常罷了，他們被殺，罪有應得，但在修行界中，可不是隻有犯了罪，纔會被殺……
算了，如今跟你說的太多也無用，今後，慢慢體會吧！”
身後，凌雲仍是默然，腦袋微低，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
墨空沒有得到迴應，心中一噔。
“這小子，現在不會在強裝鎮定吧？難道今天的這一幕，對他的衝擊還是太大了？也對，這小子雖然在極武道院學習了幾個月，但極武道院相比於這外面的修行世界來說，始終不過是個溫室罷了，這小子第一次見這種場面，有所害怕也是正常。呵呵，不過這小子倒是挺能裝的。”
墨空在心中呵呵一笑，只要凌雲想要加入拘靈局，今天的這一幕，在往後就會時常出現在他的眼前。
今日的臨時起意帶着凌雲提前來熟悉一下，雖然現在對他的衝擊可能比較震撼，凌雲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緩過神來，不過若是凌雲能夠抗過這一波衝擊，在墨空看來，對凌雲以後的修行，還是很有有好處的。
修行之人，心志不堅，走不遠的。
而此刻，凌雲低頭而走，腦中想着事情，口中不自覺輕聲呢喃:
“巡視組的組長就如此恐怖，那拘靈局副局長？如果還有局長呢？…”
但凌雲聲音雖小，卻還是被墨空聽了個清楚，墨空回頭，表情略顯生氣，開口說道：
“好小子，居然想越過我去找局長副局長？你小子真就想當個白眼兒狼？”
凌雲聽到聲音，也是瞬間清醒過來，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聲大意之後，臉上卻是自然地做出一副有些無奈地看向墨空，開口道：
“我都說了，我沒那個意思！”
墨空見狀，頓時更加來氣，大手一揮，很是豪氣地開口說道：
“那幾個老傢伙有什麼好的？給我五年，不，三年，我照樣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捶得連他們媽媽都不認識……”
“組長，被關押的人找到了……”
而墨空的話未說完，一名身着黑衣，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的俊逸青年便是出現在了走廊之內，開口打斷了墨空之語。
墨空看見來人，表情一頓，而後裝作無事發生地應了一聲之後對着凌雲說道：
“你先出去，我有事兒要跟他交代一下！”
凌雲聞言，看了一眼墨空與那青年之後，便是出了走廊。
凌雲走後，墨空連忙一副兇狠的表情對着青年威脅道：
“寧木，你小子要是把剛纔我的話傳了出去，老子一拳給你眼鏡打爆！”
寧木聞言，表情沒有變化，伸出兩根手指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睛，而後又是伸出了兩根手指擺在墨空面前。
墨空見狀，面色一黑，拳頭一硬，聲音有些低沉地開口：
“你小子，張口就是兩萬？！”
寧木聞言，搖了搖頭，表情自然，絲毫不受威脅，富有磁性的嗓音傳出：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說的是二十個w？”
墨空：“……”
十多分鐘後，寧木在前，表情平淡，但不免看出其中有着一絲先前沒有的喜色，而墨空在後，臉色很黑，一副別人欠了他五百萬的模樣。
二人一前一後，再次出現在了凌雲面前。
而此刻，在半個多小時之前還熱鬧非凡的深夜書屋，現在只剩下破爛不堪的現場，幾十具冰冷的屍體，以及拘靈局前來清理現場的工作人員。
凌雲坐在一邊，看着那些屍體，若有所思，那些屍體之中除了書屋的保鏢之外，並沒有其他人，現場雖亂，可也沒有多餘的大量血跡。
管中窺豹，這足以說明拘靈局做事的效率與準度。
即便剛纔凌雲沒在外面，也能想象到這裡的混亂，而在那種情況下，拘靈局沒有一個誤傷，這可不是簡單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