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種,給老夫滾過來受死!”
一陣瘋魔般的咆哮和嘶吼,在寧悠的身後如同狂風掀起。
灰袍老者怒不可竭,他被一個在眼底不過螻蟻的存在偷襲,近乎是受到最大的羞辱。
老者整個人狂暴了,灰白的頭髮如同神鐵一根根倒豎,銀芒玄法如白浪滔天,捲動蒼穹,濃郁的霧氣像是一塊破布,被撕扯的稀巴爛。
“不妙,寧小子快跑!那個老傢伙發瘋了!”參爺在寧悠的心底催促道,他恨不得自己多長出一雙腳,一溜煙跑走。
其實不用參爺多說,寧悠悶聲狂奔,步如閃電,身如流龍,速度快到身後留下了一道道殘影。
“轟”
濃霧沸騰起來,銀芒拍天,好似幾十丈高的海嘯擊空,一大片虛無塌陷,向四面八方撲打下來,連無垠大地也在戰慄。
“小雜種,你以爲跑得掉嗎!”灰袍老者愈發瘋狂,如同受傷的孤狼,兇狠到讓人顫抖,手腳發軟。
“媽的,這次玩笑開大了,那老傢伙又拔了一道陣旗,現在大陣隨時可能被破!”參爺哭笑不得了,急得眉毛快要燒起來。
要知道,不只是灰袍老者在破陣,另一方還有兩個未知的強者在拔除陣旗。
不用說,這邊的動靜必然驚動了那兩人,再加上方纔爲了偷襲灰袍老者,參爺將大陣爲數不多的霧氣調集過來,意味着其他地方的濃霧消失,讓另外兩人的破陣速度更快了。
寧悠擡頭一望,霧氣稀薄如遊絲,蒼穹陰霾,正是亂魔窟的天空!
“完了,這陣法破不破都一樣了!”參爺一張哭喪臉,他回頭一望,立即亡魂直冒。
灰袍老者如鬢毛染血的狂獅一般,灰白的髮絲張開,飄散起來,殘破的灰袍無風鼓盪,宛若淵海般的力量在洶涌澎湃。
“譁”
一道銀芒席捲過來,寧悠來不及躲避,結結實實地拍中了後背,他大吐鮮血,反借這股力道飛了出去,加快速度,又跑出了數百米。
寧悠如同一頭不死鳥,生命頑強到極點,亡命狂奔,頭根本不回。
他知道,面對全力展開的灰袍老者,根本不用抵抗,那好似蜉蝣撼大樹,只有逃命。
寧悠覺得他用上了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腿腳快速到只有一片殘影,風馳電掣,身後的景色不斷模糊和倒退,只有他一個人在飛速前進。
可就是這樣,他仍然覺得不夠,好似一把利刀抵在背後,隨時可能捅上來。
也許稍微一剎那的懈怠,他就可能被利刀捅得通透,直接身死道消。
“小子,玩命跑!那個老雜碎的道行在七八百丈左右,你根本不是對手!”參爺大喊道,他感覺又一波好似洪流的能量洶涌而來。
寧悠來不及說話,又吐了一口血,後背的衣服破碎,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他又被能量的餘波掃到。
“小雜碎挺能跑,看老夫怎麼折磨死你!”
一陣冰冷的獰笑,灰袍老者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目光好比寒刀,宛若玩弄白鼠一般的戲謔和殘忍。
“媽的,這個老雜碎,本皇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參爺在心底罵道。
這是生死存亡的時候,不然參爺早大罵開來,讓灰袍老者跪滾來舔腳。
寧悠聽到參爺的罵聲,一陣暗爽,可又欲哭無淚,因爲現實的情況截然相反,他正在生死逃亡,模樣很慘。
灰袍老者好似把寧悠當做小白鼠玩弄,一道飛沙走石的神能拍過來,掀起無數的石子砸在寧悠背上,血花四濺。
“嘿嘿,看你往哪裡跑!”灰袍老者似乎知道前方不遠是金鱗湖,對於不能飛行的寧悠來說,可以說是絕境。
這時,一陣淒厲的嘶吼聲響起。
“少主,你死的好慘!”
“啊!是誰!膽敢殺害小少主,滾出來受死!”
“轟”
神威如海,怒火滔天,比什麼都恐怖,讓人發自靈魂深處的震撼,有兩個高手發狂,數百丈的道行倒卷長空!
那是兩名強大無匹的族老,抱起紫衣青年的屍體,以淚洗面,隨即長身而起,如鬼神纏身,好似地獄走出,雙目赤紅如血,臉龐猙獰。
“小畜生,納命來!”
“哧”的一聲,一道百丈長的紫光分焰熾烈刀劈了下來,光焰滔天,紫光熊烈,一方天穹燒塌,從大地盡頭斬過來,連跑出千米之外的寧悠也受到影響。
“媽的,看來是紫衣狂妄小子的人,這下麻煩了!”
參爺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陣法徹底被破,二十四杆陣旗盡數被拔除和煉化,他和寧悠真成一塊肥肉,被羣狼環伺。
這種情況,形容成砧板上的魚肉也不爲過了。
參爺告訴寧悠,另外兩個紫衣青年的族老也很可怕,一個道行有五百四十丈,另一個道行有六百八十丈,二人聯手,威脅比灰袍老者還大。
“砰”
百丈多長的紫光分焰熾烈刀劈砍下來,如同天際的火柱倒塌,落在大地上,劇烈震動,熾熱的火浪撲了開來,緊接着一道大裂谷快速延伸,切口直接結晶化。
“完了,這個玄法在兩個老雜碎手中更爲可怕,威能徹底體現出來了。”
紫光分焰熾烈刀的鋒利不說,切在大地上,如同砍豆腐一般,一道大裂谷說開就開了。
而更爲恐怖的是火刀上的光焰,比紫衣青年施展的時候恐怖數倍,連切開的大地都燒的結晶化,分開的氣焰直接化作熊熊火海,所謂“分焰”的奧義就在於此。
另一個族老同樣可怕,胸腔臌脹起來,好像一個大皮球,眼珠凸如金魚。
突然,族老將一切釋放,張口長嘯一聲,皮球般的胸腔立即癟了下去。
幾乎是一瞬間,一道無形的氣炮夾雜着刺耳的尖嘯轟了出去,穿金裂石,飛過火海時,掀起無邊的火風,好似萬丈的太陽神風,向寧悠席捲過去。
寧悠臉上全白了,這才知道道行隔一尺,實力差千丈的道理!
六七百丈的道行就如此,那人中龍鳳,甚至躍上人臺,證得真人業位,道行千丈的真人又該如何恐怖。
想起天台山一戰,想起吳紹忠、甄芍、方晟三個真人,想起了毒姬,寧悠這才發現,他是多麼的冒險和幸運!
因爲身陷天台山一戰而平安無事,因爲在萬澤州借刀殺了吳紹忠和甄芍,又因爲僥倖手刃了毒姬。不知不覺間,寧悠心中滋生出一種輕蔑,誤以爲真人也不過如此。
這種大意麻痹了寧悠,到此刻,寧悠受到天大的教訓,無視參爺的告誡,執意要殺灰袍老者,結果得到血淋淋的懲罰。
“原來,真人這麼可怕!”
瞬間,寧悠手腳冰涼,亡魂直冒,身體產生剎那的僵硬。
這一次僵硬,在逃亡的時刻,極爲致命。
“啊!”
寧悠慘叫一聲,可怕的音嘯最先到達,無形無影,卻猶如無數的鋒利剃刀,從寧悠的身體犁過。
“哧”的一聲,寧悠先是七竅流血,緊接着渾身上下迸濺血霧,橫橫豎豎無數條裂口從身軀上劃開,這是音嘯撕裂的痕跡。
下一刻,氣炮轟至,寧悠雙目一瞪,再次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啪”的一聲,他耳膜瞬間破裂,停滯的身形如被巨木撞擊,立即轟到了半空中,無數寒毛乍起,每一寸肌膚碎裂,血泉濺流。
這前後一招實在太恐怖了,足以碾殺所有百丈以下的修士,先是可怕的音嘯,再是恐怖的氣炮,誰人能敵?
不過還沒完,氣炮和音嘯之後,滔天的火風席捲而來,將寧悠吞沒,渾身燃燒,火舌吞吐,他如一頭火獸,墜入紫光分焰熾烈刀劈開的大裂谷中。
“合!”
就在這時,一個族老暴喝一聲,雙手按在熾熱的大地上,臂膀猛震一下,高深的道行產生改天變地的神威,紫光分焰熾烈刀劈開的大裂谷轟然合上,如同兩塊巨大的岩石拍在一起!
“吼!”
一聲長嘯襲來,犀利的銀芒劈開長空和火海,落到二個族老面前,正是灰袍老者。
“你等這是何意!”
灰袍老者的臉色很是陰沉,他正在折磨和玩弄寧悠,結果這兩個人橫插一手,一前一後,直接把寧悠整進了地下,灰袍老者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你是誰!”
其中一個族老冷得一眼掃過灰袍老者,絲毫不掩飾他的敵意。
“膽敢管我等絕家的事情,是活膩了嗎!”另一個族老更是直接,呵斥一聲。
“絕家?”
灰袍老者先是一怒,旋即強壓下怒火,只見殘破的灰袍獵獵鼓動,他沉聲問道:“是第四魔城的絕家?”
“正是!”
一個族老瞥過灰袍老者流血的雙手,眼中不掩輕蔑之意。
灰袍老者的雙手正是因爲和寧悠之前的碰撞,撕裂開來。
那二個族老洞曉這一幕,自然十分輕蔑和不屑,被一個道行不足百丈的小子傷到,這是奇恥大辱!
“哼!”
灰袍老者重重的一哼,袍袖一甩,淌血的手掌背到了身後,想了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二位,既然你們是絕家的人,我也不爲難,那小子歸你,他的東西歸我。”
“不,他殺了絕家少爺,所有東西都要交給我等處置!”一個族老毋庸置疑地說道。
“你等誤會了!”灰袍老者眼角抽搐一下,勉強一笑,“我說是將那小畜生盜走我的東西拿回,其餘的所有自然歸你等所有。”
“那好,那個小畜生正好也盜走了小少爺的東西,我等先收了他,等找到道友的東西,再歸還於你!”又一個族老平和的說道,但他的聲音很冷。
雖是這麼說,但鬼都知道沒門!
這兩個族老比鬼還精明,立即察覺到寧悠身上定然有什麼寶貝,說什麼也不會交給灰袍老者的。
“你!”灰袍老者雙目怒睜,眼底更是閃過了一絲殺意。
“兩位絕家的道友,這樣不好吧,要知道,這裡可是第七魔城,距離第四魔城還有不少路呢!”
灰袍老者咧開嘴巴,森然一笑,他威脅之意不用掩飾,警告對方,這裡不是第四魔城,更不是絕家!
一個族老聞言,雙眼細眯起來,冷聲道:“道友,你這是在威脅絕家嗎!”
他把帽子扣得很大,直接把灰袍老者引到了絕家的對立面,而另外一個族老更是準備隨時動手。
灰袍老者眼皮跳了又跳,臉上陰晴不定,他縱然在狂傲,但是對上絕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也要三思而後行。
這時,突變再起,遠在千米之外的大地,轟隆一聲炸開,岩層崩裂,一道狼狽的身影竄了出來,渾身是灰和血的混合!
但他血氣旺盛,一雙明亮的大眼滿是不屈之意,身後更是浮現了十幾道金色的纖細手臂,猶如千手觀音,寶輝散發,洗滌纖塵,愈發神聖。
“小雜種!”
“小畜生沒死!”
三個老者見狀,頓時驚呼。
突然,天空立即一暗,兩隻如同青銅殿大的鬼爪一抓而下,籠罩了絕家的兩個族老和灰袍老者!
“青冥宮!”其中一個族老見狀,失聲叫道,臉上頓時沒了血色!
羊年新春,我和寧悠、參爺,祝全體書友除夕快樂!新年快樂!羊年大吉!祝各位書友屋宇寶輝光耀天,妙廳金花泉涌地,閤家齊聚樂一堂,人生如玉美無瑕!