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下午,張志清路過一家旅舍的門口,看着有兩人正在爭執。
“你把我的錢還給我!!!”一個人大聲說,不過他時不時皺下眉,好像在忍什麼一樣。
另一個人否認:“我根本就沒拿你的錢!”
“你明明就拿了我的錢!”那個人氣憤的一把扯着另一個人的衣領,臉色漲紅,眼中閃爍着憋屈的淚光,質問。
“我沒有!”另一個人扯開了那個人的手,一副被誣衊後很氣憤的樣子,一拳將其打倒在地上,然後擡腿就要走。
被打倒在地上的人連忙抱住了打他那個人的腿,大叫:“你個黑心的傢伙,快把錢還我!”
“我說沒拿就是沒拿!”被抱住腿的人狠狠踹了地上抱住他腳的那個人的肚子幾腳。
被踹的人鬆開了雙臂,他捂着自己的肚子,像一個蜷縮着的蝦米一樣跪倒在地上,臉色漲紅,身子情不自禁的在一顫一顫的,同時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哼!”踹人的人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們這是怎麼了?’一旁旁觀了這一幕鬧劇的張志清有些好奇。
‘聽起來好像是因爲錢財而產生起的糾紛,可到底誰是誰非啊?
我該幫誰呢?
他們一個人說自己沒有拿,另外一個人則說對方拿了。
正常的人都會同情弱者。
看起來這個被打的人是弱勢的一方。
所以我應該要幫助他。
可如果,如果這個被打的人真的是在誣衊打他的那個人呢?
所以,我到底該不該幫助被打的這個人?’
就在張志清思考的時候,被打的那個人捂着自己的肚子,慢悠悠、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一臉的絕望。
‘做生意的血本都沒了,我該怎麼辦啊?’想到家中的妻兒老小,那人不由悲從中來,飽受滄桑的黝黑臉龐上流下了淚水。
‘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看見了一旁的一塊棱角尖銳凸出的大石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嗖”的一下,就埋着頭、動作略微有些踉蹌地朝着那塊石頭撲撞了過去。
“喂!等等!”
一旁的張志清連忙用法術將想自殺的那人定住。
‘真是的,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爲什麼人一想不開就突然自殺呢?’
張志清有些苦惱的摸了摸自己的腦門。
‘不過,看這人這麼決絕的自殺,估計心中真的有冤屈,先讓我聽聽你的說法吧。’
他走到了自殺那人的面前,解除了定身術。
自殺的那人一頭撞進了張志清的懷裡。
“能和貧道說說你的事情麼?
別這麼急着尋死!想想你的妻兒老小。”
張志清抱住懷裡的人,勸解。
“就是因爲想着他們,我纔不想活了!”
那人一邊掙扎着,口中一邊對張志清吼着。
“我把家中積攢了許久的積蓄都拿出來做生意了。
現在錢丟了,我還有什麼面目回去見他們。
別攔着我,讓我去死吧!”
“可是你死了,也沒辦法解決問題啊!”張志清抱緊懷中掙扎的人,呵斥他:“你死了?!讓你的妻兒老小怎麼生活?
你讓自己的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讓自己的妻子失去丈夫成爲寡婦嗎?!
讓自己的孩子從小失去爹爹,成爲孤兒嗎?!”
張志清的一連串反問,振聾發聵!
那人也漸漸安靜下來,不再繼續掙扎。
張志清見他情緒穩定,也就鬆開了雙臂,且身體稍稍往後退一步。
那人突然一下子跪伏在地上,情緒崩潰的放聲痛哭起來。
張志清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等着那人將心中鬱積的情緒全部發泄出來。
等到那人的哭聲漸漸弱下去之後。
張志清半蹲下身子,繼續開導:“剛剛你和那個人爭吵,到底是什麼情況?
你把你的故事說出來,給貧道聽聽,說不定貧道能夠幫助你。”
那人一直以跪伏的狀態趴在地上,也不直起身子,身體似乎因爲抽泣的原因而一抖一抖的,他抹了抹自己哭紅的眼眶角上的淚水,隨後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叫劉明海,膠州人士。
之前那個打我的人,叫柳西川,也是膠州人士,他還是內史法若真家中主管財務的僕人。
我倆是在去做生意的路上相遇的。
當初交談之後,覺得趣味相投,便和他拜了把子,是一起客居他鄉的同伴。
我們一起結伴而行,來此地做買賣。
········
可就在今日早上,我從家中帶來的做生意的本錢都不見了。”
張志清聽了這話,腦補出了接下來劉明海要說的話。
他脫口而出:“所以,你就以爲是柳西川偷偷拿走了你的錢對嗎?”
“是的!”劉明海的回答證實了張志清的腦補結果。
張志清頓時有些無語。
他問:“你爲什麼會認爲是他拿走你的錢財?而不是別人拿走了你的錢財?
另外,你有沒有報官啊?”
“當然報官了!”劉明海說。
隨後,他解釋他認爲是柳西川拿走他錢的原因!
“因爲這一路上在外面的時候,我藏起來的錢財沒有露出來給其他人看過!
只有昨天夜裡,我纔將藏起來的錢財從箱子裡面拿出來,準備明天拿出去當作進貨的本錢。
那是二十兩黃金!
只有同住在一間客房中的他昨夜看到我放在哪裡,所以也只有他有這個動機、有這個時間、有這個能力!”
看着心中已經固執地將柳西川認定爲竊賊的劉明海,張志清繼續問:“官府的人來看過沒有?”
“官府的人來看過了,可是他們也沒有發現竊賊偷竊的痕跡,一切都被清理的太乾淨了。”一說到這,劉明海又抹了抹眼淚,一副悲傷、委屈的樣子。
“那柳西川又有官家的背景,那些官差把他帶回縣衙,他亮出了自己的背景,也就只是被那個狗縣令給不輕不重的問了幾句話就放了。
他們都不敢得罪那柳西川背後的法內史,也就沒有對那柳西川用刑審問。
反倒是我,被那柳西川反咬一口,結果被那個狗官給打了十大板。”
劉明海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部,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張志清注意到了劉明海的視線,他扶起劉明海,說:“我們回你的房間,貧道先給你看看傷吧,然後繼續來說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