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看衆們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也沒見到他兒子下來。
衆人等的都急了,人羣顯得有些騷動,好似耐心耗盡,都要準備散開似的。
那位父親連忙勸:“各位看官,請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就在那父親勸說的時候,天上突然掉下來了一個東西,嚇了衆人一大跳。
他們連忙散開,躲到了遠處。
不過,他們依舊好奇的圍在遠處,小心的看着熱鬧。
老父親也被那東西給嚇了一跳,他連忙往一旁一跳,然後去看那東西究竟是甚麼。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飯碗那麼大的桃子,水嫩、紅撲撲的樣子,看起來讓人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
耍戲法的父親很高興,他撿起了桃子,對着周圍的看客們招呼:“你們看,我說吧,我兒已經把桃給摘下來了。”
看客們很驚訝,他們接過耍戲法的手中的桃子一一傳看,也不敢肯定這是真桃子還是假桃子。
沒有人敢咬一口嘗試一下。
這時,繩子突然落到了地上,發出了“啪嗒”一聲響。
耍戲法的人很驚慌地說:“糟了!天上有人砍斷了我的繩子,我的兒子依靠什麼下來啊?”
過了一會兒,天上又掉了下來一個東西。
大家一看,發現是一個沾滿血跡的腦袋,看面相,正是那變戲法的兒子。
變戲法的捧着他兒子的腦袋放聲大哭:“我的兒啊!這一定是偷蟠桃的時候,被天上的守衛給發現了。
我的兒子完了!”
又過了一會兒,天上掉下來一隻腳,接着,又掉下來一隻手,再接着,被肢解的肢體紛紛從天上墜落,沒有留存下剩餘的零件在天上。
耍戲法的人很悲痛,他將落在地上的兒子的屍骸一件一件的拼接成完整的屍首,然後撿起來裝進竹箱,蓋上了蓋子。
他說:“老夫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天天跟我走南闖北,今天受諸位所請,不料竟會遭遇這樣罕見的慘禍!
我得把他揹回去安葬。”
說完,就跪倒在地上,呈五體投地狀,請求:“因爲偷竊桃子的原因,我的兒子被殺死了!
諸位看官若可憐小人,就煩請幫助一點安葬費,我死後也當報答你們的恩情。”
一衆看客們見他如此可憐兮兮的,動了惻隱之心,每個人都給了他一點錢財。
張志清也給了他一些錢。
雖然張志清明知道這是假的,耍戲法的只是裝着可憐,他的兒子也沒有死。
不過,看破不說破,沒必要戳穿人家吃飯的手藝。
有時候,難得糊塗。
這些錢,就當是看他表演的薪資。
耍戲法的將賞錢都接過來,纏在腰上,然後敲了敲竹箱子招呼說:“八八兒,還不快快出來謝賞,還要在箱子裡等到什麼時候呢?”
耍戲法的話音未落,忽然竹箱子的蓋子就被打開了。
一個披頭散髮的孩子從箱子裡跳了出來,朝着衆位看客磕了個頭。
原來是耍戲法的兒子。
張志清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
他繼續在城中游蕩。
突然,迎面走來了一個年輕貴公子和一個道士。
那貴公子一身貴氣,臉上抹了些許脂粉,頭上頂着一個玉冠,身上穿着上好的衣衫,腰間陪着玉飾,腳上穿着皮靴。
那道士相貌普普通通,身上也穿着普通的粗布道袍,身上的氣質也普普通通,如果不是那一雙瞳孔中時不時閃爍過一絲精光的眸子,真的很容易讓人下意識忽略他。
不過,張志清知道,這位道士,也是個修行有成之人,其眼中的神光,正是外在的顯化。
張志清快速掃了二人一眼,便從旁準備離開。
那貴公子一直打量着張志清,他覺得張志清有些眼熟。
眼見張志清要離開,他連忙攔了上去。
張志清看着攔在自己前方的貴公子,好奇的問:“公子爲何要攔住貧道的去路?”
“本公子見你有些眼熟。”貴公子摸着自己的下巴,視線在張志清的臉上不斷打量。“道長,咱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張志清搖搖頭,微笑着否認道:“並沒有,貧道是第一次來京都,所以不可能曾經見過公子。”
“是嘛?”公子的語氣有些不相信,他圍着張志清繞了一圈,不停的打量着。
面對他那審視似的目光,張志清一臉雲淡風輕、泰然處之。
公子看着張志清的氣度,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開口邀請:“道長,可否與我一同去明湖客棧,我想請道長用宴。”
聽到了明湖客棧幾個字,張志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情。
他看着面前的年輕貴公子,好奇的問:“無功不受祿!公子的心意,貧道在此多謝了。
公子到底是誰呢?爲什麼要邀請貧道?
而且·······”
張志清的視線移到一直在一旁耐心站着的那個道士的身上。
“公子你的旁邊不是有一位道長麼?”
“本公子是明湖客棧的少東家韓廷浩。”貴公子韓廷浩自我介紹,語氣中充滿了似乎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驕傲。“也是這京都韓府的公子。”
張志清心中一笑,他確定面前這位是誰了。
正是之前王少掌櫃所說的那位想要見他的少東家,也就是那個疑似穿越者的傢伙。
“噢。”張志清淡淡的應了一聲,語氣中聽不出什麼情緒。
面對張志清的反應,韓廷浩有一種挫敗感。
‘果然是鄉下第一次來京都的土包子,連本公子的大名都不知曉。’
雖然心中不斷的腹誹張志清,但是韓廷浩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好涵養的和善姿態。
“道長,可否賞光呢?”韓廷浩又問,同時跟張志清介紹起了他身旁的那個道士。
“這位是單道長,也是一個有本事的修行人。
道長,你也可以和單道長交流一番。”
張志清對着單道士稽首一禮,自我介紹:“貧道張志清,見過單道友。”
“貧道單雄信,見過張道友。”單道士回禮。
“怎麼樣?道長,願意和本公子一同赴宴嗎?”韓廷浩再次開口邀請。
張志清看着韓廷浩。
‘我就隨這個疑似穿越者的傢伙走一躺吧,看看他想如何?’
“好啊。”張志清微微點頭,說:“如此,就打擾韓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