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這小傢伙十有八九在吹牛,或者信了他爺爺的謊言。’陳毅然心中斷定道。
老者似看出衆人的不信,於是嘆口氣道:“那都是當年的事情,自從敗給一位大敵後,現在老頭子連內勁大成都勉強。”
“您當年那麼厲害,還有誰能擊敗您呢?”蕭然然眨巴着大眼問道。
“呵呵,我當年雖是內勁巔峰,但上面尚且有半步化境和真正的化境宗師。”老者搖頭道。“當時擊敗我的,就是郭學明!”
“郭學明?”
衆人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不由目光一凝。
這片水域被封鎖,似乎就是因爲郭學明要和那個蘇天元在此決戰。兩人打架都能封湖,可見這兩人必然地位尊崇,極有可能是某些大人物。
“諾,就是在釣魚的那個。”老者撇撇嘴,眼中還殘留一絲憤怒與哀嘆。
“他就是郭學明?”林冰等人一起望湖中心望去,四下打探。見那個白衣白髮的老者坐在舟中,一副普通的釣魚老翁模樣,似乎看不出像什麼高手。
“內勁之上,是爲化境宗師。郭學明哪怕不是宗師第一人,也是能列入前五的存在。”老者長嘆。
當年他與郭學明,只是隔着一個境界的區別,現在郭學明已經威加海內,連培養出的弟子都可戰宗師,而老者卻氣血衰退,垂垂老矣。
“他們兩怎麼打鬥呢?在那艘小船上面打?爲什麼不找個武館或體育館呢?”陳毅然終於將心中的疑惑道了出來。
陸勇和蕭然然等等也紛紛點頭。
在湖面的小木船上打鬥,這太危險了啊,一不小心就會掉進湖裡的。
“哈哈?小木船?武館?”老者哈哈大笑,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把蕭然然等人笑的摸不着頭腦。
“宗師踏天地而行,臨大湖而演武,纔是我輩武者的意境。”老者笑容一斂,目光悠然道。“你說的什麼武館、體育館,那只是普通的外勁武者打鬥地方。若宗師在裡面交手,可能三兩下就會把整個武館都拆了。”
“有這麼誇張嗎?”蕭然然幾人驚的目瞪口呆。
陳毅然雖然閉嘴不言,但眼中的不屑與輕視溢於言表。
“不怪你們,自從十七年前郭學明敗於東方宿之手後,這十幾年來都沒怎麼發生過宗師之戰了。宗師平時坐鎮一方,俯瞰一域,輕易又怎會開啓爭端?
也只有蘇天元這樣的少年宗師崛起,纔會掀起波瀾。”老者搖頭嘆道。
這時,他忽然目光一凝,盯着某處道:“宗師來了!”
不止是他,周圍十幾條畫舫遊船上的武者,紛紛起身,向某個方向看去。蕭然然等人也連忙望過去,結果開闊的湖面,一艘船的影像都沒有。
“人呢?”蕭然然正驚訝時。
突然天邊出現一個小黑點,這個小黑點先只有拇指大小,旋既變得籃球大,衆人隱約能看到,那竟然是一個人在水面上疾馳。
怎麼可能?”蕭然然等人眼都要瞪出來。
這時,那人長嘯一聲,聲震數裡,連水面都起了道道波紋,諸人更覺得耳膜一片轟鳴。
“郭老哥,十七年未見,你風采依舊啊。”
他第一個字‘郭’道出的時候,還在數百米開外,但最後一個‘啊’字吐出時,已經近在咫尺。文市衆人現在纔看清來人的真正模樣。
只見他是一個穿着黑白相間道袍的中年男子,男子每一腳踏出,都在水面留下一個樹葉掉落進水中的極小波紋。他步步波紋,如同神仙一般飄然而來。
“這....”
蕭然然等人目瞪口呆,便是陳毅然都爲之撼動。老者說一千道一萬,又怎如這道袍男子踏水而來,凌空虛步的震撼。
“混元太極一脈宗師,林保國!”決一門老者目光凝重,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他眼中心痛,決一門一脈比起太極,終究算小門小戶,沒了他這頂樑柱之後,就迅速沒落下來,現在也只有大貓小貓三兩隻撐門了。
“林老弟別來無恙啊?”湖中心的釣魚老翁,依舊坐在那,終於開口。
“哪比的上郭老哥名震天下呢?”林保國臉上露出苦笑。“十七年前,你我尚能切磋武道,沒想到,十七年後,我連你的弟子都打不贏,幾乎無臉來見老哥了。”
林保國憑空立在水面上,腳下形成氣旋,將他身形托住,不墜水面。
“卡西只能算我半個弟子,他曾經師從過數位享譽國際的格鬥大師,精修過諸般武道,我只是最後提點他幾句罷了。”釣魚老翁淡淡說道。
“幾句提點就能造就一位宗師,老哥的境界,我現在已經看不穿了,只怕當世也只有東方宿能與您交手了。”林保國感嘆道。
“東方宿?”釣魚老翁身形一頓,緩緩收回魚竿。“待我殺了蘇天元,爲弟子報仇之後,就會上天京,再次領教一下他東方宿的蓋世絕學。”
兩位宗師隔空對話,周圍船上靜謐一片,無人敢出聲。
哪怕是之前的陳毅然、陸勇等人,此時也乖乖閉嘴,不敢言語。但心中卻掀起無限的驚濤駭浪。
‘難道那老頭和小傢伙說的都是真的?世間真的存在以一敵百、隔空殺人的武者?’陳毅然等人不願相信。
但林保國踏水而來,峙立波濤之上,簡直如神話一般,讓他們不能不信。
‘聽他們的對話,這林保國連釣魚老頭的弟子都打不過?那釣魚老頭有多厲害?而將要和他交手的蘇天元呢?又是什麼樣?’
衆人悠然神往。
而此時,青雪凝正焦急的盯着監護室的大門。
蘇小元已經進入三天沒出來了,湖上的宗師之戰,他還來得及嗎?此時,監護室內,如同春暖花開的季節,放在牀頭的水仙花怒放,白百合潔白如雪,窗戶邊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幾如春天到來。
“嘭!”
而經過三天的治療之後,原先瘦弱枯骨、踏入生死邊緣的青彤彤,此時已經恢復了原來的美麗。
牀上躺着一個冰肌玉骨,滿頭黑色烏髮,容貌清冷如雪的少女。
“好了嗎?”少女柔聲說着,眼中帶着絲絲心痛。
她眼睜睜看着這個男子,站在牀頭三天三夜,無時無刻不在輸送法力,沒有一刻鐘停留。連續三天,便是一個鐵人都會累倒,也就是蘇小元突破一星獵天聖體,體內靈元時刻與外界溝通,源源不絕才能撐住。
“放心吧,你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