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渡連嶺域與三灣連澤域相隔不到百里的地方有着一處山谷,名爲絕淵谷。
之所以名爲絕淵是因爲此谷四面環山,終日被血霧覆蓋。每當有風拂過,血霧便會翻騰滾滾,看起來就好像是一處大海,一處血色的大海。
無人知道這個山谷到底有多深,因爲無人可以一眼望到底部。所以,便有了絕淵之稱。
不過,再深的淵也是有着深度,所以,谷再深也總是有底。更何況,劍修之士不是普通人,所以,如若想要探究這個山谷到底有多深,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只不過,沒有人這麼無聊罷了。
絕淵谷因爲離三灣連澤域的關係,平日裡少有人煙,因爲,這裡實在是太過兇險。
不說能夠生活在這裡的魔劍士均是超人一等的高手,更有着三灣連澤域的兇獸經常越過界限在這裡的區域進行馳騁。
三灣連澤域的兇獸相對於其他幾大域的兇獸,只用兩個詞就可以形容,那便是,更兇,更強。所以,久而久之,這裡便少有了人煙,很是淒涼。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這是一句詩,更是這裡的真實寫照。
然而,就在這幾日,這個很少有人來臨的地方卻是忽然熱鬧了起來。
血霧中不時有破空之中傳出,破空之後便是人影出現。
沒有人說話,均是各自佔據一處山頭上的地盤從而打坐休息。當然,之所以不說話,還有着比較陌生的緣故。
不過,他們的神色之中的情緒卻是有些相同,不同的變換,有緊張,有戒備,有欣喜,更有期待……
很多種情緒匯雜在一起,無不說明,這裡將寶物要出世。
突然,一道比之他人都要刺耳的破空之聲自血霧之中傳出,直引得衆人擡頭望去。
只見一個身着獸皮,半赤着身子的魁梧大漢自血霧中鑽出,映入了衆人的眼簾。
衆人見得此人,瞳孔之中均是一縮,現出了畏懼之色。
有識得此人者,更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衛一劍!”
也有不認識此人者,聽聞他人呼出了此人的名諱,不由得問道:“他很有名嗎?”
“當然有名!據說此人本是一個世俗之中的柴夫,雖說有着修煉的資質,但資質太差,如若不出現意外便會被人當做劍奴來圈養。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也不知遭遇到了什麼事情,竟得一修行法門。之後硬是憑藉着自己的努力達到了融劍境的修爲。
當然,在絕命之地只要能夠修煉,就能吞噬他人的劍丹來提升修爲。但是,此人卻是有所不同。
據說,此人從來沒有吞噬過他人的劍丹,達到現在的程度全憑藉自身的修煉。更爲重要的是,他少有與人戰鬥,但每逢與人戰鬥,不論勝敗,不論生死,只出一劍。而其名諱就是隻此而來。”
“只出一劍?難道他就那麼有自信?萬一戰不過怎麼辦?”
“戰不過就跑啊……”
“這樣的人也會有那麼大的威名?”
“當然。因爲,很少有人能夠在他的一劍之下活下來。”
“什麼!這麼強!他什麼修爲?”
“融劍七境!”
“噝!”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
在絕命之地,融劍七境的高手少有。因爲,哪怕有着壓抑煞氣的天才地寶存在,但體內在潛移默化之下仍是會生出煞氣。在這樣的情況下,幾乎沒有人可以達到了融劍九境。
並且,雖說
絕命之地有着紫陽果,赤陽果之類可以壓抑煞氣的天材地寶,但是,畢竟太少,所以,少有人可以得到,即使得到也是有數。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夠保證每當修煉之際就有這種天材地寶服用?
根本不可能。
所以,即使是融劍七境的高手,在絕命之地這種靠着吞噬他人劍丹提升修爲的地方也絕對是罕有的存在。
可想而知,衛一劍身在絕命之地,除了那些化劍期的存在,確實已經達到了無人能敵的狀態。
如若說衛一劍的到來引起了此地的變化,那麼史一揚的到來則是引起了衆人極度震驚。
就在衆人議論衛一劍之時,忽然,一道白色身影悄聲無息的自血霧之中緩步踱了出來,甚至連一絲的血霧都沒有驚動。
就是這麼靜靜的走了出來,靜靜的落在了一座山頭上。
漸漸的,議論的聲音低了下去。
漸漸的,一片寂靜。
不是衆魔劍士議論的累了,而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這白衣男子的到來。
衆魔劍士均是露出了震驚的目光。
他們都識得此人。
此人便是史一揚。
史一揚與衛一劍一樣,同樣是融劍七境的高手,但名聲卻是遠遠大過了衛一劍。
因爲,此人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戰鬥之中渡過來的。
沒有人統計過此人一生到底經過了多少戰,但所有人都知道,不論什麼樣的戰鬥,此人都活了下來。
不是因爲此人的實力有多麼的強,而是此人的逃命手段極強。
逃命相對於來說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若是在高於自己太多的高手之下還能逃命而出,那便算是一種值得吹噓的事情了。
據說,史一揚曾經在一個相當於融劍九境的兇獸的攻擊下安然脫身。
融劍九境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可是極度接近化劍期的存在,出手之下便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樣的存在,又如何不強大?
但是,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史一揚卻是逃了出來,可想而知,其逃命的手段確實是令人不可思議。
也難怪他的名聲更顯。
史一揚明顯與衛一劍認識,當他剛剛落在山頭上四顧之際便發現了衛一劍的身影。
其微微一笑,便飄身到了衛一劍的身前。
“衛兄,想不到你也來了。”
衛一劍的笑容有些憨厚,更是爽朗,笑道:“爲了修爲能更進一步,也不得不來。”
史一揚呵呵一笑,道:“清心果何時成熟?”
“不太清楚。”
衛一劍略搖了一下頭,說道:“不過,這清心果每隔百年便成熟一次,每當成熟之際便有異像出。看這谷中的血霧好似稀薄些,估計快了。”
聞言,史一揚點了下頭,隨即問道:“最近,你有沒有聽說一件大事?”
衛一劍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集魔擒捕令嗎?”
史一揚沒有回答,便卻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衛一劍撇了撇嘴,說道:“這場擒捕任務都持續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了,但怎麼樣?那葉風還不是好好的活着?
有傳言,那葉風不過劍丹九轉的修爲。也有人傳言,那葉風的修爲已超出了劍丹九轉的層次。還有人說,那葉風的真實實力其實已經到了融劍一境。最近又有傳言,說那葉風的實力不可測,連青衣三殘都折在了此人的手上。
青衣三殘是我等都熟知的了,不說青衣老三與青衣老二,單說青衣老
人的實力已經與我二人的實力相仿,但即使這樣仍是被那葉風所殺。那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照我看來,此人的修爲就像是一個迷,誰也不知道其真實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說着,衛一劍看了史一揚一眼,又說道:“我等在絕命之地能夠修煉到如此境界不容易。絕對不能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什麼是危險?一切不明的情況就是危險。
我不喜歡做一些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我並不打算趟這淌混水。”
聽聞衛一劍之言,史一揚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原來衛兄與我想到了一起。不過,進入化煞池的機會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所以,這件事情對於我等來說,到是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衛一劍沒有反駁史一揚的這種說法,因爲,這是事實。
略一沉吟,其深沉的說道:“做與不做,還是等那葉風的真實實力浮出水面在說。如若可以做,那衛某絕不含糊。但如若不可以做,那進入化煞池的機會也只好拱手讓給他人了。”
“想不到衛兄所想與我不謀而合。”
史一揚淡淡一笑,望了一眼谷內再次稀薄了一些的血霧,說道:“不知道那葉風到底在哪裡,如若知道的話,到是不妨試探一番。”
“這到是可以。”衛一劍認真的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說話間,此間又來了不少人。
不過,相對於這二人造成的轟動,聲勢卻是小出了太多。除了少數的一些融劍境的高手之外,大部分都是劍丹九轉的存在。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爲了能夠佔據一個有利地勢,不乏一些大打出手的現像。
無疑,最終的結果,修爲越高者所佔據的地勢就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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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始至終就沒有人敢於來到衛一劍與史一揚之處。因爲,這二人的氣息讓他們根本看之不明。
能夠來到此處的人,絕對沒有什麼庸手,那也唯剩下了一個原因,那便是,這二人絕對是高手。
沒有人打擾,這二人自然落得了一番清靜。待一番談論之後,二人便均是盤膝坐在了山頭之上,靜靜的打坐起來。
無疑,他們需要將自己的實力保持在巔峰時刻。因爲,要想得到“清心果”絕不是那麼簡單,會有着極爲兇險的戰鬥。
伴隨着魔劍士的不斷來臨,時間緩緩過過,天陽西行,漸落,夕霞漫卷,映得血霧之中一片詭麗,更透有靜謐。
此間,也是靜了下來。
衆魔劍士之間再沒有了討論,也沒有了爭執,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極爲微弱了下來。
因爲,他們正在目不轉睛的望着谷內景像。
更因爲,“清心果”成熟的時刻快要到了。
便在這時,一聲極爲輕微的破空之聲自血霧之中傳出,越來越響。
漸漸的,血霧開始了沸動,隨即愈發的猛烈起來。
緊接着,便有着三人一獸的身影從血霧之中顯露出了身形。
其中,走在最前側的是一個青年男子。其身着一套黑衫,腰挎長劍,神色冷峻,泛着青茬的頭部給人的感覺極爲堅毅。
其身後,站着兩人。其中有着一名女子,身體修長,一身白衣,只不過由於戴着一頂斗笠讓人看不清面相。
而另一人卻是一個少年,只不過,這少年有些怪異,小小年紀便生得一頭白色的長髮,更爲怪異之處是,其肩膀上還盤踞一條黑色泛金的小蛇。
沒錯,這一行人,正是葉風等人。
爲首者,正是葉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