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死 你就直說

寧原古城是爲大秦九原郡下的其中一城,坐落在距離寧闕山脈幾十裡外。

寧原城歷經風雨,已有上千年的歷史,是爲寧原古城。

寧原古城倚河而築,環以石牆,瀕臨九原江。城內建築簡潔中帶有幾分拙樸,處處透出邊關城市的實用風格。

此時,已近辰時(7-9點),城裡已經有商家又打開商鋪做起生意來。看來,前天因爲天變,而引發的混亂,現在已經鎮壓了下來。

就是不知這一切都是誰之過錯——

寧原城北,三個郡兵正守衛着城門,且一一收取着過往行人的進城費。

“累死老子了,今天怎麼這麼多人進城?”郡兵甲抱怨着。

旁邊郡兵乙也終於收取完了最後一個行人進城費用。

“別抱怨了,老子也累死了,M的,又累又煩,前天還差點把命丟掉。”

“是啊!是啊!還好大哥英明,帶着小弟跑了,不然那些強盜如何肯放過我們!”郡兵丙奉承着郡兵乙。

“聽說——”郡兵甲神秘兮兮的拖着話調,見得已經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遂接口道,“聽說,前天那些強盜可是連搶了好些商家,殺了很多人,最後還綁架了一些女人出城!嘖嘖,那些個女人可是一個個水靈靈的啊。”

“真的?真的?”郡兵丙一聽有女人馬上來了興趣,連聽搶劫殺人的興趣都沒了。

“夠了!”郡兵乙一聽這話題,馬上喝止他們。

“……”

“……”

對於自己大聲喝止兩人,郡兵乙感覺也是不太好,遂向兩人解釋起來。

“我們都是郡兵,郡兵是要協防的!”郡兵乙深深壓低着聲音,“前天城裡的地痞流氓強盜,搶劫殺人後衝出城去,那時候我們都已經躲了起來,沒有守門,還好我們最後在外面道上,隨便砍了一個路人的頭交上去,不然現在我們已經……”

說到這,郡兵乙停了下來,不過其他兩個郡兵已經懂了。

“恩,大哥說的對,還好那個行人是個外鄉人。又是天黑單人行走,不然我們三個也不好放倒他,嘿嘿,他身上的東西可當小弟一年俸祿哦!”郡兵丙似乎還在回味上次的收穫。

聽到“收穫”,三個郡兵都心動了,一股慾望又涌上了三人心頭,繼而佔據全身。

人之黑暗,可有善良時?

寬敞平坦的官道之上。兩個人影正在慢慢的走着,高大之人似乎爲了特意照顧身後瘦弱的身影,走的很慢很慢。

兩人正是在野外宿營一夜後趕路而來的秦莫與李嫣兒。

秦莫依然是那身黑衣軍服,手中“滴血劍”也早放進了空間袋中。刀削般的臉上一片肅然,整個身軀哪怕是在持續行走中也是筆直而挺立。

好一個鋼鐵般的氣勢男兒!

少女李嫣兒削肩細腰,玉臉清美而婉約翩翩。濃密如雲的秀髮絲絲散開,修長的細眉微微皺起,似乎不堪趕路中的苦楚。

瘦弱的身子,套在寬大的黑色軍服之下,盡顯其“弱柳扶風”般嬌美,讓人頓生陣陣憐意。

好一個清新惹人憐的柔情少女!

“秦大哥,前面那座城就是寧原城了!”李嫣兒介紹到。

秦莫點了點頭,自己早看到了,“希望進城能找到她的大伯,不然一直這樣下去……”

李嫣兒見秦莫僅僅是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少女的神色一下黯然了下來,“或許自己根本配不上秦大哥吧!”

少女李嫣兒緊緊地跟上秦莫,現在已經沒有選擇了。畢竟離開秦莫,自己一個孤零零且美麗的女子,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況且,況且——”少女心思頓了頓,“況且,自己一個女孩子都被秦大哥看光了,除了嫁給他,還能嫁給誰?”

少女心中悽苦一片。

“終於到寧原城了!”秦莫心中一陣暢快,回首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嬌弱少女,“趕緊把這個少女送到家,然後我也該上路回鄉了。快三年了啊!”

寧原城北門口。

三個懶散的郡兵斜斜靠在城牆邊,要死不活的神情讓秦莫皺了皺眉。

“閒事少管!現在的緊要之事是將李嫣兒送回去!”

秦莫本就不是愛管閒事之人,遂若無所見般走進了城牆通道。

少女李嫣兒也亦步亦趨的緊緊跟着她的秦大哥。

“慢!”三個郡兵互遞了一個眼色後,郡兵丙開口喝住秦莫兩人。

“三位兵大哥,有什麼事麼?”秦莫不想生事。

“大哥,誰他M的是你大哥?你叫什麼,是哪裡人?”三個郡兵半圍了上來,平常三隻放着好看的秦矛,這時似乎也派上了用場。

秦莫聽到郡兵丙如此的問話,緊緊皺起了眉頭。不過心中衡量了一下,還是回答了出來。

如今的秦莫已經踏入了修者之境,對於這三個郡兵來說根本就是大象與螞蟻的區別,何必爲了幾隻螞蟻,耽誤自己的要事。

“我叫秦莫,是雲中郡人士!”

聽得秦莫自認是外鄉人,三個郡兵臉上瞬間浮現了淡淡的喜色。

郡兵乙向甲丙兩人遞了一個眼色,似乎在說自己早就猜出來了。

“雲中郡人,跑到我們九原郡來做什麼?還有你穿着軍衣,難道是逃兵?”郡兵甲大聲喝問到。

“逃兵是要被砍頭的!”郡兵乙立馬配合道。

聽到三人惡言大喝,秦莫身後的李嫣兒整個嬌軀都顫抖了起來,不顧一切羞意,伸手去牽住秦莫的衣角,似乎只有牽住了它,才牽住了依靠。

昨天才經歷過慘事的少女,現在似乎已經成“十年怕井繩”的人了。那些強盜猙獰的笑臉,毫無人性的惡語已經深深地刻進了少女的靈魂。

感受到身後柔弱少女的懼意,秦莫伸出左手握住了少女的柔荑,輕輕捏了捏,似乎在讓少女放心。

“逃兵?”秦莫想了想,好像自己還真是個逃兵,還是個戰中逃兵!

而對於三個郡兵的爲難,秦莫卻根本毫不擔心,大象難道還擔心幾個螞蟻的爲難?笑話!

“我不是逃兵,只是送這位姑娘回家,她家在城中。”秦莫並不想談及太多。

三個郡兵還真沒注意到,秦莫身後的那個一直低頭的是個姑娘,聽秦莫怎麼一說,三個郡兵似乎更高興了。

“有女人拖累,嘿嘿,看來今天又能在這個外鄉人這裡弄點酒錢了?逃兵不逃兵,關老子們屁事!”三個郡兵似乎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收穫”的美妙,臉上的笑意貌似更濃了。

“進城要交進城費!難道你不知道嗎?”郡兵甲晃了晃手中鋒利的秦矛,慢悠悠的道。

“要交進城費?”秦莫皺了皺眉,看來這些郡兵是在故意爲難自己了,連“逃兵”之事都漠不關心,卻撿最有“錢”途的進城費重點提起。

官道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不過看見這三個老兵油子又在敲詐他人錢財,均不敢靠上前去。連一些想盡快進城的人,也只得苦苦等候着。

“那個穿黑衣的,你丟給他們一點錢不就完了嗎?卻讓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乾等着!”

許多人都在暗暗的埋怨着秦莫,似乎耽誤他們進城的是秦莫,而不是三個守門郡兵。

“你,過來!說的就是你,看什麼看!M的!”郡兵丙向着一個走鄉串戶賣雜貨打扮的小販叫道。

“軍爺,軍爺!是叫小的啊,小的馬上過來!”小販心中一陣無奈,不過臉上卻是笑容一片。

“你告訴他,進城是不是要交進城費?”

“是,是要交進城費!”

看着這一幕滑稽的表演,秦莫驀然的神情似乎都浮現了一絲冷意。

而隨着越來越多的行人聚集在城門口,少女李嫣兒心中從最初剛被秦莫握手時的害羞,到如今已經是越來越慌亂了。

秦莫輕輕捏了捏手中的柔荑,示意少女放心。

“那麼,進城費是多少呢?”

“你告訴他,進城費是多少?”郡兵丙又讓小販回答。

“一個銅……”小販被郡兵丙狠狠一瞪,立馬改口,“銀子,一個銀子,哦,哦,一兩銀子!對,是一兩銀子!”

“外鄉人,秦什麼莫是吧?你聽到了,進城費是一兩銀子!”郡兵乙晃悠悠的接口道,一副吃定了秦莫的樣子。

秦莫眉頭皺了起來,這時候的一兩銀子,若放在上個世界,相當於兩百RMB了,進個城就要兩百RMB,當自己是傻子麼?

少女李嫣兒也被這個進城費給嚇到了,柔弱的嬌軀顫動起來,向着秦莫更加的貼近了。

感受到李嫣兒的柔軀,秦莫瞬間反應過來。

自己是一身輕鬆,可是以後這個少女還要在這個古城裡生活,還是不要給她惹來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了。

錢嘛,身外之物,自己還有!秦莫想起,自己空間袋中還有兩年多的軍餉在,略微清點了一下,嗯,看來當死士的工資就是高,居然還有幾百兩銀子。

“秦——大哥,嫣兒,嫣兒……”少女似乎緊張不已,說話都帶起泣音來了。

“秦莫錢還是有點的,李小姐,不必擔心!”秦莫安慰着少女。

“三位兵大哥,兄弟這次實在是有急事需要進城,還請通融一下!”

爲了身後的少女!秦莫放低了身段,直接拿出了三兩銀子,“這三兩銀子就當秦莫賠罪,請三位兵大哥拿去喝酒吧!”

三個郡兵笑了,三兩銀子又這麼輕易到手了,郡兵丙接過秦莫遞過來的銀子。

“嗯,看你這麼懂事,你進城吧!”郡兵丙放過了秦莫。

秦莫牽着少女李嫣兒向着城內走去。

雖然進城被敲詐了三兩銀子,不過爲了不給身邊少女以後的生活惹來麻煩,秦莫還是覺得值得。

只是——

“慢——”郡兵乙叫了起來。

“這位兵大哥,還有什麼事麼?”

“你的進城費交了,准許你進城!可是你身後的這個女人,嘿嘿——”

“我不是一次就給了三兩麼?”秦莫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男人的價格是一兩,女人麼——”郡兵乙笑了,“女人是五兩銀子!”

“五兩麼?好,我給!”秦莫心中一片怒火,不過感受到少女柔荑在顫抖,只好死死壓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秦莫又從空間袋中取出五兩銀子,遞給郡兵乙。

認定秦莫是個冤大頭的郡兵們臉上的笑意,已經濃到了極點。

郡兵乙已經不接秦莫遞過來的五兩白銀了。

早不知配合過多少次的郡兵甲接口了,“一個男人進城是一兩銀子,一個女人進城是五兩銀子,至於兩個人加起來嘛——”

“兩個人加起來就是——十兩銀子!”

“哈哈——哈哈——”三個郡兵都大笑了起來。

城門口已經大約聚集起了三,四十個行人了,所有人都在這片大笑中表露着各種神情,嘆息,不忍,幸災樂禍,奉承大笑……

衆多神情在此生動地演繹出了一副人生百態。

秦莫也笑了,確實笑了,很久不知道什麼是笑的秦莫,今天卻笑了。

“十兩銀子啊——”秦莫拖長了音調,三個郡兵都停下了大笑,等待着秦莫的答覆。

“不給!”

三個郡兵瞬間握緊了手中的秦矛,似乎還有召喚城中其他郡兵的趨勢!

“十兩銀子怎麼好意思給呢?最起碼——也要給一百兩銀子纔對!”

“一百兩?!”三個郡兵因憤怒而緊握秦矛的手一下放鬆下來,隨即大喜,一百兩,這是自己多少年的俸祿啊。

“一百兩!”圍觀的衆人都紛紛議論起來,“一百兩啊,這起碼能讓一家人過三年好日子了!”

“是啊,是啊,這年輕人真有錢!”

“有錢也不是這樣用的啊!”這個圍觀者的話只能在心裡默唸。

……

秦莫整整拿出了一百兩白銀,白花花的銀子閃着雪瑩瑩的金錢之光,直讓包括郡兵在內的所有圍觀者都晃花了雙眼。

每個人的心中都被這金錢之光瞬間填滿,同時填滿的還有人心中的無限貪慾。

“一百兩,夠了,夠了!”三個郡兵心裡滿足了,真的暫時滿足了。

三隻手都抓向了那白花花的百兩白銀,生怕一時慢了,白銀就縮回去了!

真的,猜對了,白花花的白銀一下就被秦莫收了回去。

白花花的金錢之光,一下消失在衆人眼前。

三個郡兵勃然大怒起來,“兄弟,什麼意思,逗我們玩麼?”

稱呼現在居然改成了“兄弟”!

“這倒不是——”秦莫嘴角帶着笑意,晃悠悠的拖着聲音,“只是我有個要求!”

三個郡兵一聽此話,都放鬆了下來。

“兄弟儘管說,在這寧原城,不論兄弟要打聽什麼,哥哥們都能幫你辦到。”郡兵乙反應最快,馬上拍着胸口道。

“是啊!是啊!兄弟有什麼儘管說,哥哥們在這寧原城裡絕對能關照好兄弟!”

“就是!就是!”

……

“這個要求就是——”秦莫帶笑的臉色瞬間冰冷了下來,一股凌烈殺意沖天而起,無盡冰冷籠罩其身!

“想死——你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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