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時的他根本也沒有看到,其他魔劍士在中年男子做出這樣的舉動之後也是沒有任何的反映,就好像那名魔劍士的死,是爲理當。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難道絕命之地的魔劍士當真已經到了唯利是圖的地步?
白札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想知道。
他望向中年男子的目光就好像是在看一個白癡,眼底深處更有一股濃濃的不捨。
那是對於生命將逝的不捨。
緊接着,他狂笑起來,更有對於中年男子的譏諷。
“你是白癡嗎?你當真白某人會說?你腦袋被豬拱過嗎?還是腦袋犯了什麼毛病……”
不論如此,中年男子也是明白自己被白札耍了,皺眉間,眼中閃過了憤怒的黑芒,緊接其冷聲喝道:“這是你找死!”
伴隨着聲音的響起,中年男子的手驀然擡起,狠狠的朝着白札的頭部拍去。
白札自知必亡,望着那緩緩飄動的雪花,傾聽着雪花落在地上的籟籟聲響,望着因爲飛雪而盡顯白意的世界,眼中露出了一股深深的眷戀。
帶着這股眷戀,他,閉上了雙眼。
他閉目等死。
然而,他沒有死。
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來那道必殺的拍擊。
他只聽到了一聲破空之聲。
他心下有些疑惑,心想,難不成這人還不甘心,還想通過逼迫自己的方式從而得知主公的消息?
如此一想,他立時惱怒起來。
這是對於自己人品的懷疑。
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驀然睜開了雙眼,就準備大聲開罵,以便求個痛快的死亡。
然而,他張開了嘴,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雪花仍在飄落,那中年男子仍然保持着拍擊的動作,很顯然,那道破空之聲並不是由此人拍擊時所形成的。
而他四周的衆魔劍士也仍然圍在他的四周。那名死於自己人手中的魔劍士依然躺在他的一旁不遠處。
然而,白札卻是感覺世界不一樣子。
他激動了起來。
因爲激動,他“哇”的一聲哭了,流出了大量的眼淚。
眼淚不是因爲痛苦,不是因爲傷心,而是因爲幸福。
這是幸福的眼淚。
因爲,他透過人羣的縫隙,看到了一人。
看到了一個令他與駱冰雲朝思暮想的人。一個面龐冷峻,素來是一身黑衣的人。
正眼中含笑的望着他。
……葉風經過三個月的奔襲,終於來到了自己曾經設置幻禁的山峰,然而,他沒有想到,當他到達設置幻境的地方時,卻發現,幻禁已破,而駱冰雲與白札的身影早已是人去樓空。
這樣的情況讓他心下大亂,面色於慌亂之際便以設置幻境之處爲中心,快速的搜尋起來。
他的實力很強,是普通劍丹九轉的劍修的十八倍,丹田中的先天之炁更是普通劍修的兩倍之多,再加上他以肉身氣力與先天之炁相融合,使得他的速度達到了普通劍丹九轉速度的三倍。
因此,他的速度是極快的。
在這樣的高速之下,他很快便將周圍方圓萬丈之內全部搜索了一個遍。
然而,他仍是沒有看到任何關於駱冰雲的行跡,甚至蛛絲馬跡。
他心下大亂。
他很是後悔,不斷的自責起來。
由於他與駱冰雲走的匆忙,哪怕他到了劍丹期也是未曾設置自己的身份銘牌,因此,哪怕駱冰雲如若出了什麼事情,宗門也沒有法子聯繫到他。所以,他自責自己考慮不周,沒有將一切變化考慮在前頭。
然而,再是自責也是無用。
深知心下大亂更不利於自己的尋找,葉風很快便將心境下的波動強行壓制了下去,經過一番思索之後,決定尋找一些勢力組織去了解一下最近一階段萬峰連山域有着什麼樣的變化。
萬峰連山域的勢力組織很多,特別是一些利於隱藏身形的山峰之內,基本上都會擁有着大小勢力組織。
很快,他便從處山峰之中尋找到了一個小勢力,一番屠殺後,最終利用搜魂之術得知,最近一段時間,除了幾個月前集魔城勢力的來臨,以及幾個月前的那場大戰,也及最近一階段的集魔擒捕令之外,萬峰連山域並沒有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這個勢力離當初設置幻境的山峰並不算太遠,因此,如若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定然不會瞞過這些魔劍士。因此,葉風斷定駱冰雲與白札沒有受到他人的攻擊,而是在幻境破碎之後轉移去往了他處。
可是,駱冰雲與白札能去往哪裡?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葉風等人唯一熟悉的也只有烏騰蟒了,因此,他立時向着烏騰蟒所在的黑龍潭奔襲而去。
而至於幻境的失效,最終,葉風也是得出了結論,水位的大漲以及水流的湍急破壞了幻境禁器的設置方位。
不過,這一些他根本顧不得了。
他的身形在茫茫飛雪之中儼然成了一道黑線,身後更有着一條由白雪組成的蒼勁大龍,在翻滾,在扭曲着身形。
可是,這樣的情況曾過去多長時間,他的身形便忽然停下了。
他看到了一批人。
這是一羣魔劍士。
不過,這些人正圍成了一個圓。
他怔住了。
因爲,他透過這些人的縫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是白札。
只不過,白札正在遭受一個人的攻擊。
他怒了。
眼底深處如同黑色閃電的劍芒連連閃過,雪幕中便出現了道道中空的通道。
這通道很細很細,甚至用肉眼根本看不清。並且,通道形成的速度極快,就在葉風眼中黑色劍芒閃過的同時,通道便已形成。
通道的那頭正是圍繞着白札的諸多魔劍士。
諸多魔劍士聽到了破空之聲,因此,他們均是望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包括那名中年男子也是向着身後望去。
然而,他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憑藉兩倍於劍丹九轉的靈識總量,葉風魂劍式的威力儼然成了葉風此時最大的殺器。
那些魔劍士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反應過來,便定在了當場。
他們仍站在原地,但他們的眼神卻是緩緩渙散。
無形的招式,殺人也是無形。
從葉風出現,到他的出手,再到衆魔劍士的死亡,只不過是剎那之間。然而,就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諸多魔
劍士卻是均亡。
沒有任何一滴血流出,也沒有劇烈的刀光劍影,但卻有人死了,並且是那麼多的人。
如若此時擁有他人在場,定然會震驚,定然會疾呼,“怎麼會這樣!”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
葉風儼然成了一介殺神,一個令人頭皮發麻的殺神。
在他的出手下,劍丹期,無人能敵!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讓人頭痛的殺神,也是有着柔軟之處。
他笑了。
他笑望着人羣之中的白札,眼中盡是溫和。
“主公!”
心中的委屈及牽掛,在這一刻,白札再也忍受不住,帶着哭聲喊了出來。
只兩個字,但他卻好像喊出了一切。
他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哽咽的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痛聲大哭,就好像久久未曾見到父母的孩子突然見到父母,在委屈的促使之下,也唯有用哭來表示。
然而,他很快便停了下來,因爲葉風皺着眉頭髮出了一聲冷喝。
“身爲一個男人,哭哭啼啼算做什麼?閉嘴!”
“呃……”
白札的哭聲嘎然而止,慌亂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處的淚水,連忙從地上爬起,用手一撥,他身前的魔劍士便同稻草一般,均是倒在了地上。
白札屁顫屁顫的跑到葉風的身前,想笑卻笑不出來,想哭卻又是不敢,因爲張着嘴的他,神色很是精彩。
葉風看着白札那腫起的半邊臉,本來溫和的眼睛驟然冷了下來,“是誰?”
雖說他的聲音不大,並且還是一句問式,但白札還是從葉風的聲音當中聽出了無情的殺意。
“主母要是知道主公回來了,定然會高興。”
心下想着大急着的駱冰雲不想因爲這個問題而耽誤葉風與駱冰雲的見面,連忙道:“那人已經死了。”
隨即,急切道:“主公,主母最近一階段時間很辛苦,每天都在潭水處等着你的歸來。咱們趕緊回去吧。”
聞言,葉風眼中冷意盡消,看着白札,忽然皺起了眉頭,問道:“去了黑兄那裡?”
“當初幻禁被河水沖垮,我與主母便再次回到了黑龍潭。本來是想求助那條大蛇帶着我們去尋你,卻不曾想,那條大蛇已經閉關了。因此,我二人便從那裡暫居了下來。”白札如實說道。
葉風眉頭皺得更深,沉聲道:“以你的實力出來就是送死,難道師姐就沒有想到這方面的問題?竟然讓你出來打探消息,怎麼能如此大意。”
“呃……”白札聽聞葉風之言,臉色立時通紅,身形更是不自然的動了動。
“嗯?”葉風看到白札的舉動,心下疑惑,略一沉吟,其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喝道:“你偷跑出來的?”
白札腦袋一低,不敢有所隱瞞,連忙將駱冰雲對他說過的話以及他是如何私自逃出來的情況如實解釋了一遍。
“胡鬧!”
聽完白札的言語,葉風立時一聲斷喝,“若是你今日沒有遇到我怎麼辦?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 哼!”
葉風冷哼一聲,再次道:“如若日後再有做出這種行爲,那便離開絕命之地,不要跟着我二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