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許仙和青白兩人在白府後院賞花,談笑風生之際,寧採臣突然出現,帶着那壇從錦娘處拿來的女兒紅,走入花園中。
白素貞面帶笑容:“寧公子,還以爲你要晚些時候才能到。”
寧採臣哈哈一笑:“今日要來府上賞花,幾乎一夜未睡,清晨早早就出門了,就怕來遲了!”
小青湊到吳明身邊:“這個寧採臣的嘴真甜,比那個許仙會說話多了。”
吳明沒有注意小青的話,他現在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寧採臣身上,開天畫卷沒有動靜,說明女媧石不在寧採臣身上,但寧採臣手中的那壇酒引起了吳明的注意。
昨天晚上在畫舫匆匆一瞥,雖然記得不是非常清楚,但吳明還是認出來,寧採臣手中的酒罈,和畫舫上的一樣。
“前門的僕人領我進來,我看到前廳沒有人,就自主主張來後院花園了。”寧採臣端着酒罈來到白素貞面前施了一禮:“白姑娘,如此美景,自然應當對花暢飲,不知意下如何?”
白素貞微笑了下:“青兒,去擺一張桌子到水榭裡,再找些小食來,大家圍坐賞花。”
青兒應了一聲,離開衆人快步向前院走去。
吳明走到寧採臣面前,拱手施禮:“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寧才子,初次見面,吳明有禮了。”
寧採臣轉頭望向吳明,臉上滿是笑容:“吳兄相貌堂堂,不知是何方人士?”
吳明回道:“我是巴蜀中人,是許大夫的朋友,今天陪他一起來白府賞花。”
寧採臣哦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略微淡了些:“原來是許大夫的朋友,幸會幸會!”
許仙在邊上有些尷尬,始終沒有和寧採臣說話,寧採臣一樣也不對許仙開口,兩個人就這樣互相漠視,裝作看不到對方。
果然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聽白姑娘說,寧公子如今寄宿在金山寺中?”吳明再度開口。
寧採臣點了點頭:“小生在鎮江府一帶沒有熟人,幸得法海禪師收留,讓我寄宿在金山寺中。”
吳明哦了一聲:“我和法海禪師曾經有數面之緣,這幾日正想要去金山寺拜見方丈大人。”
“那恐怕吳兄要失望了。”
寧採臣搖了搖頭:“方丈他近幾日似乎修行上遇到了心障,目前正在千佛洞中閉關參禪,不見外客。”
吳明越看寧採臣手中的酒罈,越覺得有問題,乾脆開口試探:“寧公子這壇酒應是陳年佳釀,這酒罈造型獨特,我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寧採臣楞了一下,馬上又恢復笑容:“只是順路在酒肆買的,算不得佳釀,吳兄過譽了。”
吳明一拍手:“我想起來了,這酒罈好像在挹翠畫舫見到過!”
寧採臣臉色瞬間一變,笑容變得僵硬:“吳兄說笑了,挹翠畫舫乃是煙花柳巷之地,寧某人怎會去那種地方!”
“來啦——!”
小青的喊聲從邊上響起,打斷了吳明的追問。
衆人轉頭望去,只見小青端着一個茶盤,上面擺着幾盤小食,醜陋的僕人揹着一張矮桌在後跟隨,兩個人走進水榭,很快把桌子和蒲團擺好。
小青把盤子放在桌上,之後對着衆人招手:“各位公子請上座,這邊賞花最好!”
衆人走進水榭,依次在矮桌四周盤膝坐下,寧採臣特意躲開吳明,離得他遠遠的。
白素貞含笑掃視一圈:“今日幾位才子齊聚一堂,小女子有榮與焉。”
小青在邊上也開口應和:“是啊,寧採臣你文采最好,快寫首詩來應個景!”
寧採臣臉色變了變,隨後尷尬的笑了下:“小青姑娘,我今日早起忙着趕路,有些睡眠不足,沒有靈感。”
小青嘁了一聲:“你不是出口成章嗎,怎麼又說沒有靈感!”
“青兒,不要鬧了。”
白素貞打斷小青的話,隨後站起身來:“寧公子前些日曾經送來一副百花圖,我甚是喜愛,今日賞花,我這就去將百花圖拿來,讓大家一同品鑑。”
“慚愧慚愧——”
寧採臣嘴上謙虛,臉上卻是洋洋自得的笑容。
吳明站起身來:“白姑娘,花捲沉重,我陪你一起去吧。”
白素貞望向吳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但隨後點了點頭:“那有勞吳公子了。”
吳明隨白素貞走出後院,來到前廳中,白素貞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吳公子,可是有事情要說?”
吳明點點頭:“白姑娘果然聰慧過人,寧採臣手中的酒應該是來自湖中畫舫,我始終覺得有些問題,白姑娘還需謹慎些。”
白素貞望向吳明,沉吟半晌後開口:“多謝公子提醒,我叫僕人去準備清茶,一會就說今日身子不適,不能飲酒。”
吳明點點頭:“如此最好。”
……
吳明和白素貞離席,這邊的小青一臉不高興:“一幅畫有多重,又在想辦法和姐姐套近乎,討厭!”
許仙本就話不多,寧採臣心事重重,也不多言語,席上無人說話,顯得頗爲冷清。
小青無聊的四下打量,看到寧採臣手中的酒罈,一伸手搶了過來。
“到底是什麼酒,我先打開看看!”
寧採臣一驚:“這是給白姑娘的……”
小青頓時惱了:“又是給姐姐的!你們一個個眼裡只有姐姐!這酒我喝不得嗎!”
面對氣勢洶洶的小青,寧採臣頓時沒了脾氣,他心想反正酒裡的符紙上寫的是白素貞的名字,小青喝了也沒關係,大不了就連小青一塊收了……
“小青姑娘喝得,喝得……”寧採臣連連點頭。
小青哼了一聲:“早就該這麼說,自討苦吃!”
啪的一聲,小青伸手拍開壇口的泥封:“我是第一個!”
蓋子打開,頓時一股辛辣的酒氣瀰漫出來,許仙在邊上忍不住開口:“白姑娘不在,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關係,姐姐的就是我的。”
小青說着拿過一隻空碗,倒了半碗清冽的酒水,拿到鼻前聞了聞,正想要喝,遠處突然響起白素貞的聲音。
“青兒,你又在幹什麼?”
衆人轉頭望去,只見白素貞和吳明並排而行,吳明捧着一幅畫軸,正向這邊走來。
“姐姐回來了!”
小青一吐舌頭,隨後飛快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下倒入口中。
“這酒好辣!”
酒一入口,小青頓時呲牙叫了一聲。
白素貞此刻已經走到衆人面前,看到小青喝酒,頓時微微皺眉。
“青兒你怎麼一點禮數都沒有,在客人面前還這樣!”
吳明更是神色大變,沒想到顧上了白素貞,卻忘了還有小青這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