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讓,你……”
啪!
夏躍還未說完,只見翟讓毫不猶豫的跪伏在地上,腦袋抵近地面,說道:“罪民翟讓,乞降!”
瞧着後背衣衫汗溼的翟讓,夏躍搖搖頭,此人胸無大志,與李密、王世充等人有根本上的不同,甚至野心連杜伏威都不如,受降倒也不是不行。
“待張須陀到來後,瓦崗軍打開營門,放下兵械,營外整理隊伍,本座率虎牢關守軍受降!”
“謹遵道主諭令!”翟讓重重叩首應道。
瞧着場中一個個酒氣熏天,又受到驚嚇,臉色發白的大小頭領及士卒,夏躍頓了頓,運足真氣,大聲說道:“皇帝前些年昏聵,年年征戰,歲歲使役,你們活不下去,揭竿而起,本座不怪你等。但如今皇帝幡然悔悟,改弦易轍,與民休息,你等豈能再興叛亂!今日翟讓大龍頭率衆乞降,本座同意受降,且瓦崗軍叛亂之事只追究李密一人,自翟讓以下,前罪不論!”
一番話說完,衆多頭領及兵士們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剎那間,場中滿是嗡嗡嗡的嘈雜響聲。
也就是夏躍的身份超然,能夠隨口指斥楊廣的爛事,後者還只有俯首受教的份兒。
夏躍之前操縱木元素真核讓枯木逢春再發新枝的神異,似乎真的嚇到他們了,滿場數千人中,竟然無一人有其他想法,全都是大鬆口氣的感覺。
大局已定!
夏躍望着寇仲、徐子陵道:“你倆怎麼辦?是繼續跟着瓦崗軍一起等待朝廷收編授官,還是繼續當初與本座的約定?”
“當然是繼續前往東都,我們要拜入傳道宮,我們想拜您爲師!”寇仲擡頭滿臉驚喜的說道。
聽他這麼一說,徐子陵直接扭頭看向翟素素,眼中滿是不捨。
正在此時,大營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在場衆人頓時慌亂起來,望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正是虎牢關那頭,於是又一個個望向夏躍。
“翟讓,打開營門,讓張須陀將軍過來!”夏躍心知是張須陀如約到來,便對起身侍立在旁的翟讓吩咐道。
“遵命!”
翟讓招手將單雄信叫道身前,直接讓後者去營門處迎候張須陀。
沒過一會兒,張須陀手按刀柄,在臉色複雜的單雄信陪同下大步走了過來,身後還帶着百餘名親衛。
“末將參見道主!”
“嗯,將軍起身吧!”夏躍微微頷首,“李密已經伏誅,如今瓦崗軍由翟大龍頭主事,本座業已接受瓦崗軍乞降,將軍便在此主持受降繳械之事。”
張須陀心中頗不平靜,但面色如常,聞言直接拱手領命。
“寇仲、徐子陵,你二人可繼續徒步前往東都,本座在傳道宮等你們!”說完,夏躍便要起身離去。
“道主前輩,無暇請拜入傳道宮,願終生侍奉三清天尊座下,懇請道主前輩收納!”翟無暇突然越衆而出,款款走到夏躍面前俯首。
或許是之前徐子陵的目光,或許是翟無暇的作爲打動,翟素素也跟着站了出來,走到翟無暇身邊跪伏在地,請願道:“道主前輩,素素也願侍奉三清天尊,懇求前輩允准!”
她二人這麼一動,寇仲訝異,徐子陵驚喜過望。
四人變化全看在夏躍眼中,頓時心裡一動。
當初就考慮過要給這兩臭小子各說一門親事,免得日後鬧出幺蛾子來,沒成想今日就碰到現成的。
翟無暇,並非大家小姐出身,翟讓的女兒,小門小戶的底子,同寇仲倒也蠻般配。至於徐子陵,沒見他一雙眼睛全在翟素素身上麼!?
兩個小混混,配上反賊的女兒,雙方倒也門當戶對。
夏躍心底惡趣味的腹誹着。
“可以,你倆隨寇仲、徐子陵結伴前往東都,本座在傳道宮等着,只要能順利抵達,你們四人全都可以拜入傳道宮!”夏躍點頭同意,特意給寇徐二人創造機會。
此話一出,別說四名當事人,便連翟讓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了。自家女兒拜入夏道主門下,這是何等榮光的事情啊!
若是……
想了想,還是拋開那些非分的想法,目光瞧向了寇仲。若是能同夏道主的弟子結親,似乎也是一件美事兒啊!
“哈哈,烏合之衆就是烏合之衆,我原本以爲瓦崗義軍同其他草寇不一樣,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二十萬人齊解甲,竟拿一人無辦法!可羞!可嘆!可悲!”
夏躍說完正要離開,大營外響起高喝聲,隨即一道人影踏空而來。
眼見這一幕,翟讓的眼皮開始無意識的抖動。
無他,氣得!
今日這是怎麼了?
先是夏躍,接着張須陀,現在又來人踏營,且說的話比起夏道主還要不客氣,對瓦崗軍及他翟讓的羞辱更甚!
若非眼下受制於人,翟讓定要讓此人付出代價。
心中剛這麼一想,他便看到來者臨空虛度的身影,腦子裡瞬間什麼想法都沒了。
翟讓暗自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寶貝女兒,心想你可得留在傳道宮好好學藝,武功不好,便要像爹爹今天一樣憋屈了。
夏躍之所以想離開,便是察覺到了有人暗暗窺伺這裡,想去一探究竟。
眼下正好,沒等自己去找他,來者倒是自行露面了。
“足下若是沒有一身好功夫,或是沒有一個好理由,今日恐怕難以脫身了!”夏躍冷冷笑道。
“嶺南宋缺在此,夏躍,接我一刀!”
來者正是‘天刀’宋缺,江南唯一的先天大宗師,也是唯一沒被外界知曉的先天大宗師。他從嶺南而來,一路疾行,便是要試刀夏躍,報子女被扣押之辱。緊趕慢趕的,終於在今日抵達了虎牢關。
若是再耽擱些時日,等夏躍回了東都,傳道宮可是還有一位成名已久的寧大宗師,試刀恐怕就真成了鏡中花水中月。
宋缺自報家門後,不管不顧,直接伸手抽出背後大刀,醞釀的氣勢也到了頂點,井中月力場瞬間籠罩向夏躍,刀鋒也隨即而來。
未經過《先天功》洗禮前,夏躍都能以一敵二,力克畢玄、傅採林。如今已經半隻腳踏入破碎境,打一個宋缺,根本不在話下。
既然要試刀,那本座就讓你瞧瞧什麼是差距!
心中如此作想,夏躍毫不留情,手指翻動,一枚圓滾滾的石子夾在兩指之間,真氣充盈包裹後,直接激射向宋缺的戰刀。
嘭!
啪!
一刀、一石,石碎、刀斷。
半截刀刃貼着宋缺面頰崩飛出去,手持着半截戰刀,宋缺整個人都不好了。
接着,只見他轉身就走,毫不停留,那姿態就像想讓大家都忘記他曾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