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戊屠大駭,暴吼一聲。
如同十萬雷霆同時炸響,巨大的衝擊波席捲而出,瞬間將四周的透明法則膜震退千丈,碧綠鎖鏈進逼之勢也爲之一緩。
唐風處於戊屠撐起的保護罩內,並未受到音波的影響。
戊屠趁機將體型縮成丈許,全身躲進王八殼內,形同一艘土黃色小型飛碟,在飛舞的碧綠鎖鏈之間急速穿梭。
躲過碧綠鎖鏈的攻擊,戊屠重拾回些許信心,大叫道:“一羣小爬蟲還妄想着殺你家八爺,做夢去吧!”
然而它的話音未落,那一條條粗碩的碧綠鎖鏈驟然分裂開來,化作更多更密的細小鎖鏈,瞬間將戊屠的閃避空間大大壓縮。
噗!
一個閃避不及,戊屠的王八殼被一條法則神鏈瞬間洞穿,鮮血四濺。
“嗷嗚!”
戊屠痛叫一聲,閃避速度頓時爲之一緩。
砰!
另有一條法則神鏈擊中戊屠撐起的防護罩,防護罩瞬間破碎。
失去了防護罩的保護,唐風頓時身形不穩,眼看就要被甩飛出去,戊屠急忙又撐起一座防護罩,將他護在其中。
噗噗!
稍一分神,戊屠又被兩條法則神鏈同時擊中,血花綻放。
嗖嗖嗖……!
無數的細小神鏈如同一條條碧綠毒蛇,對着戊屠和唐風激射過來,勢不可擋!
“哎呀呀,完了!”
“我擦,完了!”
眼看就要被這些碧綠神鏈分屍,一人一妖皆絕望地大叫。
而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被唐風放置在虛空戒裡的爐鼎驀然自行飛出,從爐口傳出一股恐怖的吸扯之力。如同海納百川般,那些即將擊中唐風和戊屠的神鏈,被全部吸了進去,進而又將透明法則膜內的所有神鏈吞噬一空。
“嗯?”
本以爲必死無疑的戊屠,驚疑不定地看向爐鼎。
唐風一陣驚喜,沒想到爐鼎器靈會突然出手化解了危機。
在吞噬了全部的法則神鏈之後,爐鼎懸在空中,通體跳躍着一層淡淡的幽芒。緊接着,幽芒迅速地往爐口聚攏,繼而從中飄出一道淡淡的麒麟虛影。
這道麒麟虛影的體型跟尋常獅虎差不多,通體閃耀着一層淡淡灰炎,散出磅礴的大道氣息,猶如天道化身,讓人不由地心生敬畏。
“聖、聖祖?!”
褐發老者驀然一聲驚呼,滿臉的難以置信。
在其身後的七八個綠袍人,也是瞬間露出疑慮或震驚之色。
“小子唐風謝過前輩救命之恩。”
唐風不敢怠慢,對着麒麟虛影深深一拜,面帶感激地說道。
雖然器靈一直對他不理不睬,卻已經救了他四次。
第一次,它吞噬了惡魔殘魂,使得唐風逃脫了被奪舍的悽慘命運;第二次,它吞噬了雷神堡弟子陶二的雷神網,再次幫唐風逃脫厄運;第三次,幫唐風乾掉了軒轅古族弟子蛞龍;算上今天這次,已經是第四次。
所以,唐風心中對爐鼎器靈充滿感激。
麒麟虛影微微頷首,發出一道生澀的古語:“說起來,我還得謝你,若
非你將日月焚天爐帶出祭神谷,我恐怕還在沉眠,直至魂飛魄散。”
言畢,他轉向戊屠,冷漠如電芒般的藍瞳內,隱隱掠過一道寒光,操着一口生硬的古語道:“誰借你的膽量,竟敢打我麒麟族的主意!你不是叫嚷着要吃麒麟肉麼,我先吞了你!”
被麒麟虛影盯上,戊屠驀覺體內猛地竄起一股寒氣,感覺有什麼東西突然闖進它的身體,撕咬着它的神魂,駭然驚叫道:“你、你要對八爺作甚?八爺可沒惹你,你……哎呀,哎呀!哎呀呀!”
話還沒說完,它便痛叫出聲,開始在法則囚籠裡面打起滾來。
戊屠這一折騰,連帶着保護罩裡的唐風也跟着劇烈翻滾。若非他肉身強橫,恐怕渾身就要散了架。
噗!
透明法則膜上驀然射出一道綠芒,瞬間將保護罩擊破,唐風徑直從王八殼上橫摔出去。
一陣天旋地轉後,唐風發覺自己緊緊貼在了法則膜上,動彈不得。
“哇啊!”
“嗚啊!”
“嗷!”
見戊屠痛苦的翻滾着,發出陣陣哀嚎,唐風隱隱覺得有些解氣。
他此前可是被戊屠氣得不輕。
堵在胸口的鬱氣很快消散,唐風對着麒麟虛影急道:“前輩,還請手下留情!我替它向您保證,今後絕不敢再冒犯麒麟族!”
“你保證?它聽你的麼!”
麒麟虛影一臉冷漠,發出的嗓音依舊顯得生澀。
唐風正要回應,便聽戊屠聲嘶力竭道:“八(爺)……我聽!今後一定聽他的!前輩開恩啊,饒命啊!我保證今後絕不打麒麟族的主意,再也不敢了!”
“拜見聖祖!”
這時,褐發老者及其身後七八人皆對着麒麟虛影齊齊拜倒。
“拜見聖祖!”
他們身後的人羣也跟着全都匍匐於地,激動高呼。
麒麟虛影突然搖身一變,化作一個精壯老者,依舊是道虛影,但比之前的麒麟凝實了許多。老者鬚髮赤紅,面容蒼白冷峻,目光一掃廣場衆人,神色稍藹,微微一頷首。
旋即,他轉向戊屠,冷聲道:“念在唐風替你求情,姑且饒你一次,若再犯,嚴懲不貸!”
言畢,他伸出手指,對着透明法則膜某處輕輕一點。
嗤!
法則囚籠瞬間崩碎,消散。
見狀,褐發老者眼中掠過一抹極其隱晦的幽芒。
唐風瞬間被一股柔和之力包裹,穩穩落在了廣場上。
嘭!
縮身成丈許的戊屠徑直砸在唐風身旁不遠處,王八殼着地,四仰八叉。
戊屠彈簧脖子猛地一甩,眨眼便撐地翻身,巨瞳轉向器靈所化老者,露出忌憚之色,噌噌爬到唐風跟前。
“前輩,小子同伴受傷頗重,還望您賜藥。”
見到戊屠一副萎靡模樣,唐風頓時心痛,急忙向器靈所化老者求藥。
被三條鎖鏈洞穿,又被器靈折磨一番,戊屠怕是傷得不輕,亟需醫治。
“那點傷不算什麼,它能自醫。”
赤發老者冷冷地撂下這一句,徑直走向祭臺下的白狐。
戊屠一臉憤憤然,目中
兇芒一閃,“哼,若非八爺修爲被壓制,定……”
不等它說完,唐風生怕它禍從口出,急忙將其收進世界石。
“恭迎聖祖迴歸!”
以褐發老者爲首的廣場衆人再次拜倒,齊聲歡呼。
站在褐發老者身後,其中一個面相威武的濃眉綠袍老者,頗爲激動,老淚縱橫。另一個瘦臉綠袍老者則是目光閃爍,神色變幻不定。
見狀,唐風幾乎可以斷定,眼前的這些人皆由麒麟所化,爐鼎器靈應該是麒麟族的某位先祖。不過,他心中很快又涌出一個疑問:堂堂麒麟神獸又怎會成了爐鼎的器靈?進而又想到那座佈滿禁制的溶洞,以及那座骨骸遍佈的祭臺。
“迴歸?不曾離去又何來回歸……”
器靈所化老者對着人羣浮光掠影般一掃,目中透出一絲追憶,搖頭輕嘆一聲,旋即淡淡說道:“都起來,散去吧。”
然而,廣場衆人並未依言散去,而是全部看向褐發老者,面帶遲疑,或露出爲難之色。
褐發老者威嚴的目光一掃人羣,臉上隱隱露出一絲滿意之色,旋即轉向器靈所化老者,恭聲道:“聖祖,在您回來之前,費莫澤正準備率族人祭祀族神,且已萬事俱備,所以……”
唐風心中一動,這個褐發老者雖然表面敬重器靈所化老者,骨子裡卻有點陽奉陰違。而且,廣場人羣頗有以褐發老者馬首是瞻的意思。
器靈所化老者臉色微微一沉,直接打斷褐發老者,沉聲道:“費莫澤,我的話你沒有聽懂麼?祭祀姑且放一放,你跟費莫圪和費莫羽留下,其餘的全都散了吧!”
費莫澤目光一閃,面帶爲難之色,“聖祖,這、這恐怕不妥吧?祭祀茲事體大,事關本族興衰,您看……不如先行祭祀如何?”
器靈所化老者倏然變色,指了指地上的白狐,慍聲道:“本想給你這個現任族長保留些顏面,既然你自己不懂得珍惜,那便怪不得我,你現在便說說看,它究竟是怎麼回事!”
言語間,他指了指地上的白狐,目中怒色漸濃。
話音剛落,就見站在褐發老者身後,此前目光一直閃爍不定的瘦臉綠袍老者,突然跨前一步,對着器靈所化老者一躬身,道:“聖祖有所不知,這隻孽畜乃本族一個不守族訓的孽障和人族媾和之污物,實爲族規所不容,族長這才用它來祭祀族神,以示懺悔,也向族神表明維護族規之決心。”
聽了瘦臉老者的鏗鏘陳辭,器靈所化老者不動聲色,目光從褐發老者臉上一掠而過,又掃了其餘綠袍人一眼,道:“費莫羽所言,爾等可認同?”
濃眉綠袍老者面帶躊躇,默然不語。其餘幾個綠袍中年男女則是目光躲閃,遲疑了一下後紛紛點頭。
見狀,器靈所化老者臉上掠過一抹失望之色,旋即將目光停留在濃眉綠袍老者臉上,道:“費莫圪,你認爲呢?”
“這……這個麼……”
費莫圪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狐,頓時露出憐憫和掙扎之色。旋即,他一咬牙,便將白狐被當作祭品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
聽了費莫圪的一番陳辭,唐風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滿臉驚愕,繼而猛地掠到白狐跟前,一把將它摟在懷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