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公主突然將酒揚在了吳明的臉上,下方大片的士兵頓時傻成一片,一個個坐在原地不敢吱聲。
咚!
朝雲公主反手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隨後站起身來。
“我倦了,先回去休息了。”
隨後她快步離開宴席,把吳明和一干人等留在了原地。
吳明望着朝雲公主離去的背影,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美酒,隨後用舌頭舔了舔嘴脣。
“好酒。”
下方的大羣士兵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殿下爲什麼用酒潑吳公子?”
“不清楚,好像是生氣了。”
“小兩口吵架了?”
這一路上,吳明一直跟在朝雲公主身邊不離左右,兩個人數次出生入死,隨行的士兵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來他們的關係並不簡單。
吳明苦笑了一下,舉起手對着四周揮了揮:“大家繼續喝,繼續!”
此刻萌兒也已經從場中回到座位上,一臉懵懂的湊到吳明面前:“公主殿下怎麼不開心了?”
吳明看了萌兒一眼:“明知故問。”
萌兒嘻嘻笑了一聲,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方手帕,輕輕爲吳明擦拭臉上的酒水。
“晚間風寒,公子小心不要受涼~”
萌兒擺出一副千嬌百媚的身姿,輕輕依靠在吳明身側,動作輕柔優美,令人心思遐想不已。
四方的士兵們看到萌兒盡心侍奉吳明的這一景象,臉上的羨慕盡顯無疑,一個個只有吞口水的份。
吳明端坐在原地神色淡然,壓低聲音說:“你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套對我沒用。”
萌兒癡癡的笑着:“我是真心服侍公子,剛纔您說的‘暮雨’是什麼人?她長得和我很像麼?”
吳明微微一皺眉:“完全不像。”
他此刻心中也很是納悶,暮雨和萌兒完全沒有任何相似之處,自己之前怎麼會把萌兒錯看成暮雨的?
或許是萌兒對自己使用了法術,看來以後對她還要加倍提防。
雖然萌兒到目前爲止並未作出出格的事情,但吳明始終對這張臉有很強的牴觸。
萌兒仔仔細細的爲吳明把臉擦乾,之後嫣然一笑:“公子請繼續,我先去照顧殿下休息。”
吳明點了點頭:“你去吧。”
萌兒跪伏在地深施一禮,之後起身翩翩而去,背上吸引着滿場士兵的目光。
離開操練場後,萌兒徑直趕往帥府方向,寬敞的帥府大門處,有十餘名盡職的親衛在站崗。
即便全軍狂歡,這些人也沒有放鬆對公主殿下的護衛。
士兵們看到萌兒前來,紛紛向兩側讓開,這幾天來萌兒一直跟在朝雲公主左右,衆人已經認可了她的身份。
萌兒對着衆人微微一笑,隨後邁步走入帥府大門。
正廳中明亮的燭火亮起,窗櫺上映射着朝雲公主的影子,凝滯不動,似乎正在呆呆出神。
萌兒嘴角閃過一絲笑意,隨後快步走到門前輕輕釦了扣門:“殿下,萌兒來了。”
半晌之後,屋裡才傳來朝雲公主的聲音:“進來吧。”
萌兒輕輕推門走入屋內,明亮的燭光下,朝雲公主坐在桌邊,目光平靜的望向萌兒。
“你剛纔是故意想要激怒我麼,你成功了。”
萌兒臉上笑容依舊:“殿下,萌兒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朝雲公主的臉色比平素更加冰冷:“你跳舞的時候,我感到你使用了巫女的力量,你用這力量去迷惑……其他人,你想要做什麼?”
萌兒走到朝雲公主身邊,伸手輕輕爲她揉捏肩膀。
“殿下,萌兒只是想讓你明白,那些男人都是一樣的,面對誘惑無力抵抗,更不願抵抗,你應該使用自己的力量……”
朝雲公主微微皺了下眉:“歪門邪道……”
萌兒嘻嘻笑了一聲:“殿下,今天的一切您不是都看到了麼?如果想要得到吳明,您就應該使用自己的力量,去獲得他的心。”
朝雲公主臉色微微一變:“你不要胡說了!我馬上就要前往匈奴王庭和親,吳明只是我的護衛,我對他並無它意!”
萌兒臉上的笑意更濃:“殿下,我不用讀心術都能看出您在說謊,爲什麼要自己騙自己?你真的願意一生留在匈奴王庭之中?”
朝雲公主咬緊牙關:“我……”
沉吟良久,終究沒能說出“願意”這兩個字。
萌兒笑嘻嘻的湊到朝雲公主耳邊:“如果殿下真的不在乎,我可就要把他搶走咯~”
“放肆!”
朝雲公主面顯怒色,轉頭望向萌兒:“不許你再靠近他!”
萌兒嘻嘻一笑,一雙美目望向朝雲公主:“爲什麼?”
朝雲公主一時語塞,隨後恢復了冷靜,望向萌兒:“你爲什麼一再激怒我?”
萌兒輕輕拉起朝雲公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手掌觸摸到一團軟綿,朝雲公主微微一愣:“你……這是做什麼?”
萌兒面帶笑容:“感覺到了麼?”
“感覺什麼……”
朝雲公主話還沒說完,面色便微微一變,手也變得有些僵硬。
萌兒輕輕握住朝雲公主的手:“這不過是一具式神做成的身軀,即便再精妙,也不過是一具空殼。我沒有心跳,沒有體溫,聞不到花的香氣,看不到天空的顏色,更不知道愛一個人的感覺……”
朝雲公主望向萌兒:“你……究竟想要什麼?”
萌兒伸手輕輕拂過朝雲公主的臉龐,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炙熱的渴望,但隨即便被她掩飾過去。
“我想……報答殿下將我救出寒冰地獄的恩情,讓您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得到真正的幸福。”
朝雲公主望着萌兒,一時間有些恍惚:“真正的幸福?可是我……”
“什麼人!”
就在此時,外面的大門處突然響起士兵的叫喊,隨後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接着幾聲短促慘叫聲響起,隨後便是身軀倒地的聲音。
朝雲公主和萌兒同時轉頭望向窗外,憑藉巫女天生的感應能力,她們清晰的感受到屋外黑暗中緩緩流動的殺意。
就像一隻蟄伏許久的猛獸,正在緩緩張開血盆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